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投石車、挖掘地道……所有能想到的辦法,袁紹幾乎都用上了。
賈诩來見趙雲,表情異常輕松的将情形做了彙報,對中原的局勢,賈诩一向不主張『插』手。
在他看來不論誰打誰,都沒有關系,反正不管怎麽樣,最後趙雲這邊都能坐收漁利。
可趙雲卻不這麽看,自從在司馬懿的家中被郭圖當面揭了短,趙雲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他考慮了很久,誠然,賈诩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他謀劃,先把劉協讓給曹『操』,好讓趙雲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不受任何的掣肘。
可這麽做,趙雲心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想到劉協被曹『操』『操』控在掌中,任其擺布,孤苦無助,趙雲心裏便一陣陣刺痛。
趙雲沉默了一會,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文和,據說那易京樓儲藏着數百萬斛的糧食?可有此事?”
賈诩點點頭“确有其事,據細作傳來的消息,易京樓裏面的糧食,不下三百萬斛。”
趙雲面帶愁容,突然站了起來,“這麽多糧食若是被袁紹一把火燒光,豈不是太可惜了?”
賈诩頓時睜大了眼睛“主公,袁紹帳下能人何其多也,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火攻之計,還是主公高明。”
易京樓雖然固若金湯,但畢竟都是木質建築,早晚會有人想到用火燒的,公孫瓒的敗亡也早已注定,但那三百萬斛的糧食,趙雲心疼的要命,如果付之一炬,豈不太可惜了。
賈诩沉『吟』了片刻,計上心頭“主公,劉虞的舊部現在還屯紮在盧龍塞附近,那邊少說也有兩三萬人,若主公想打那些糧草的主意,那些人應該能幫上忙。”
劉虞的舊部之前曾反叛過公孫瓒,之前被趙雲派人勸說了一番,暫時退守到塞外邊陲之地,暗中蟄伏,等待機會。
趙雲點點頭,拿定主意,果斷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我親自去一趟幽州。”
見趙雲如此上心,賈诩也不好阻攔。
時間緊迫,趙雲馬上召集衆人到議政堂,提議帶兵北上。
趙雲把事情一說,徐晃、太史慈、都非常踴躍,紛紛請戰,武安國、何曼、管亥也吵嚷着跟着一起去。
呂布猶豫了下,也站了起來“讓我也一起去吧,我久在北方,對幽燕一帶的地理山川非常熟悉。”
趙雲環視衆人,見大夥如此踴躍,戰意高昂,欣慰的點點頭“這樣吧,奉先、文遠、高順、子泰随我一同北上,子義、公明也不可疏忽,依我看馬騰韓遂他們也鬧的差不多了,你們要多多留心,馬上帶兵向潼關集結,一旦關中有變,火速出兵。”
呂布、張遼、高順久在并州,不僅對北方的山川地形了如指掌,也經常征戰異族,沙場經驗豐富,名震塞外,至于田疇,那更是幽州的萬事通,簡直是個活地圖。
趙雲沒有帶太多的兵馬,選了又選,挑了又挑,最後隻帶了五千人。
出洛陽渡黃河,然後順着塞外平原一路向雁門一帶疾馳。
田疇跟趙雲并辔而行,一邊催馬趕路,一邊欣賞塞外風光。
這幾年南匈奴變化不小,雖說不少青壯都被遷移到了司隸,但匈奴卻并沒有變得蕭條冷落,趙雲的做法反而加速了漢人和匈奴人的進一步融合。
眼下塞外牧民不再是單單的以放牧爲生,不少人在水草豐茂的地方漸漸定居了下來,以前都是部落群居,現在則逐漸向城鎮發展。
光是平陽附近,大大小小的城鎮便有十幾個,這裏的居民,有的墾荒耕作、有的打獵爲生、有的跟漢人做皮貨生意……不一而足,人口越發興旺,互市往來也日趨繁華,當地人的日子比從前既安定也富足。
這一日,隊伍抵達平陽,趙雲下令原地紮營。
五千大軍多而不『亂』,隊伍井然有序,傳令兵策馬疾馳,高聲吆喝“主公有令,不準擾民,違令者軍法嚴懲。”
平陽是南匈奴王庭所在地,呼廚泉又是趙雲的結拜兄弟,趙雲不用打招呼,呼廚泉便帶人迎了出來。
“賢弟,到了平陽,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呼廚泉策馬來到近前,語氣略帶幾分責怪。
趙雲搖了搖頭“兄長不要怪罪,這一次北上,小弟是有重要軍務,時間緊迫,路上可萬萬耽擱不起。”
如果不是爲了補充糧草和淡水,也讓将士們适當的歇息一下,趙雲真恨不能一口氣趕到雁門。
呼廚泉也沒敢多問,本想請趙雲去城中歇腳,見趙雲執意不肯,呼廚泉不好勉強,親自帶人将酒食運到兵營,又下令馬上籌措糧草和淡水。
入鄉随俗,大夥聚在一起,吃着烤肉,喝着馬『奶』酒,說說笑笑,倒也熱鬧。
呼廚泉半點不敢怠慢,還親自挑選一些匈奴女子給大夥歌舞助興。
趙雲雖不好『色』,對異域風情倒也心懷虔誠,并沒有拒絕。
田疇喝了幾口馬『奶』酒,皺着眉頭,連連搖頭“哎,這滋味我可享不了,還是飲酒喝茶更爲爽口舒心。”
管亥扯着嗓子,說話毫不忌諱“田先生,我看你不是喝不慣馬『奶』,是想喝人『奶』吧?”
一句話,大夥都被逗樂了,田疇氣的胡子直顫“真是粗俗。”
田疇是飽讀經書的文人,又不能當衆爆粗罵人,隻能吹胡子瞪眼,趙雲故作惱怒,給了管亥一個淩厲的眼神。
管亥倒也識趣,憨憨一笑,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主公,咱們從塞外一直繞行到雁門關,袁紹公孫瓒他們都想不到,到時候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抓起一隻烤熟的羊腿,邁步走向陳宮“公台,這烤羊腿外焦裏嫩,味道極好,你嘗嘗。”
陳宮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随手抓起一塊馬肉,放在嘴邊啃了一口。
呂布被晾在了那裏,表情有些尴尬,自嘲的笑了笑,隻好又悻悻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