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正亢奮得聊着待會兒該如何爲難霍欽岐一行人,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阮夢西的電話。
“喂,小阮。”
今天來的人很多,阮夢西一時沒找到江承嗣人在哪裏。
“老闆,俱樂部那邊有突發狀況,您在哪兒?”
阮夢西剛化了妝,換好衣服,裹了件羽絨服就匆匆趕來。
“什麽事這麽急,還非要見我。”江承嗣今天心情好,聲音都比尋常高亢幾分。
“您出來一下吧。”阮夢西瞧着這間屋子雖然不大,可是江家其餘兄弟都在,工作的事,似乎不太方便在這兒說。
“直接說吧,這裏又沒有外人。”
阮夢西低咳兩聲,“老闆,那我就直說了,您要做好準備……”
“說啊,怎麽支支吾吾的。”江承嗣性子很直,真的受不了她如此磨叽,“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麽事沒經曆過啊,隻要不是有人受傷,出了人命就行。”
“倒也不至于那麽嚴重。”
“那你快說啊,什麽事,我這邊正忙着呢。”江承嗣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搞霍欽岐了。
阮夢西清了下嗓子:“您的記錄被人破了,那人連會員卡都沒要,就走了。”
在場的,江宴廷與江時亦都不清楚俱樂部的運營,也不清楚這話代表什麽意思。
隻看到某人忽然臉瞬間垮塌,整個人就像個炸毛的困獸,神情瞬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與方才嬉皮笑臉的狀态,完全不同。
江承嗣這才打了電話,又詢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那人的記錄,隻比他快了一秒多些。
據說下車時,工作人員上前表示祝賀,她還笑着說了句:
“車子很好,隻是第一次碰,還有些不熟練。”
意思就是:
我的成績原本可以更好的。
會員卡又不要,隻拿了點不值錢的紀念品,破了紀錄就跑,連人都查不到,又說是個女的,怎麽看都像是故意來挑釁的。
尤其是工作人員,将過程和他複述一遍,江承嗣整個人就炸了。
據說這姑娘,原本過來,在俱樂部轉了一圈,還圍觀了其他人賽車,後來就看上了他們俱樂部推出的紀念品。
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鑰匙扣和胸章的組合,有俱樂部logo,還印着江承嗣本人的素描手繪圖,後側有他的簽名,恰逢霍欽岐與沈疏詞大婚,還有紀念版的巧克力。
他原本不喜歡弄這些,覺着沒必要,搞得好像追星一樣。
阮夢西卻很堅持,設計出來的成品也還不錯,就當回饋客戶了。
隻是想要紀念品,肯定需要條件,什麽轉發朋友圈之類。
“除了發朋友圈,還有什麽方法能拿到紀念品?”那姑娘追問。
“要麽就是破了我們四爺的記錄,除了紀念品,還能得到我們俱樂部免費的會員卡……”
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
她去破紀錄,就是爲了得個鑰匙扣!
在那之後,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敢怠慢她,陪着她參觀了一下俱樂部。
她似乎不是來賽車消遣娛樂,像是來購物的,看上了他的兩幅畫,還有屏風之類的,詢問可不可以買走?表示她願意高價。
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傻眼了:
什麽玩意兒,買裝飾品?
您是來逛商場的嗎?
後來江承嗣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她賽車的視頻,他反複看了很多次,不得不說,除卻世界級别的專業女車手,這人的水平,算是他見過最好的。
而且遊刃有餘,明顯沒發揮出全力。
倒是看得他心底熱血沸燃,很想和她來一局。
倒不是說一定要分個輸赢,就是遇到強者的本能反應。
他想要她的照片,工作人員卻說,她全程戴着口罩墨鏡,幾乎看不清臉,隻是說話溫聲細語的,很有氣質,和尋常玩車的人完全不同。
此時天冷,有人出門把自己掩得隻有眼睛露在外面,也是很正常的。
……
江承嗣回去後,又被江錦上說了一通,無非是覺得,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太驕傲,因爲沒人可以破紀錄。
在此期間,江錦上也把事情和江宴廷、江時亦簡單叙述了一下。
“她破了你的記錄,回頭你再把記錄刷回來就行,何必如此生氣?”江宴廷素來冷靜,而且他不玩車,根本不明白,被人刷了記錄是何種心情。
無法感同身受。
江時亦輕哂,“主要是,被人破了紀錄,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重要嗎?”江宴廷覺着,隻要自己足夠強大,至于對手是誰,姓誰名誰,都是無所謂的。
“承嗣和你不一樣。”江時亦低頭喝了口茶,“他此時的感覺,應該是……”
“被人睡了,卻不知道睡了自己的是誰。”
江承嗣本就氣瘋了,聽到江時亦的比喻,差點炸了:
這是什麽虎狼比喻。
這種時候當哥哥的,不知道安慰他,還讓他傷口上撒鹽。
江宴廷聽到,認真點頭:“原來是這種感受,那确實很嚴重。”
“……”
幾人說話間,有人敲開了房門,說是霍家人準備出發了,讓他們也準備下。
**
沈家二老的房子本就不算大,又是在小區内,也擔心影響其他業主出行,設置的門檻并不多。
大門口由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一群孩子攔着,江家幾個兄弟,壓根沒準備出去,轉而退到了新娘的房門口。
江江帶着陶陶,早就搬好了小凳子在門口等着。
他們兩個,也經曆了好幾次婚禮,自然清楚,到前面堵着,有糖吃,還有錢拿。
最近霍欽岐對他們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出手也大方,兩人都覺得,這次肯定可以拿很多紅包。
霍欽岐準備,也通知了一下沈疏詞,她正坐在鏡子前,由化妝師在幫她弄頭發,本身懷孕就不适合化妝,她一整套行頭打扮下來,倒也不算費事。
