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蘇啓與蒙武下令,數萬秦軍開拔到蜀山腳下,将蜀山團團圍住。
而在山上,面對秦軍的威脅,蜀山一族也做着大戰的準備,他們不僅在山上布置了一重又一重的陷阱,各種陰毒難防的蠱術都被其用了出來,隻等秦軍攻山。
蘇啓也到了蜀山下,蜀山一族是巴蜀之地最強的部族,許多人都看着這一戰呢,如果蜀山一族敗了,将會打擊到其他勢力抵抗秦軍的決心,接下來平定巴蜀之地将會少掉許多阻力,而如果秦軍敗了,則會增強其他勢力對抗秦的信心,平定巴蜀之地無疑會更加困難。
無論是從蘇啓想要蜀山一族秘術和扶桑神木的角度,還是從秦平定巴蜀之地的大局,這一戰必須勝!
蘇啓站在山下,仰望蜀山。
山很高,最高之處有兩千多米,從山下便可見到山上綠樹成蔭,各種奇花野草開在山中,有瀑布似條條白練懸于峭壁,又有古洞幽深,幽譚清冽,奇峰險絕,當真是一座巍峨秀麗的山!
可惜,這裏馬上就要遭受戰火洗禮,不知這山中奇景,有多少會被毀壞?
若是以冷兵器在此交戰,對環境破壞還好,可秦軍現帶着的一些武器足可稱得上熱兵器,熱兵器對環境的破壞就嚴重多了。
“蜀山一族,給我聽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督使有仁慈之心,立刻放棄武器,下山投降,可保全一條小命,若繼續反抗,後果自負!”
十幾隻八哥在蜀山各處飛來飛去,不停喊着這句話。
這明擺着是要耗他們士氣,蜀山一族一名長老道:“給我把它們射下來!”
一支箭矢射向一隻八哥,箭頭撞在八哥身上,将八哥在空中撞飛了出去,可卻沒能将八哥射落下來。
這些八哥根本不是啥真的鳥,而是機器鳥,被箭射了屁事沒有,在空中繼續喊話。
在蘇啓身邊的蒙恬道:“大人,看樣子,蜀山一族不會投降了。”
蘇啓道:“蜀山一族有許多神奇的蠱術,必會當作陷阱設于山上。公輸仇,放機關獸,将陷阱給我探查出來。”
“是。”
在蘇啓身後的公輸仇應了一聲,諸多的機關獸從秦軍營地開始出發,向着山上而去。
這些機關獸體積不大,有機關蛇,有機關鼠,也有像破土七郎一樣的機關蜥蜴,在公輸仇等公輸家族的人控制下,往山上探路。
一個個陷阱被機關獸們踩中觸發,山上的蜀山一族看在眼裏,有些着急,這是他們對抗秦軍的主要手段,現被破解了,這山還能守得住?
幾名蜀山一族的長老看到這種情況,這樣下去,等陷阱都被破除掉,情勢會對他們非常不利,可他們又能怎樣,難道直接沖下去和秦軍拼了?
一名長老道:“這該怎麽辦?我們布置的陷阱都被破壞了。”
“那蘇啓小兒當真狡猾啊!”
又一名長老道:“爲今之計,隻有兩條路可走。”
其他長老都看向這名長老,忙問道:“哪兩條?”
這名長老道:“一條是死守蜀山,不讓秦軍攻上來;另一條是讓族中子弟牽制住秦軍,我們集合族中精英,偷襲秦軍大營。
秦軍攻山,守衛在蘇啓狗賊身邊的人應該會不多,隻要我們能斬殺秦軍主将,秦軍自然不攻自破。我們偷襲秦軍後方,會讓攻山的秦軍方寸大亂,山上山下一同出擊,也許能打敗秦軍。”
“這……”
其他長老心裏想到,這第二條不是那屠蘇寨使者曾告訴過他們的辦法嗎?隻是上一次的使用者是抗秦聯盟聯軍,而這一次是他們。
蘇啓攻打蜀山一族,抗秦聯盟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當中也有人調派人手支援蜀山一族,而蒙武不在此地,便是率領着另外秦軍抵擋這些人。
一名長老道:“我認爲第二種方法好。”
馬上,一名長老反駁道:“可是如果我們去偷襲蘇啓狗賊,沒能成功,蜀山就真的完了。”
先前那名長老歎道:“我們若在山上死守不住,還不是一樣?不如搏一搏,也許祖先顯靈,會保佑我蜀山度過這場大劫。”
其他長老聽他這話,也支持第二種辦法。
山下,一些山上探路的機關獸已開始回返,公輸仇對蘇啓道:“督使,已清理出六條上山之路。”
“好!”
蘇啓轉頭對蒙恬道:“下令進攻吧。”
“是,大人!”
