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的騎兵像奔雷怒濤一般,排山蹈海般無情的碾壓了過來。
“列陣,迎敵。”張燕吃了一驚,趕忙扯着嗓子大聲吆喝。
可隊伍都亂了套,何況他的人馬平日裏就沒有嚴格的紀律,這麽短的時間内,亂哄哄的很難集結起來。
趙雲如一道白色閃電,一馬當先到了近前,劍眉陡然一揚,雙目閃出兩道逼人的寒光,起手就是一槍,隻一瞬間,便挑翻了一個黑山軍的校尉。
王當愣了一下,舉刀迎了上去,不到三個回合,就把趙雲一招怪蟒出洞,刺穿了心口,趙雲舞動長槍,發了狂的往前沖殺,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敵人紛紛斃命,銀槍如怒龍出海,無人是一合之敵。
趙雲身後一千鐵騎同時狂奔,聲勢浩大,煙塵滾滾。
将士們早就憋着勁,張燕一再得寸進尺,把大夥都給惹火了,恨不能把這些人全都幹掉,全都跟在趙雲後面玩命的往前沖,人人争先,個個奮勇,全都撒開歡,殺的黑山軍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死傷一片,漢軍毫不留情,痛打落水狗。
黑山軍别看人多勢衆,可根本不頂用,讓他們打順風仗還行,面對如巨浪怒濤般無可阻擋的漢軍騎兵,還沒怎麽交手,同伴們便已經死傷了數百人,膽小的都吓哭了,一陣丢盔棄甲,像退潮般向北潰散。
人喊馬嘶,殺聲震天,趙雲一馬當先,帶人沖進地陣,将黑山軍攪了個天翻地覆,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騎兵催馬如風,一排排奪命的長槍拼命刺出,伴随着凄厲的慘叫聲,敵兵一片片倒在地上,被鋒利的長矛挑翻,還有更多人被高大的戰馬硬生生撞倒在地,再被鐵騎踐踏,驚呼連連。
張燕扯着嗓子拼命呼呼喊,“都不要亂,給我穩住。”
他想把人馬集結在一起,就算死傷了不少,張燕的兵力依舊占有優勢,可大夥全都被殺亂套了,根本呼之不靈,有往東跑的,有往西跑的,呼喊的,奔跑的,亂成一團,命都快保不住了,誰還在乎張燕的命令。
轉眼間,張燕的隊伍就被切割成了數段,戰馬嘶鳴沖撞而來,漢軍騎兵挺槍奮勇直刺,半空中揚起一陣陣血色之花,被砍掉的頭顱被馬蹄镗的滾來滾去,被刺倒的敵兵無力的掙紮直到被踏成一灘肉泥,汩汩的鮮血聚成一個又一個水潭,進而漸漸凝固、發紫、變黑。
張燕也不是等閑之輩,勉強聚攏了上千人拼死抵擋,并不甘心認輸。
雙方大打出手,打的相當激烈,柳石鎮的戰況自然逃不過田豐的耳目,得到消息後,田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彩:“好,總算是打起來了,我就知道趙雲不會乖乖就範的,顯然他對張燕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儁乂,馬上集結人馬,該我們出手了。”
“軍師,你真要這麽做嗎?主公有過交代,不許我們對趙雲下手。”
“呵呵,儁乂,誰能證明是我們動的手,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幾千套黑山軍的衣服,我們這一次可以假扮成張燕的援軍,趙雲的身邊隻有一千騎兵,他還要跟張燕激戰,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趙雲很聰明,爲了讓張燕放松戒備,從一開始,他身邊就隻帶了一千人,果然張燕上當了,身邊帶的人越來越少,被趙雲抓住了機會,可趙雲萬萬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次他死定了,就連張燕,如果可以的話,也要一并除掉。”
如果是之前的張合,一定會認爲田豐這麽做,手段有些低劣,甚至是卑鄙,可現在張合已經完全成長了起來,要相當一名合格的統帥,婦人之仁萬萬要不得。
田豐一番苦心,都是爲了冀州,爲了袁紹,就算張合打心裏欣賞趙雲,也不能手下留情。
“好,我馬上準備。”
張合答應一聲,轉身大步離去,時間不長,五千名‘黑山軍’便迅疾如風的奔向了柳石鎮。
柳石鎮郊外,血染大地,徹底殺亂了套,殘陽西斜,方圓十幾裏的草地上,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混雜着鮮血淋漓的戰馬,溫熱的血腥味随着蕭瑟的秋風彌漫了整個合股,濃烈的使人要劇烈的嘔吐。
經過一番激烈的厮殺,黑山軍已經死傷大半,隻剩下張燕率領幾百殘兵還在負隅頑抗。
趙雲催動坐騎,玉獅子四蹄如飛,直奔張燕沖了過去,擋在趙雲面前的幾十名敵兵風吹麥浪一般,不是變成地上的死屍,就是吓的魂飛魄散潮水般往後倒退。
嘡啷啷。
兵戈交錯,半空中迸濺出一陣陣激烈撞擊的火星,血雨四濺,被趙雲磕飛的兵刃四處亂飛,伴着雷鳴般的馬蹄聲,趙雲來到了張燕的近前。
張燕咬牙瞪眼,依舊很不服氣“趙雲,你徹底激怒我了,這裏是幽州,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話音未落,張燕擡手就是一槍。
槍如疾風,刹那之間便到了趙雲的近前,趙雲早已防備,橫槍在胸前一擋,隻聽得嘡啷啷,一陣激烈的撞擊聲在耳旁響起,張燕連人帶馬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常言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趙雲弓馬娴熟,槍術精絕,自出道以來,除了呂布之外,鮮有敵手,這些年趙雲四處征戰東擋西殺,槍術不僅沒有拉下,反而日益精純,更進一步,不僅把百年朝鳳槍練得出神入化,又獨創出了威力更加驚人的七探蛇盤槍。
反觀張燕,因爲黑山軍的勢力日益萎縮,張燕也變得意志消沉,武藝也漸漸荒廢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跟趙雲這樣的高手較量了,所以剛一交手便落入了下風,你來我往,拼鬥了不到二十個回合,張燕就有些吃不消了,攻少守多,盔甲也亂了,額頭上也冒了汗,累的呼呼直喘,見勢不妙,張燕且戰且退,尋機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