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一肚子的不滿,說話動靜又大,跟打雷一樣,震的屋頂都跟着顫了起來。
“三弟,你先坐下,吵嚷什麽,生怕别人聽不到嗎?”
“究竟是怎麽回事?”張飛瞪着銅陵大的眼睛氣哼哼的挨着劉備坐下了。
劉備耐心的勸道“殺一個車胄不難,可你想過沒有,如果現在把車胄給殺了,我們立馬就會暴露。”
“有什麽好怕的。”張飛滿不在乎的說。
“曹操現在正在虎牢關跟趙雲激戰,如果他知道我們奪了他的徐州,你想他會怎麽做?”
張飛想了想“大哥是擔心他會掉頭回來對付我們?”
劉備點點頭“就憑我們身邊這點人馬,能擋得住曹操嗎?我們好不容易脫離曹操的掌控,做事千萬不能魯莽,一定要沉得住氣。”
張飛把大腦袋用力的搖了幾下“大哥,曹操帶兵去打趙雲,還跟袁紹聯手了,這次我們一定要幫趙雲一把,什麽勾結異族,那都是胡扯,趙雲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心裏都很清楚,二哥也說了,趙雲是條漢子,他對漢室一心一意,曹操根本就是沒事找茬,他是怕趙雲繼續坐大對他構成威脅,這才跟袁紹聯手的。”
劉備的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雖說張飛說的不假,可劉備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怎麽那麽不愛聽呢,每次張飛在他面前替趙雲說好話,劉備就覺得張飛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三弟,你放心,我知道趙雲心懷漢室,必要時,我一定會幫他的,别忘了,我也參與了衣帶诏。”
“說的也是。”
張飛點點頭,衣帶诏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國舅董承已經謀劃好了,趁這次曹操出兵在外,要狠狠的幹一票大的,劉備也在衣帶诏上簽上了名字,他答應到時候會控制徐州的兵權,給董承等人充當外援。
“大哥,你說我們到時候把皇帝接到徐州怎麽樣?如果董承的計劃一切順利的話。”
“這當然好了。”
劉備沒有絲毫的猶豫,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激動,似乎巴不得這一天早點來。
可他的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一旦皇帝到了他的手裏,劉備不得不退居二線,把手裏的權利一股腦的都讓給漢帝,雖說劉備現在沒什麽地盤,也沒有多少人馬,可至少,不論做什麽,大夥都聽他的命令。
一旦把漢帝弄到身邊,那劉備的身份和地位就會變的非常的尴尬。
甯做雞頭,不做鳳尾,劉備不甘心受人擺布,即便那個人是皇帝,也不行!
沒得商量。
就算他真的甘心,把手裏的一切都交給漢帝,這點家底也經不起折騰,曹操一通猛攻,立馬完蛋。
張飛沒有多想,說了一會話便離開了,可劉備卻心裏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在許都發生的事情,過電影一樣不停的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曹操飛揚跋扈,權傾朝野,堂而皇之的把漢帝給架空了,對漢帝,對那些整日提心吊膽,整日活的毫無尊嚴的漢室舊臣,劉備打心底同情他們。
他也想爲漢室複興盡一份力,可讓他把漢帝救出來,劉備生生的把這個念頭掐滅了。
救可以,但絕不能把漢帝給救出來。那對他來說是個燙手的山芋。
因爲一旦把漢帝救出來,劉備就會左右爲難,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成爲下一個曹操。
真要到那一天,他辛辛苦苦積攢的名聲,可就要全毀了,一切努力都将付之東流。
孫策不顧江東士族的勸阻,執意揮軍北上,将進攻的矛頭指向了陳登駐守的廣陵。
謀士諸葛瑾奉命前去遊說劉表,希望能跟劉表暫時罷兵停戰。
劉表卻不這麽‘通情達理‘,他把人召集在一起商議,執意要在孫策的後面搞鬼。
蒯良、蔡冒這些荊州豪族的代表人物,也都支持劉表的決定,尤其是蒯良,他的親弟弟蒯越正是死在了孫策的手裏,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輕易饒過孫策。
除此之外,荊州幾大豪族都暗地裏加入了寒蟬,寒蟬這次的主要目标,是集中袁紹和曹操兩路人馬對付趙雲,如果劉表跟孫策罷兵言和,後果可想而知,憑小霸王孫策的實力,區區一個陳登未必能擋得住他,一旦陳登告急,就會威脅到徐州,曹操就會出現後顧之憂。
這種情況不是寒蟬希望看到的。
諸葛瑾出使不利,得知劉表執意跟自己死磕,孫策氣的咬咬切齒,一怒之下,擡腳把面前的帥案踢翻在地上。
“這個老不死的家夥,我真想親手宰了他。”
孫策一向脾氣暴躁,對徐州用兵,江東士族一緻反對,這已經讓他很窩火了,現在自己好心好意的想放荊州一馬,劉表卻一點都不領情。
“伯符,不必擔心,劉表别看叫嚣的厲害,我看他也巴不得看着我們跟陳登打起來,因爲隻有這樣,劉表才有機可趁,從後面偷偷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
“将計就計。”
周瑜俊朗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好,就按你的意思,傳我命令,馬上向廣陵集結,如果連一個小小的陳登我都對付不了,那我還有什麽資格做趙雲的兄弟。”
雖然孫策信心滿滿,鬥志高昂,但周瑜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伯符,切莫小看了這個陳登,昔日呂布之所示飲恨白門樓,慘敗給了曹操,就是這個陳登在其中發揮了關鍵的作用。
“哼!”
孫策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有什麽好擔心的,區區廣陵,不過是彈丸之地,陳登不過才經營了幾年,能有多強的實力,我軍兵強馬壯,氣勢如日中天,陳登能耐我何?公瑾,我知道你行事謹慎,慮事周全,你放心吧,我保證,用不了十天,我就能踏平廣陵。”
周瑜的擔心,有兩方面,當着孫策的面不便明說,如果戰事順利,那自然皆大歡喜,一切都好說,可如果戰事陷入僵局,那些江東士族會不會使什麽手段,誰又能保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