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将參見曹公。”呂布滿臉哀求之『色』,說不出的可憐。
曹『操』故意沒理他,轉身對其他人吩咐道“眼下城池已克,速速派人将堤壩堵住,不要傷及城的無辜百姓,馬進城張榜辦民,清理水患。”
此刻曹『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卻似乎忘記了,這水正是他下令掘開的。
“諾。”
曹純、于禁等人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呂布見曹『操』對自己如此冷漠,強顔歡笑,故作關切的說道“曹公,你可昔日清瘦多了?”
曹『操』冷笑道“隻因一直擒不到你呂布,老夫豈能不瘦?”
呂布不敢發作,尴尬的笑了笑,“曹公何必憂愁,在下早有歸順之意,今日既已被曹公擒獲,自當竭盡所能,爲曹公效力。”
曹『操』下看了他幾眼“既然你早有心歸降,爲何負隅頑抗直到此刻才投降?在兖州,你險些要了老夫的命,你是這麽竭盡所能報答我的嗎?”
呂布連忙解釋“非是在下不願意歸降,隻因陳宮……冥頑不靈,屢次阻我獻城,還望曹公明察,至于兖州之事,當時也是陳宮唆使在下所爲。”
爲了活命,呂布一股腦的把罪責都推到了陳宮的身,他知道曹『操』對陳宮非常痛恨,當初正是陳宮煽動的張邈跟曹『操』作對,反正陳宮是死路一條,呂布也沒什麽顧忌了。
本來還想說高順也不識時務,可轉念一想,曹『操』素來愛才,說不定會把高順留在身邊,如果自己說了高順壞話,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難免尴尬。
呂布一直堅信,曹『操』不會殺他。
曹『操』明知道他在故意推诿,把責任都推給了别人,心裏非常反感,又問道“兖州的事情也罷了,都過去了那麽久,老夫也懶得追究,我問你,你爲何屢次三番謀害玄德,奪他的城池,險些害了他的『性』命。”
呂布早有說辭,當即回道“曹公明鑒,這可怪不得我,之前那一次,是曹豹引我入城,這一次,張飛搶奪我的軍馬,招惹在先,我這才起兵讨伐他,至于徐州,當初我也是再三相讓,奈何玄德不肯接受,在下這才鬥膽暫時坐鎮徐州。”
劉備站在一旁,呂布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心一陣冷笑,呂布的确是讓過他好幾次,不過那都是做做樣子罷了,呂布那時占了風,兵強馬壯,算把徐州讓給劉備,劉備也不敢接。
爲了讨好劉備,呂布又說“其實在下不想加害玄德,也不想奪他的城池,這一切都是陳宮唆使的。曹公明鑒,在下兩次奪了小沛,玄德棄妻女而去,在下對玄德的家眷派人妥善照顧,絲毫沒有難爲。”
曹『操』看了劉備一眼,把妻女丢棄換了誰也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可曹『操』發現劉備神『色』坦然,絲毫都沒覺得羞愧,女人對劉備來說,不值一提,對他來說,霸業才是第一位的。
一旦形勢不利,爲了讓自己活命,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妻女抛棄。
曹『操』打量着呂布,又好氣又好笑,這哪裏還是那個傲視天下的呂奉先,當初他是何等的威風,尤其是跟随董卓的時候,眼裏能容得下誰。
可是現在,爲了活命,鬼話連篇,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陳宮追随他這麽久,結果呢,呂布卻如此對待陳宮。
曹『操』嘲笑道“奉先啊,可真難爲你了,費盡心機,編出這麽多鬼話。”
曹『操』話音剛落,身邊的兵将全都捧腹大笑,呂布臊的滿臉通紅,趕忙把頭低下。
過了一會,呂布又把頭擡起來了,算心裏再覺得屈辱,他也必須繼續讨好曹『操』,畢竟,自己的小命攥在了曹『操』的手裏。
“曹公,算你不信末将之言,那末将之勇,你總該相信吧?方今天下,狼煙四起,群雄逐鹿,曹公運籌帷幄,統兵如神,末将縱馬持戟,能征善戰,你我合力,何愁天下不定?”
呂布的勇武,不需要任何的證明。
這番話,終于打動了曹『操』。
見曹『操』有些動心,呂布又扭頭看向劉備,不住用眼神示意,可劉備如老僧入定,理都不理。
呂布隻得耐着『性』子,往前挪動了幾步,苦苦哀求“使君今爲座客,布爲階下囚,還望看在往日的情分,爲我分說一二,布一定感念使君的恩情。”
曹『操』不知道他跟劉備嘀咕什麽,厲聲道,“不得聒噪。”
呂布掙紮了幾下,哀求道“曹公,綁繩太緊,還望松些。”
曹『操』冷笑道“縛虎,豈能不緊?”
呂布繼續哀求“布已是階下囚,焉敢造此,還望寬松些。”
曹『操』也看出來了,呂布是真心想要歸順自己,剛要下令給他松綁,軍師荀攸勸道“明公,呂布的兵将近在眼前,他屬下衆多,本領又如此強悍,切莫大意,何況張遼尚有不少兵馬流竄在外,一旦呂布趁『亂』殺出去跟張遼合兵一處,無疑于縱虎歸山。”
曹『操』點點頭,便沒有讓人給呂布松綁。
呂布不敢強求,乖乖的忍着受着。
不一會,高順被推到了曹『操』近前,曹『操』見高順剛烈不屈,心甚是喜愛,忍不住贊道“高将軍,你的陷陣營甚是厲害,老夫可沒少吃苦頭啊。”
高順看了他一眼,傲然道“可惜,沒能将你給殺死。”
曹『操』也不生氣,好言勸道,“将軍今已遭擒,可願歸降?”
高順往四下看了一眼,他心痛恨萬分,恨曹『操』殺戮并州部将,恨劉備反複無常,恨陳登陣前倒戈,恨宋憲侯成賣主求榮,更恨呂布貪生怕死軟骨頭不争氣,丢堂堂并州男兒的臉。
當然最恨的還是站在眼前的曹『操』,高順把頭用力一搖,懶得多說,一轉身,往轅門外大步走去。
曹『操』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知道,高順甯死不降,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曹『操』擺了擺手,如此忠肝義膽的一員虎将,可惜不能收爲己用。
出了轅門左拐,幾百步外有一片空曠的山坡,劊子手押着高順朝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