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你現在去宋家山城,并不是一個好時機啊。”
蘇啓辦公室中,魯妙子正在勸蘇啓不要去宋家山城,以他的智慧怎能看不出蘇啓此行必然會有危險?
盡管人教是真沒有和宋閥結盟,但别人不一定會信啊,而蘇啓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宋家山城,不是更會讓其他勢力相信這是去結盟的嗎?定然會想辦法阻止!
蘇啓笑道:“魯兄不必擔心,此看似是危機,何嘗又不是一個機會?”
魯妙子皺眉道:“蘇兄是想以身做餌,釣‘魚’?如果要做餌,我去便可以,何必要蘇兄你親去?”
魯妙子的意思是:由我去宋家山城,也能代表人教,佯作成與宋閥結盟,吸引各方勢力高手刺殺。
蘇啓看了魯妙子一眼,搖頭道:“魯兄的分量怕是還不夠。且我和魯兄不同,此局之中,如果隻有一人能活下來,那必然是我!”
魯妙子見蘇啓如此自信,知曉自己再勸無用,隻得道:“那我就在汝陰等候蘇兄的捷報!”
蘇啓定下“将計就計”的計劃,爲了推動這個計劃的實施,他故意使人教探子四處散播消息,一面說人教要和宋閥結盟了,一面又說人教其實沒和宋閥結盟,隻是談了點生意,反正真真假假,混淆視聽,讓各方無法确定人教與宋閥結沒結盟就好。
這次計劃的根本是其他勢力不願看到人教與宋閥結盟,定會想辦法阻止,而蘇啓前往宋家山城,會加劇消息往真的方向發展,同時也會給其他勢力一個機會——可以通過刺殺蘇啓,阻止結盟!
計劃中,蘇啓會冒一定風險,但他又不是要站着等死,爲自己安全着想,蘇啓做了不少準備。
比如他準備了三架馬車,這三架馬車均用特别材料打造,能屏蔽武林高手的感知,到時便能以之迷惑敵人,玩個猜謎遊戲,比如他帶上了從原世界帶來的武器……
蘇啓這邊在準備,梵清惠也在做準備。
這尼姑心裏非常清楚,知道以現在天下的局勢,即便以慈航靜齋之名,也不可能煽動得了各大勢力聯合出兵攻打人教。
從軍事方面解決人教這問題,當前不現實。
所以她決定召集武林高手刺殺人教教主!
她更懂得人心和利用當前的形勢,宋閥與人教可能結盟的消息傳出後,那些世家門閥、有志于天下的各方勢力,都不會想看到人教和宋閥結盟,這時隻要有一個人肯領頭牽線,這些勢力絕對會出人出力,而她梵清惠有這個領頭牽線的資格!
梵清惠下山後,一連向各方發了數封書信。
信中的文字雖各有不同,但其中的意思幾乎一緻,無外乎“幹掉人教教主,阻止人教與宋閥結盟!”
梵清惠是領頭牽線者,但她自己不會參與到本次刺殺蘇啓的實際過程中,她另有任務,她要去見她的老情人——“天刀”宋缺!
因爲她選擇的刺殺地點非常接近宋家山城,如果得知人教教主在來宋家山城的路上遇襲,宋缺可能會去支援,所以她先去穩住宋缺,延緩宋閥高手支援營救的時間。
這還可以将她摘身于事外,反正成與不成,以她對宋缺的了解,宋缺都不會對她下手,還會攔着别人對她動手。
這尼姑當真是好算計!
蘇啓本次出訪宋家山城,帶了近百人,和宋智一行合在一起,形成一支規模不算小的車隊,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難。
宋家山城位于郁林郡,在郁林城西郊處,在汝陰郡西南方向,有一千五百多公裏之距,以馬車的速度,要近一個月才能抵達。
“這般長趕路的時間,梵清惠那老尼姑也該布置好了吧?”坐在馬車裏,蘇啓一邊同石之軒下棋,一邊暗暗想着。
蘇啓出行,自然是把老石也帶上了,老石的精神病現看似是已好轉,情況很穩定,但畢竟是個精神病人,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複發呢?還需再多多觀察!