蒙恬拔出所佩的長劍,向着山上一指,令道,“進攻!”
頃刻間,戰鼓擂響,早已待命多時的秦軍向山上沖去,跟着秦軍的還有一頭頭巨大的機關獸,這些機關獸主要是用來爲秦軍擋住可能從山上落下的檑木滾石。
甚至爲防止蜀山一族用毒蟲毒蛇,蘇啓還組建了專門對付毒蟲毒蛇的部隊。
“轟、轟、轟”
爆炸聲在山上響起,一支支巨箭從機關大炮發出,轟炸在蜀山一族布置的據點上。
強猛的火力是這些蜀山之民從沒遭遇過的,無論他們的蠱術有多神奇、體格有多雄壯、有多勇武,在炮轟面前,根本守不住山上的據點,要麽後退放棄據點,要麽被炸死。
聽到山裏不停響起的炮聲,接到一個個據點失守的消息,蜀山幾名長老臉上的表情極其沉重,他們已經知道守肯定是守不住了,唯有拼險一搏。
蜀山一族議事大殿,幾名長老和蜀山一族數百名精英子弟聚在一起,氣氛嚴肅沉重。
蜀山大長老看着這些人,沉聲道:“蜀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那蘇啓狗賊爲謀奪我蜀山秘術和聖樹,不惜發動這場戰争,我等絕不會向這狗賊投降!”
“你等都是我蜀山的精英,是我蜀山的未來,我很不想你們跟我們一起去,但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聽聽,外面秦軍正在攻山,那是他們武器所發出的聲音,一旦他們攻上山來,我們的親人将遭受可怕的災劫。
你們願意父母親人、妻子兒女遭受屠戮,成爲别人的奴隸嗎?”
“不願意!”
在大殿中的幾百名蜀山子弟一起吼道。
“既然不願意,那就同我等下山殺敵,将那蘇啓狗賊斬殺。隻要殺了這狗賊,秦軍必退,蜀山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所有人一起喊了三遍,蜀山大長老道:“一起殺敵!”
蜀山一族在蜀山生活了這麽多年,早将蜀山探究了個透徹,也預料到可能會遭遇到這種情況,留下了後手,在山上挖出了好幾條通往山下的隐秘密道,而這密道,隻有蜀山一族高層才知曉。
在幾名蜀山長老帶領下,數百名蜀山一族的精英從密道中趕往山下,準備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同時,蜀山一族的一些老弱婦孺也在被安排從另外的密道中逃走。
即使他們全部覆沒于蜀山,隻要這些老弱婦孺逃出去,蜀山一族的種子仍在,日後還有希望東山再起。
幾位蜀山長老的安排十分周到,隻是未想到這些都在蘇啓眼皮子底下。
蘇啓早知道蜀山中的密道,在各個出口都已派人守在那裏,隻等他們自投羅網。
秦軍大營後方的一片林中,一棵樹下,突然樹動了幾下,不是被風吹動,而是從地底有什麽東西使得它晃動。
樹前方的地面忽然裂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一個接一個的蜀山弟子從裏面爬了出來,悄咪咪向着秦軍營地摸去。
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走路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可還沒等他們走出樹林,便發現一隊隊列陣好的秦軍正手持弩箭等在樹林外,在遠處還有那傳言之中的機關大炮正對着這裏。
糟糕,中計了!
所有人看到樹林外秦軍的一刹,哪裏還不明白,秦軍已經發現了蜀山的密道。
“轟、轟”
兩聲爆鳴在林中響起,讓這些人臉色再次變得更加難看,因爲他們有人能辨出,這爆鳴聲是林中那密道出口傳來。
密道出口被炸塌了,表明他們再不能借密道逃走,被困死在了這片樹林!
蒙恬騎着馬,看着林中的蜀山族人,笑道:“大人說蜀山上有通往外界的密道,你們會借密道偷襲時,我還有些不信。看到你們這群地老鼠跑出來,大人當真料事如神。今日,爾等還想往哪裏逃?”
幾名蜀山長老紛紛沉着臉,各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密道明明隻有他們幾位長老才知道,爲何那蘇啓也知曉了?而且還這麽準地知道他們會走這一條,派人提前埋伏在這?
有内鬼!
這是幾名蜀山長老心中生起的念頭,可誰是内鬼呢?
他們幾人是同一時代的人,彼此相識多年,都不願相信有人會成爲内鬼,出賣他們。
“長老,我們跟他們拼了吧?”
“是啊,長老,我們這麽多人,一定能夠沖過去,隻要能找到那蘇啓狗賊,殺了他,我們還有機會。”
“長老,下令吧!我們不怕死,我們願爲長老們開路!”
