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瞬間,身上的血都凝固了“難道他說的是我?”
自從來到許都後,劉備一直很低調,盡管他心懷淩雲壯志,卻一直韬光養晦,不敢露出絲毫的破綻,想不到竟然被曹操識破了。
别看劉備混的落魄,但卻始終自信的認爲,自己覺得夠格當得起英雄二字,隻不過他時運不濟罷了。
哪知道曹操卻說“這個人曾和你一起在公孫瓒身邊效力過,他就是常山趙雲趙子龍!”
“趙雲?”
劉備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氣,幸好曹操沒有識破自己,可内心深處有抑制不住的有些失落。
……
武安國和管亥負責從易京往雁門關轉移糧草和财寶,可是半路途中卻遭到了黑山軍的圍攻,張燕一下子出動了四萬大軍,打了武安國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所運的東西一點沒剩,全都被劫走了,護送的将士也死傷了不少,武安國和管亥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回到易京。
見到兩人後,趙雲大吃了一驚,兩人盔甲歪斜,渾身是血,身上傷口不下十幾處。
“主公,我得無能,特來請罪,我們做夢也沒想到,張燕的人馬早就埋伏在了半路上,将士們毫無防備,死傷了二千多人。”
“什麽?”
趙雲聽罷,雙眉緊鎖,表情異常冷峻。
“想不到,他竟然出動了。”趙雲背負雙手,在屋中來回走了幾圈,忽然停住腳步“看來,是該跟他見一面了。”
“主公,你要去見張燕,這可萬萬使不得,黑山軍人多勢衆,主公去見他,就憑我們這些人,一旦張燕動了殺心,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派别人去吧。”
趙雲搖搖頭:“不,我自己去。”
不一會陳宮也趕到了,大家紛紛勸說,趙雲卻态度堅決,下定了決心,張燕擁兵幾十萬,雖然近些年實力減弱了不少,但依舊不容小看,就算把身邊的人都帶上,真打起來也未必管用,反倒不如單獨去見他更有誠意。
“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陳宮急的一把抓住了趙雲的手腕:“主公,你肩負重擔,豈能以身涉險,你若有個一差二錯,我們怎麽辦,誰來拯救天下蒼生?誰來匡扶漢室社稷?爲将當有怯懦時,何況你是司隸之主,一方諸侯?”
陳宮一再苦勸,趙雲也不好繼續堅持,“這樣吧,這次我親自押運,正好見一見張燕,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陳宮還是不放心。
時間不長,二十萬斛的糧草便已準備就緒,趙雲選了一千精兵,親自帶隊。
果不其然,隊伍剛行到柳石鎮,便遇到了黑壓壓潮水般突然出現的黑山軍,帶隊的正是黑山張燕,張燕剛要下令進攻,趙雲急忙策馬沖出,不多時便來到了兩軍陣前“吾乃常山趙子龍是也,張燕何在,請陣前搭話。”
趙雲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很快就傳到了張燕的耳朵裏,張燕楞了一下,帶着十幾個貼身護衛,催馬上前,到了兩軍陣前,見到趙雲後,張燕表情多少有些尴尬,在馬背上一拱手“趙将軍,一别經年,别來無恙。”
趙雲打量了他幾眼,跟上次相比,張燕的體型有些發福,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鬓角也添了白發,整個人顯得憔悴了不少。
趙雲拱拱手“張燕,勞你挂懷,我還好,你呢?”
張燕歎了口氣:“我可比不了你,你這些年東擋西殺南征北戰,可謂是聲威大振,如日中天,地盤也大了,兵馬也多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至于我嗎,不提也罷,比起你可就差遠了。”
雖說這幾年袁紹沒有派兵圍剿黑山軍,可張燕的活動範圍卻大大受到了限制,以前,不論是并州還是冀州,塞外還是塞内,他都能來如自如,這麽多黑山軍,人吃馬喂耗費巨大,他們隻能四處劫掠,然後将搶來的東西儲存起來,來維持日常的吃穿用度,可是現在,并州和冀州都牢牢的控制在袁紹的手裏,張燕的人被死死的鉗制在太行山中,如果不是因爲袁紹忙着對付公孫瓒,隻怕早就騰出手來對付他們了。
“昨日的糧草和财物,是不是你派人搶去的?”
趙雲表情平靜,絲毫沒有質問的意思,倒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張燕點點頭,不以爲然的說“不錯,是我做的,你想怎麽樣?這裏可不是司隸。”
張燕言語張狂,态度傲慢,言下之意這裏不是司隸,一切全都他說了算,陳宮怕雙方起了沖突,趕忙催馬到了近前,面對絲毫不念舊情的張燕質問道“張燕,你這麽做,可一點都不合規矩,糧草和财物全都是我們得來的,你什麽也不說,直接動手就搶,昨天的是我家主公寬宏大量不予追究,你可不要得寸進尺,真鬧僵了,對你我雙方都沒有什麽好處,還望渠帥慎重考慮一下。”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張燕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瞥了陳宮一眼,不屑的笑了。
張燕身邊的兵将也全都捧腹大笑起來,陳宮強壓心頭怒火,又道“看來張渠帥是要執意動手了。”
“不錯,看在過往的交情上,隻要你們乖乖把東西留下,我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們離開,一兵一卒都不傷害你們,怎麽樣,夠意思吧?”
陳宮苦口婆心,好言相勸,可張燕根本就聽不進去,最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休要啰嗦,再敢多說一句,我可就不客氣了。”
陳宮無奈的歎了口氣,帶着愧意扭頭看向趙雲,趙雲擺擺手,“好,看的出來,張燕将軍遇到了難處,這樣,東西我們不要了,就當是周濟黑山軍的兄弟。”
“這還差不多,常言說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趙将軍懂得顧全大局,會說話辦事。”張燕語帶調侃的笑了。
“主公,這……”
陳宮等人都感到難以理解,雖說陳宮不希望跟張燕發生沖突,可張燕的做法也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