何況,雖然老石老了,腿腳不靈便了,但再怎麽說也是宗師級中的頂尖高手,可作爲一大戰力,可用來吸引火力,還是很有用處。
由于石之軒易容過,宋智幾人也沒認出來,以爲是人教的某位人員,陪同蘇啓一起出訪宋家山城,倒也未懷疑。
車廂中,石之軒執黑,他下落一枚棋子後,問道:“蘇兄方才落子遲疑,可是有什麽難事?”
蘇啓搖頭笑道:“倒沒什麽難事,隻是在釣‘魚’,‘魚’比較大,可能會連累到石兄。”
“哦?”
石之軒一思蘇啓的話,很快便明白過來,也笑道:“蘇兄所要釣的‘魚’的确不小,可蘇兄身爲釣‘魚’翁都不怕,石某這個在旁邊看釣‘魚’的,又有何懼之?若‘魚’當真過大,幫蘇兄拉一把,又有何妨?”
蘇啓将一枚白子落下,拱手對石之軒笑道:“那到時可就要麻煩石兄了!”
車隊在不緊不慢地趕路,蘇啓出訪宋家山城的消息也傳開了,這種事很難瞞得住。
陰癸派駐地,祝玉妍也收到了消息,甚至她比其他勢力知道的更多,比如她知道甯道奇、四大聖僧已經出山了,這擺明了是要針對人教教主本次宋家山城之行!
她在思考要不要利用這次機會做些什麽,可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讓她有些難以抉擇。
祝玉妍皺眉思考,拿不定主意,坐在她下首的邊不負惡狠狠道:“師姐,我認爲要趁這次機會,殺了那人教教主,他不答應和咱們結盟,擺明了和咱們過意不去,沒必要再讓他活在世上。”
邊不負一直認爲他在汝陰郡被毀容,是人教教主所爲,對蘇啓仇恨頗深。
婠婠反對道:“不妥,師尊。慈航靜齋那群賤人不待見人教,也不會待見我們,若她們除掉了人教教主,下一個對付的對象就是我們。我認爲我們應該坐山觀虎鬥,看其兩敗俱傷,沒必要摻和到當中去。而且……”
婠婠話鋒一轉,“人教教主難道不知他本次出行,會有人拼命想要阻止他嗎?他難道是一蠢貨不成?”
婠婠的這句話點中了一個要點,讓祝玉妍眼睛一亮。
她見過人教教主,知曉蘇啓此人絕不是蠢貨,那他爲什麽明知會有人要阻止,還偏要去宋家山城呢?她們能想到的事,難道人教教主就想不到?
婠婠的話讓邊不負臉色一沉,一旁閉眼沉思的辟守玄睜開眼睛,贊道:“師侄所言有理!那人教教主很可能是以他己身爲子,布下了一個局,而其他勢力便是知道這是個局又如何?他們賭不起,不得不入這個局!因爲一旦人教與宋閥真的聯手,便将橫掃天下,他們沒人願意看到這個結果,隻得入局。這是陽謀,真的是高啊!”
辟守玄一語道破了蘇啓的局,又皺眉道:“就是不知那人教教主有何底氣能面對諸多勢力高手聯手刺殺?這等絕殺之局,縱是三大宗師也很難全身而退。何況本次刺殺,很可能便有三大宗師中的一位。”
他這番話讓祝玉妍下了決定,她笑道:“這次事情,我們不參與到其中,反而還要将消息通知給人教教主。人教教主死了,我們不虧,人教教主若是活了,我們有賺。”
宋閥,宋缺也收到了蘇啓來訪的消息,他站在磨刀堂中,望向堂外,笑道:“這人教教主真是個人物,以身做餌,設下如此陽謀,誰知道究竟是誰入誰的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