一些蜀山子弟向幾名長老道。
幾名長老有些拿不定主意,有内鬼這個懷疑,讓他們這時彼此生了間隙,偏偏他們現在還無法說出來,也沒法去質疑某個人。
并且,蘇啓知道這條密道,是不是也知道其他幾條?那些從密道中逃走的蜀山老弱婦孺,此刻……
想到這,幾人心情更加沉重,一名長老向蒙恬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
蒙恬笑道:“這我也不知。我隻是奉大人之命來此等候你們,沒想到你們還真出現了。”
“我族婦孺呢?”
“你們的婦孺?”
蒙恬愣了下,想到跟他一起受蘇啓命令的墨鴉等人,又明白過來,這些家夥不止是一條密道,還有其他啊,可惜都被大人給攔下了。
“他們應該跟你們現在一樣。”
說完這句,蒙恬冷聲道:“廢話就不多說了,要麽束手就擒,要麽死!”
蜀山大長老對蒙恬道:“将軍,可否請蘇……督使與我等一見?”
“大長老!”
其他蜀山長老和子弟聽到這話,都以爲大長老想要投降,都想要勸他。
大長老卻道:“大勢已去。爲免我族不遭屠戮,隻得如此。”
蒙恬笑道:“你倒是懂得進退,可早時間幹嘛去了?我派人去請大人,大人會不會見你們,那就不知道了。”
大長老道:“多謝将軍。”
“蜀山大長老要見我?”
蘇啓接到蒙恬派來的秦軍士兵報告後,笑了笑,“那就去見見吧。”
他騎着馬到了樹林外,看着被包圍在樹林中的蜀山之人,見那蜀山大長老立在最前,笑道:“你就是蜀山大長老,你要見我?”
蜀山大長老見蘇啓到來,認真看了看他,歎道:“沒想到名滿天下的蘇督使竟然如此年輕。”
“年輕隻是你們看到表象而已,我的年齡比你都大。
你請我來一見,其實是想看在我來之後,有沒有機會挾持我,如果有,則挾持了我,威脅秦軍退兵,甚至是投降,如果沒有,則好向我投降。
向我投降,比向其他人投降更好,因爲他們沒權處置你們,而我有,這樣能讓我對你們的處罰更輕一些。”
“……”
大長老沉默了會兒,才道:“督使一言便猜中老夫心思,老夫佩服。隻是我還有一事不解,便是至死,也不能安,還請督使解惑。督使爲何知曉我蜀山密道?”
蘇啓笑道:“你問這個問題,并不是想要問我爲何而知,而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内鬼叛徒。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你們中沒有人是内鬼,我會知道,是我自有手段。閑話就說到這,投降,或者死?”
“多謝督使解惑。老夫願意投降!”
“大長老!”
說完要投降後,大長老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
大長老看向其他幾位長老和蜀山子弟,歎道:“放下武器,都投降吧,我們現在不投降,隻會害了其他族人。”
其他人默默低下頭來,逐漸有人将手中的武器丢到地上。
“将東西扔給他們。”
蒙恬對一隊秦軍道,這些秦軍打開身邊的箱子,拿出一個個小木瓶,将木瓶扔向了蜀山這群人。
蒙恬道:“服下瓶中藥丸,每人一粒。”
這藥物是蘇啓在這世界研制出來的,能夠使人全身無力。
這也是爲防止這些人假投降,他們可有武功在身,萬一待會兒秦軍押送他們時,突然反抗,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蜀山大長老接住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藥丸是黑色,看了一眼,什麽也沒多說,仰頭便将藥丸服下,又将瓶子遞給其他長老。
到這時候,不管是毒藥,還是什麽,他們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藥力很快發作,所有人都感到内力運行不起來,全身極度乏力,幾乎要軟倒在地,隻能一個個坐在地上。
“将他們帶回去!”
蘇啓說了一句,便沒再看這些人,騎馬離去。
蜀山一族被平定,蘇啓并沒大開殺戒,但做出的決策幾乎是滅了蜀山一族。
凡是可生育的蜀山族人被圈養于一處,廢其武功、蠱術,但不限制其生育,可一旦生下嬰孩,全部會被帶走,接受秦國的教育,這些嬰孩長大之後,有蜀山的血脈,卻不會知道自己是蜀山族人。
隻要那些知道自己是蜀山之民的人一個個死去,蜀山一族也算是亡了。
這種方法,有人認爲比屠族更殘酷,因爲這讓後人都忘記了自己的祖先,有人也認爲這還好,至少血脈延續了下去。
蘇啓平定蜀山一族,占了蜀山,将蜀山的秘術全部帶走,連那蜀山一族的聖樹扶桑神木也被挖起來,運往鹹陽。
蜀山一族被輕松平掉,讓巴蜀之地的其他部族感到驚懼,一些部族趕緊向秦軍投降,沒過多久,巴蜀之地,便被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