沈家二老也是天沒亮就起了,也不知忙活什麽,沈疏詞原本心情還很平靜,被他們搞得倒是莫名緊張起來。
此時攝影師還在邊上拍照攝像,她本就不擅長面對鏡頭,越發忐忑起來。
她手機又震動起來,霍欽岐發來的信息,提醒她不要空腹,吃點東西。
【我有點緊張。】沈疏詞直言。
【别怕,等着我。】
霍欽岐發完信息,攥緊手機,一言不發,本就是個冷面瘟煞的人,此時面色更是冷厲的吓人。
把負責婚禮跟拍的攝影師吓得瑟瑟發抖。
他還是特意和同事商量,跑來跟拍新郎,原因無他,就是對霍家天生崇拜敬畏。
而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算傳聞霍爺很可怕,也不至于婚禮當天還給人甩臉子吧。
而現實啪啪打了他的臉。
他跟拍到現在,至少在他的鏡頭裏,新郎就沒怎麽笑過,偶爾他鏡頭怼得近一些,某人一記冷眼射過來,吓得後頸一涼,不敢再往前湊。
“待會兒到了沈家,說話什麽的,一定要注意點,你是去接新娘的,别搞得和去帶兵打仗一樣。”梁韻叮囑了半天。
“我明白。”霍欽岐每個字都像是很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梁韻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感覺到,他身子繃得很緊,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緊張啊,放松點。”
“我沒緊張!”霍欽岐可不是告訴所有人,他昨晚幾乎沒睡。
在腦海中反複模拟着迎親的畫面,以及沈疏詞穿上紅色嫁衣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思來想去,就徹底睡不着了。
他原本三點多,就想出去跑步,疏解一下緊張煩躁的情緒,忍了很久,四點多把霍然給拉了起來。
梁韻看他嘴硬,也沒戳破,“不緊張就行,那我和你爸在家等你把疏詞接回來。”
他點頭。
“則衍,今天要辛苦你了。”梁韻知道自己兒子說話能把人氣死,讨好人的任務,就交給了祁則衍。
“您放心,有我在,不會有問題的。”祁則衍笑着保證。
出發的時候,祁則衍才知道霍然居然也跟着一塊兒去了。
“怎麽把他也帶上了?”祁則衍最近看霍然很不順眼,況且他跟去也沒什麽用啊。
不能打,武力值不夠,拼智商,腦子又不夠用,帶他幹嘛?
霍家幾個兄弟,倒是一笑:
“沒指望他能出什麽力,他隻是我們家的吉祥物,帶着讨個吉利。”
什麽東西?
霍家把這小子當吉祥物?
難怪他們家一堆怪咖。
霍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個“吉祥物”,穿了身筆挺帥氣的西裝,跟在一群哥哥大佬後面。
愣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祁則衍夾在一群人中間,總有些格格不入,無論是體格,氣質,還是……
發型!
大家幾乎都是寸闆,就他的偏分小油頭,最爲锃亮。
他總覺得,他們不像是去迎親,像是找誰約架的。
最主要的是,車隊行駛,每輛車之間保持的間距都是差不多的,閱兵時候,也就差不多這樣吧。
祁則衍是跟霍欽岐坐在一輛車中的,經過一路口後,他餘光就瞥見,身側的人,從口袋摸出了一個對講機。
經過一陣沙沙的雜音,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哥,5号車,在等紅燈。】
【收到。】
霍欽岐說完,示意開車的人,調整車速……
然後又通過對講機,吩咐後面的人,【不要掉隊。】
迎親車隊,車輛比較多,途徑車流,路上被打散很正常,隻是開個車去迎親,需要搞得像是戰時狀态?
連對講機都用上了……
還是霍家會玩。
搞得是去打仗嗎?祁則衍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霍家人什麽都能搞定,壓根不需要他操心,他甚至覺得,這次來當伴郎,可能是最輕松的,來打醬油的。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江家幾個兄弟的腹黑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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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韻目送車隊離開,直至最後一輛車在視野中消失,也沒進屋。
“外面冷,進屋吧。”霍峥看着妻子站在風中,略微擰眉,“迎親而已,沒什麽可擔心的,江家那個幾兄弟,就算想爲難欽岐,也不會做得太過火。”
“我知道。”梁韻笑着,“就是覺得很感慨,這一年時間發生了很多事,這一轉眼兒子都娶妻了。”
梁韻想着過往種種,還忍不住紅了眼,“我們虧欠欽岐太多了。”
“以後他在單位,我們幫他照顧好疏詞和孩子,以及沈家二老就行。”
梁韻點頭,“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緊張,以前隊裏有什麽選拔,我都沒見他這樣過。”
“緊張是正常的,我當年娶你的時候,前一天晚上,也很緊張。”
霍家自己辦喜事,即便想低調,也難免會被媒體報道出去,整個迎親途中,惹得不少人圍觀,或是拿着手機拍照,還有一些視頻被傳到了網上。
梁韻回屋後,很快就收到了朋友發來的調侃信息。
說他們家是【閱兵式迎親】。
今天隻有二更哈~
明天520,除卻補上今天,還會有額外加更,不然今天估計會卡着一半,所以把所有驚喜都留在明天,除卻霍霍的婚禮,真的會有别的驚喜,哈哈~
520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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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吉祥物是幹嘛的?
祁祁:擺設。
霍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