然而同時，孟夫人的那些話也算是将陶老夫人給問住了。

怎麽突然年輕了這麽多……

沐匪給陶老夫人上妝收拾的時候，老夫人正半夢半醒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就聽見沐匪說換了胭脂水粉，多的，也根本沒注意。

沐匪接收到陶老夫人視線，當下站出來貼心對孟夫人解釋了句，“夫人今兒用的胭脂水粉，是小匪特意調制出來的。”

對化妝，不同膚質不同膚色還有不同年齡與不同氣質，所适合的化妝品都是需要區分的。

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還有手法上，就像是最好的畫家，即便隻有兩種顔色，都能再調和出無數種色彩完成一整副畫，陰影過渡。

“什麽胭脂水粉？”孟夫人聽到這裏就愣住了。

不過須臾，又下意識轉眼對上陶老夫人。

陶老夫人笑容明媚，此刻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暢快。

孟府與陶家不同，做的是國外生意，就像陶老夫人偏愛各色旗袍，绾發頭面；孟夫人喜歡洋裝，燙的是一個個精緻小卷；兩人打扮上風格上差别很大，孟夫人這方面，一直自诩壓了陶老夫人一頭。

向來是瞧不上陶老夫人審美的。

當然了，這會兒的陶老夫人也瞧不上自己以前的審美了。

但這并不妨礙她這會兒享受孟夫人豔羨的目光。

她嘴角上翹着，又頻頻努力克制壓抑自己内心的得意高興。

在孟夫人期待視線看過來時，還刻意了清咳了兩聲才道：“妹妹要是喜歡，過兩天本夫人讓這丫頭也給妹妹調制些，送去府上，也剛好看看運運。”

之前孟運運在陶府吃壞了肚子，親事沒成也就算了，偏偏這麽一鬧，連兩府之間都不免生了嫌隙。

那天陶老夫人送孟夫人兩母女出府時，就曾提出，過兩日要上門拜訪賠罪。

但孟夫人心底有氣，當時就婉拒了。

不過眼下……

“還是姐姐最好！那過兩天妹妹就帶着運運在府上候着！到時候我再叫個戲班子進府搭台，我們兩姐妹難得有機會聚聚，還可以一起聽聽戲曲。就是不知道姐姐喜歡哪個戲班子？”孟夫人笑着，手就親熱朝陶老夫人搭了過去。

沐匪瞧着，陶老夫人嘴角的笑都要憋不住了，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由心底暗暗好笑。

論收買人心，她雖然是個中翹楚，不過能像陶老夫人這般，被收買得這般迅速的，也算少見。

“就梨園新來的那個戲班子，裏面有個叫林什麽的，台柱子，武松演得不錯，一套花槍耍得精彩，本夫人上次碰巧看了場。”

“那就選他了！都聽姐姐的。”孟夫人就是跟着笑。

本來上次還不歡而散的兩人，很快又高高興興親熱挽着一起進了錦繡坊。

也算是爲了上次的賠罪，陶老夫人還免了孟夫人銀錢，送了幾匹好料子還有成衣給孟夫人。

連沐匪也跟着挑了兩套好的。

算是陶老夫人今天被她大改造的獎勵。

眼下陶老夫人是怎麽看沐匪都順眼，喜歡得不行。

等到入夜，沐匪又将她調制好的養膚膏等東西一一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