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動作不停,隻是随口打了招呼:“原來是你啊,怎麽,你不用收拾嗎?”
田豐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正平,你我不是外人,那趙雲絕非等閑之輩,不管這次來是出于什麽目的,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們就不能放過他。”
沮授道“趙雲的厲害我自然明白,可你想過沒有,眼下公孫瓒還沒有滅掉,幽州也沒有拿過來,再跟趙雲開戰,那趙雲豈是好對付的,就算能把趙雲擊敗,想滅掉他也難比登天,隻要他一聲令下,司隸的人馬立刻就會出虎牢關和孟津向我冀州殺來,到那時我們腹背受敵,能不能保全冀州都難說,萬一再被曹乘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啊。”
沮授顯然想的更加長遠。
田豐很不甘心“正平,你想過沒有,這易京深處幽燕腹地,可趙雲卻突然出現在這裏,他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僅僅隻是爲了得到公孫瓒積攢的那些财貨和糧草?如果他趁我們追殺公孫瓒之際從背後偷襲我們,豈不追悔莫及。”
沮授搖搖頭“不會的,趙雲一向處事穩重,絕不會輕易跟我們開啓戰端。”
“此事關系重大,豈能僅憑猜測,防人之心不可無。”田豐都快急了。
“元皓,其實從趙雲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勸說主公去遊說趙雲,不管趙雲來這裏是什麽目的,我們都不能冒然得罪他。”
田豐愣住了,怔怔的望着沮授,好像突然不認識了一樣。
沮授的意思很簡單,不管趙雲是來做什麽,都不能得罪。
這就是政治,也是爲了顧全大局。
田豐費盡口舌也沒有說動沮授,失望的走了出去,趙雲隻帶了這麽點人出現在易京,這樣的機會何等的難得,田豐跟趙雲打過了好幾次交道,他深知趙雲的厲害,思來想去,田豐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别人怎麽想,一定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他馬上派人四處打探,要弄明白趙雲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表面上田豐跟沮授一樣,也随着大部隊一起離開了易京。可是走出沒多遠,田豐就得到了消息:雁門關失守,守城将領雷虎雷豹雙雙陣亡,守關的軍卒也死傷大半。
田豐大吃一驚,“趙雲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就算雁門關守備松懈,也不應該這麽快就失守了,這也再一次證明趙雲實在太可怕了。
田豐匆匆來見袁紹“主公,雁門關失守了,守關的将士幾乎死傷殆盡。”
“什麽?”袁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是誰幹的?”
田豐一陣苦笑,表情突然有些頹然,“主公,除了趙雲,還能有誰,趙雲一向行事出人意料,這一次更是讓我等始料不及,那陳宮口口聲聲說趙雲是來幫我們的,可他卻奪關殺将,其心何其歹毒,眼下我們大軍北上,一旦趙雲别有圖謀,我等豈不追悔不及,還望主公慎思,絕不可聽信陳宮一面之詞。”
之前袁紹聽了許攸的建議全軍北上,現在又覺得田豐說的很有道理,他劍眉一豎,怒聲道“甚是可惡,元皓,我給你兩萬人馬火速回軍,一定給我把趙雲盯緊了,一旦他有什麽異動,速速向我回報。”
“諾”這正是田豐想要的結果。
袁紹并沒有讓田豐主動跟趙雲開戰,田豐還沒等回到易京,便分出一部人馬繞道去了雁門關,并派人給高幹送信,假傳袁紹的命令出兵搶占雁門關。”
而田豐這邊卻故意放慢了行軍的速度,似乎并不急于趕回易京。
大将馬延甚是不解,問道“軍師,主公有令,讓我等火速回到易京,可我們行軍如此之慢,若趙雲真是包藏禍心别有所圖,豈不耽誤了大事。”
田豐神秘一笑“就算他有别的舉動,至少也應該先把易京城中的東西運走。”
馬岩點點頭“軍師言之有理。”
馬岩哪裏知道,田豐就是看準了這個機會,趙雲的人馬不多,易京樓裏的辎重财物多的數不勝數,不管他怎麽往城外運送,都會分兵派将,如此一來,趙雲的人馬就會變得更加分散,而這樣田豐才能抓住機會,半途伏擊,将趙雲的人馬逐一殲滅。
“什麽?趙雲竟然奪了我的雁門關,我絕不饒他。”
當田豐派出的人見到并州刺史高幹,氣的高幹咬牙瞪眼,一怒之下把面前的桌案踢翻在地“來啊,傳我命令,馬上聚将點兵。”
高幹親自挑選了一萬名精兵,馬不停蹄,火速趕往雁門關。
“報,十五裏外發現大隊并州人馬。”高順心思缜密,趙雲前腳剛一離開,他就把斥候撒網般的分派了出去,方圓十幾裏之内,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及時得到消息。
高順面無表情“來的好快啊,再探再報。”
“諾”
報信的斥候答應一聲,随即轉身快步離去。
高順趕忙去找呂布,呂布正在城樓上巡視,現在的他跟在白門樓相比,氣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再也不用爲煩心的事情操勞,哪裏需要修築水渠,哪裏有山賊草寇作亂,哪裏百姓需要安撫,那些官職需要重新委派……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統統不用理會,隻要把雁門關守好,這就足夠了。
呂布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麽放松過,他就像草原上的野馬,現在可以盡情的馳騁,隻需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足夠了,馬的使命是奔跑,而他的使命,則是守關禦敵、疆場厮殺!!
“将軍,剛剛探馬來報,發現了并州軍的蹤迹,方向正是朝這邊來的。”
雖然兩人到歸順了趙雲,已經沒有了上下級的隸屬關系,可高順依舊放低姿态,跟以前一樣,發自内心的敬重呂布。
“來的好,速速準備迎戰,隻要他們敢來這裏,我一定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呂布傲然一笑,根本就沒問究竟來了多少人,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再多的人在他眼裏也沒什麽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