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诩低聲道“他們已經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冀州了。”
朱雲擔心道“那崔巨業的幾萬大軍,該怎麽辦?如果呂布離開冀州,崔巨業也會立馬掉頭殺回來。”
賈诩意味深長的笑了“崔巨業回不來了。”
朱雲想不明白,剛要繼續追問,賈诩已經笑着走遠了,輕輕的搖了搖頭,朱雲馬上騎馬趕往了雁門關。
…………
在許都的城北,有一座廢棄的私鑄場,原來是用來冶煉鐵器的,上一次許都發生叛亂,有人發現那些叛亂分子的兵器是從這裏打造出來的,曹操一怒之下,把這裏的人都給殺光了,私鑄場也被封禁了。
久而久之,這裏成了一處無人問津的廢墟,楊修邁步進了這座院子,随意的看了幾眼,輕輕的搖搖頭,物是人非,院子裏充滿了破敗的氣息。
不僅這裏破舊不堪,上次凡是參與叛亂的人,他們的宅院都成了這幅樣子。
輕車熟路的來到後院的一處土窯前,那裏早有人等候,楊修隻是淡淡的點點頭,便彎腰走進了土窯,這裏是他們用來秘密聯絡的據點,當楊修進去後,借着暗淡的珠光,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國舅董承、偏将軍王服、長水校尉種輯、将軍吳子蘭、議郎吳碩等人都在,見到楊修,董承輕輕的點點頭“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
吳子蘭率先開口“曹操大軍遠征,許都空虛,對我們來說,正是天賜良機,諸位,漢室複興,指日可待,我等自當齊力同心,以命相搏,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将傾,漢室能否重光,在此一舉。”
楊修手裏娴熟的把玩着三粒骰子,他靜靜的聽着,目光一一在衆人臉上掃過,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徐他的身上。
上一次叛亂,徐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自那以後,漢室舊臣便對徐他刮目相看,将他視爲自己人。
徐他的身份讓楊修看不透,他一向話不多,身手高強,出手狠辣,身邊訓練了一批精銳的死士。
楊修心裏也懷疑過徐他,那些訓練有素的死士究竟是什麽來曆,徐他一再說是他自己訓練出來的,可楊修卻總覺得徐他的背景不簡單,訓練那麽一支精銳的死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盡管懷疑,但楊修也沒有查出什麽異常的地方,何況漢室舊臣的力量本來就薄弱,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也隻能暫時摒棄成見。
董承道“吳将軍說的不錯,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已經打探清楚了,趙雲派呂布奇襲雁門關,袁紹腹背受敵,已經亂了手腳,他從河内調集了三萬人馬讓崔巨業率軍北上抵擋呂布,孟津渡口的戰事日益膠着,形勢對曹操和袁紹非常不利,一時半會,曹操是回不來了,現在許都空虛,隻要我們計劃周密,大事必成。”
楊修插了一句“我倒是更希望曹操能渡河成功。”
“嗯?賢侄,你居然希望曹操打勝仗?”董承冷冷的哼了一聲。
楊修笑道“如果那樣的話,曹操就難以從容抽身了,現在他在黃河北岸,雖說戰事不順,可不要忘了,他并沒有被趙雲拖住,随時可以回軍,可如果他渡過了黃河,趙雲豈能讓他輕易離開?”
徐他看了楊修一眼,雖然楊修的想法不錯,徐他心裏卻很不滿意。
如果曹操渡河成功,那形勢豈不是對主公萬萬不利,爲了漢室,楊修看來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最近,陛下借着宮中供應減少的事情,發了好幾次脾氣,不少人都被撤了職,荀彧拿陛下沒有辦法,就連狡猾的滿寵也沒有嗅出異常,在他們看來,陛下發脾氣,撤幾個身邊的近衛,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可他們哪裏知道,陛下這麽做是爲了讓我們徹底掌握宮中禁衛。”
董承提到漢帝,發自内心的充滿敬意,他知道,陛下賢明睿智,是難得的聖賢明君,隻可惜,生不逢時,屢次落入奸黨的手中,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
曹操之所以要削減漢帝的用度,是想敲打他一下,讓漢帝長點教訓,不要再鬧事。
沒有了錢,不僅漢帝自己的用度緊張,更重要的是,他也沒錢去賞賜别人,沒有錢什麽都做不了,在曹操看來,漢帝什麽都沒有,也就沒有人去依附他,親近他,爲一個一無所有的皇帝做事,隻要傻子才會那麽做。
幾人繼續密謀商議,他們不僅有赴死的決心,也對起事充滿信心,因爲到時候,不僅許都會亂成一團,劉備也會充作外援,随時策應。
…………
一連數日,潼關的西面出奇的平靜,馬騰和韓遂已經停戰了數日,馬騰韓遂打了将近兩年,可現在兩人卻出奇的默契,徐庶早就懷疑裏面有了貓膩,能讓兩人停戰,可不僅僅隻是許諾了好處那麽簡單。
徐庶連日來,一直在想這件事,即便給了天大的好處,如果拿不到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馬騰和韓遂都不是傻子,能讓他們放棄仇怨,罷兵言和,顯然曹操一定還有什麽陰謀。
徐庶已經按照趙雲的建議說服了張魯,張魯不會輕易出兵,但韓遂馬騰那就說不定了,隻要能看到觸手可及的好處,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徐庶思來想去,決定偷偷分出一部分人馬提前隐藏在通往漢中的山道兩側,倒不是爲了防備張魯,而是爲了應付馬騰韓遂。
曹操和袁紹的攻勢,逼的趙雲無法分心,他日夜督戰,屢次打退敵軍的進攻,可敵人瘋了一樣,一波又一波,前赴後繼,沒完沒了。
越是這樣,趙雲越不敢怠慢,賈诩卻沒事人一樣,即便打的再激烈,照樣吃得下睡得香,作息一如往常的有規律,甚至晌午還能眯縫一會補個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