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是公孫瓒的貼身心腹,看了看身邊人,急切的問道“主公被困,當速速解救才是,形勢如此兇險,不知何人願舍生忘死救回主公?”
大夥着急歸着急,卻沒有一個人有膽站出來。
誰也不傻,出城就等于送死。
這些人不是身形瘦弱的文官,就是本領不入流的武将,城外千軍萬馬,聲勢驚天動地,袁紹準備充足,光是圍困公孫瓒的人就不下兩三萬。
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知爲何,關靖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趙雲,“如果趙将軍還在主公麾下,就算是千軍萬馬,又有何懼?”
公孫瓒也徹底殺紅眼了,棗陽槊上下翻飛,碰着就死,擦着就傷,哪裏人少就往哪裏沖,對身後的部下他早已顧不上了,一門心思隻盼着能夠早點回到易京樓。
顔良文醜也拼死阻攔,袁兵潮水般洶湧向前,刀槍閃爍,血肉橫飛,公孫瓒帶出城的幾千精兵,眼瞅着死傷了一大半。
人頭滾滾,戰馬嘶鳴,站在指揮台上的袁紹,氣定神閑,得意非凡,這一刻袁紹就覺得自己是管仲附體張良重生,竟能想出如此絕妙的計策。
似乎,他已經看到了公孫瓒人頭落地的那一幕。
可是突然間,東南角方向,袁軍陣營一陣騷動,緊跟着,将士們退潮一般紛紛後退,驚叫的、哭喊的、奔跑的、哀嚎的,亂成一團,袁紹眉頭一皺,喃喃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張燕來了?”
“不應該啊?”
公孫瓒寫給兒子的信,白紙黑字,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張燕還沒有抵達。
既不是張燕,也不可能是公孫續的人馬,張合和淳于瓊已經被袁紹派去抵擋公孫續了。
就在袁紹胡亂猜測之際,一隊人馬出現在了袁紹的眼前,袁紹居高臨下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不下兩三千,猶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尖刀,在袁軍營陣中直直向前,勢不可擋。
爲首一人,白馬銀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正是常山趙子龍。
“是他!”
袁紹大吃一驚,身子一晃,好懸沒從塔樓上摔下去。
趙雲的突然出現讓袁紹震驚不已,他木呆呆的站在高台上,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易京樓上的關靖等人也發現了趙雲,也驚的不知該說什麽好,趙雲的出現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趙雲拍馬舞槍,槍影如瑞雪紛紛,令人眼花缭亂,許多袁兵沒等明白怎麽回事,便已中槍斃命,趙雲如一道白色閃電,銀槍起舞擋者披靡,劈波斬浪一般,勇往直前,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張遼等人也都如狼似虎,人人争先,個個奮勇,将如猛虎,馬似蛟龍,似尖刀锲入袁兵陣營,立時攪起一片腥風血雨,袁兵退潮的海水一樣,四散奔逃,亂成一團。
不多時,趙雲等人便接近了城門口,而趙雲見公孫瓒還沒有殺出重圍,沖張遼大喊一聲“文遠,務必守住城門,擋住袁軍!”
“主公,你……”張遼剛要發問,趙雲催馬舞槍絕塵而去。
張遼看的清清楚楚,趙雲是想去救公孫瓒,張遼實在想不清楚,讓公孫瓒死在袁軍的手裏不是更好嗎?
不過時間緊迫,也來不及多想,守住城門才最要緊,張遼帶人迅速殺到城門口,然後轉身掉頭抵擋身後追近的袁軍。
城門裏面還有不少公孫瓒的兵馬,一個個都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給驚呆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全都茫然失措,蔫呆呆的楞在原地。
即便如此,張遼也不敢懈怠,依舊分出幾百人持刀拿槍,嚴加戒備!
趙雲催馬如飛朝着困在人群中的公孫瓒沖了過去,經過一番厮殺,公孫瓒的身邊人已經死傷大半,顔良文醜前後堵截拼命追殺,袁兵層層圍堵人海如潮,公孫瓒左突右殺,雖然殺死敵兵不計其數,但也累的氣喘如牛呼呼直喘,身上血染征袍盔歪甲斜,衣甲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汗水血水早已混雜在一起。
手中的棗陽槊越來越沉,好幾次險些脫手飛出,袁兵密密麻麻喊殺震天,一波一波潮水一般前赴後繼,距離城門越來越近,可咫尺之遙卻好似天壤之别,尤其是當趙雲的人馬搶先一步沖到了城門口,公孫瓒的心一陣陣往下沉,易京樓明明是他的,現在卻被趙雲把城門給占了,趙雲究竟是什麽目的?是敵還是友?就算勉強能沖到城門口,一旦趙雲懷有敵意,不讓他進城,公孫瓒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形勢緊迫,公孫瓒沒時間多想,他現在也隻能往城門方向全力沖刺。
突然,擋在前面的袁軍一陣大亂,他們的後隊人仰馬翻響起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公孫瓒正在納悶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他的視線中,白盔白甲素羅袍,銀槍狂舞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來者正是常山趙子龍。
趙雲手中的銀槍猶如金龍屯日,蒼鲸入海,手起槍動,刺如疾風,在敵軍中殺得血肉橫飛,斷肢鋪地,袁軍就像水中突然分開的波浪一樣,這麽多人硬是被匹馬單槍的趙雲殺出了一條血路,如旋風般霎時間便來到了公孫瓒的近前。
正好顔良追到公孫瓒身前,擡手就是一刀,公孫瓒倉促抵擋,嘡啷啷,一股巨力順着棗陽槊瞬間湧遍全身,公孫瓒連人帶馬往後一陣倒退,顔良步步緊逼,刀鋒呼嘯連劈數刀,逼得公孫瓒險象環生狼狽不已。
眼看文醜也在瘋狂逼近,千鈞一發之際,趙雲殺到了,顔良隻覺得腦後陡然揚起一股勁風,剛一回頭,趙雲的槍便閃電般刺了過來。
顔良不及多想,急忙舉刀相迎,刀槍相撞,半空中迸濺出一陣耀眼的火星。
驚險的擋住了趙雲的攻擊,沒等松口氣,趙雲槍法陡變,左手猛一發力,槍頭撲棱棱一陣亂顫,銀芒耀眼,趙雲根本沒有收招,便借助銀槍的韌性,槍杆疾風般的掃在了顔良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