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方後,趙雲親自擺酒設宴,爲陳宮等人賀功,也順便算是慶祝跟齊周這些老朋友重逢。
酒宴之上,氣氛十分熱烈,齊周率先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趙将軍,真是慚愧,之前齊周糊塗,對你多有冒犯,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加海涵。”
趙雲輕輕的搖搖頭“都過去那麽久了,我早就忘記了,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沒想到,劉虞去了洛陽,你們這些人卻沒有放棄,依舊齊心協力一起反對公孫瓒,劉虞能有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真是讓人羨慕,你們都是好樣的,來,我敬你們一杯。”
趙雲說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齊周、鮮于輔、鮮于銀、闫柔,也都舉起酒杯一口氣喝光。
齊周欲言又止,滿臉愧色,猛的一咬牙“有一件事可能趙将軍還不清楚,昔日韓馥北上,最後卻落在了公孫瓒的手裏,這件事……”
齊周鼓起很多的勇氣,想把真相說出來,話剛說了一半,就把趙雲攔住了“齊周,這件事我知道,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當時也跟我一樣,很替韓馥擔心,是公孫瓒行事野蠻,硬是派人在半路把韓馥給劫了去,這件事你不要指責,坦白來說,是我勸韓馥北上幽州的,他出了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邊說,趙雲一邊偷偷的給齊周使了一個眼色,一旦齊周把真相說出來,他的名聲也就全毀了。
事情的真相,趙雲其實已經知道了,賈诩掌管諜影後,派人查過齊周,甚至還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細作,有一次齊周跟他的小妾喝酒,酒後失言,不小心說漏了嘴。
是他當時偷偷向公孫瓒洩露了韓馥的行蹤,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何況公孫瓒占據幽州後,齊周一直帶人跟公孫瓒作對,就憑這一點,趙雲就不想再追究了。雖然齊周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害了韓馥,可他在劉虞被擊敗後,卻敢帶人跟公孫瓒作對,這份勇氣和魄力,着實令人敬佩。
齊周并不強壯,也不是武将,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能做到這一點更爲難得。
齊周感激的看着趙雲,淚水不一會就把眼眶濕潤了,這些年,他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責當中,日益飽受煎熬,韓馥雖然性情懦弱,可畢竟是當代名士,名滿天下,赢得了很多人的敬重,就算他被袁紹趕出冀州,可依舊有很多舊部對他忠心耿耿,不惜跟袁紹爲敵,就算是那些歸附袁紹的,提起韓馥,不少人也是交口稱贊,暗自欽佩。
這些年,齊周對趙雲愈發的愧疚,整日活在自責和悔恨當中,萬沒有想到,這麽大的事情,趙雲竟然早已原諒了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爲了維護他的顔面,硬是不讓他把真相說出來。
齊周感動的無可無不可,深深爲趙雲的心胸和個人魅力所折服。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趙雲起身親自給齊周斟了一杯酒,問道。
“還能怎麽辦?公孫瓒馬上就要完了,幽州早晚要變成袁紹的,若趙将軍不嫌棄,我們願意随你一同去洛陽。”
“對,一起去洛陽。”鮮于輔和鮮于銀兩兄弟也齊聲附和。
“好,你們能這麽想,我很高興,歡迎你們去洛陽,到時候咱們一起,齊心協力,共扶漢室,劉虞大人也在洛陽,他一直心裏很牽挂你們,見了你們還不知要多高興。”
這些人肯随他一起去洛陽,趙雲心裏非常高興,劉和這些人,往少了說也有兩三萬人,能得到這些人相助,趙雲可謂是如虎添翼,實力更上一層樓。”
陳宮看在眼裏,喜在心頭,雖說趙雲輕易的把張方給放走了,讓陳宮多少有些失望,但陳宮也明白,這正是趙雲的個性使然,他心懷天下有一顆令人欽佩的仁慈之心,甯願去感化黑山軍,也不願意使用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齊周這些人肯追随他一起去洛陽,也正因爲趙雲的所作所爲,得到了他們的一緻認可,尤其是齊周,經過韓馥這件事,對趙雲更是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田豐見到張合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合去之前足足帶了五千名精銳兵卒,可回來後,人數還不到五百,一個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一看就是吃了敗仗,張合走路也是一搖一晃,胸口上還不住的往外流血。
田豐忙把張合拉到一旁“儁乂,事情怎麽樣?”
“唉?别提了。”張合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本來一切好好的,盡在掌握之中,可是萬沒有想到,趙雲還留了後手,一下子冒出來兩三萬人,死死的把我們給困住了,就差一點,就能把趙雲和張燕給抓住,可惜啊……”
直到現在,張合還很不甘心。
“什麽?兩三萬的援軍?”田豐不住的搖頭“這怎麽可能,我們明明已經調查清楚了,怎麽一下子又冒出來這麽多人?”
張合道“據我觀察,那裏面有不少劉虞的舊部,我想,他們應該早就跟趙雲聯合在了一起,你也知道,劉虞被趙雲安置在了洛陽,他的那些舊部,自然就對趙雲有好感,沒想到,那些人竟成了趙雲反敗爲勝的底牌。”
“劉虞的舊部?”田豐眉頭越皺越緊,背着雙手踱步轉了好幾圈,“這下不妙了,如果趙雲把劉虞的舊部拉攏到手,那趙雲的實力可比之前強的太多了,這次沒能除掉他,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對了,你的身份暴露了沒有?”
張合無奈的點點頭,田豐的表情更加的嚴肅“不好,如果趙雲以此爲借口,主動跟我們開戰,那冀州就會陷入絕境。”
田豐越想心裏越擔心,“事已至此,我馬上去見主公,必須早做準備,如果趙雲現在突然發難,我們的兵力幾乎都在幽州,一定會非常的被動。”
“可是,軍師,如果你把事情告訴主公,主公一定會大發雷霆,畢竟我們這次是擅自行動,并沒有得到主公的允許。”張合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