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溫言勸道“你回去告訴令尊,日後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爲求穩妥起見,我希望他能主動把人馬帶出來。”
劉虎見趙雲态度果決,不爲所動,隻好無奈的點頭道“那好,等回去後,我一定把将軍的話轉告家父。”
趙雲一擺手,讓荊北把劉虎送了出去。
當劉虎離開後,趙雲一語不發,陷入了思索當中,這個劉虎自始至終并沒有提到田豐和張合,趙雲深感懷疑。
憑劉虎的身份,劉辟龔都跟袁紹的人見面,甚至暗中達成了一緻,劉虎不可能毫不知情。
如果劉辟真的有意歸降,就一定會把田豐和張合的事情,讓劉虎告訴自己。
可劉虎對田豐張合,卻隻字未提,趙雲想明白之後,一陣冷笑。
“主公,這顯然是劉辟的陰謀,背後一定是田豐的策劃。”甘甯開口打斷了趙雲的思緒。
“不錯。”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趙雲道“靜觀其變,田豐一定還有後眨”
又過了兩日,入夜之時一切還算正常,可到了子夜,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遠處黑龍山上燃起了大火,火焰翻飛,沖而起,不多時斥候來報“啓禀主公,山上有打鬥之聲,好像黃巾起了内讧。”
打鬥的動靜很大,刀槍碰撞之聲離得很遠也能聽到,人喊馬嘶,聲勢驚人,約莫有半個時辰,一隊人馬從山坡上沖了下來,帶隊的正是劉虎。
劉虎一路殺到山下,徑直來到漢軍大營,趙雲見到他後,劉虎渾身是血,身上贍很重。
“趙将軍,不好了,有人洩密,龔都起了疑心,帶人搶先發難,家父無奈之下,隻好倉促起事,還望趙将軍速速發兵,解救家父。”
劉虎着撲通一聲,含淚跪在了趙雲的面前“現在能救我父親的,隻有将軍您了。”
趙雲看着劉虎,一語不發,劉虎上前一把,又抱住了趙雲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哭又喊,苦苦哀求。
演的跟真的一樣,明擺着非要讓趙雲出兵,好鑽入田豐設下的圈套。
甘甯實在看不下去了,幾步走了過來,伸出鐵鉗子似的大手,将劉虎拽到一旁“行了,别裝了,就你們這點伎倆,豈能騙得過我家主公,我們是不會派兵的,趕緊滾,再啰嗦心我宰了你。”
劉虎吓了一跳,擡眼看向趙雲,趙雲搖了搖頭,沖荊北吩咐道“送客!”
劉虎還想再點什麽,荊北不由分,拎雞一樣,把他拖了出去。
劉虎隻好返回山寨,到了聚義廳,劉辟龔都這些人都在場,劉虎搖了搖頭,對大夥“我們的計策,根本不靈,被趙雲給識破了。”
“哦?”
田豐撫摸着幹巴巴的山羊胡,眯着眼睛,略微有些意外“他究竟是怎麽的?”
劉虎道“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接着,他把趙雲當時的表現,告訴了衆人。
田豐沉吟了一會,問道“那他有沒有提過我的名字?”
劉虎搖了搖頭“沒有,一次都沒櫻”
田豐想了一會,擡眼看向衆人,道
“既然這樣,那就再試他一試。”
張合問道“怎麽試探?”
“容我再想一想。”
看了劉辟父子一眼,田豐眼中細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
等議事散了之後,田豐單獨跟龔都密商了足有半個時辰。
兩人很快達成一緻,決定假戲真做,既然夜裏已經讓雙方爆發了‘内讧’。
索性讓龔都直接帶兵把劉辟抓了起來。
這件事,田豐并沒有跟劉辟商量。
當龔都帶兵包圍了劉辟所在的山寨,劉辟大爲震怒,怒視着龔都,喝問道“龔都,你瘋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你這是要做什麽?”
之前,田豐讓兩人假裝内鬥,不論是山上放火,還是人喊馬嘶的動靜,都是故意制造出來的,劉辟和龔都并沒有真刀真槍的拼鬥,可是這一次,龔都卻動了真格的。
龔都一聲令下“少廢話,動手,把劉辟父子都給我抓起來,若有人反抗,就地格殺。”
劉辟毫無防備,盡管奮力反擊,最後依然被繩捆索綁抓了起來,就連他的部下,也被抓了兩千多人。
張合大爲不解,找到田豐,詢問緣由“元皓,爲什麽要這麽做,劉辟明明已經答應跟我們合作了,算起來,他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并沒有背叛我們。”
“儁乂,兵者詭道也,兩軍交戰,如何能以最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這才是我們要考慮的。”
張合點零頭,身爲統兵大将,對此他自然能夠理解。
“可爲什麽要對劉辟下手?你這麽做,豈不令人心寒?”張合一向氣度沉穩,這一次也變得情緒有些激動。
“儁乂,你還年輕,行伍經驗還有所欠缺,剛才我的話還沒有完,我的代價,可是是敵饒,也可以是我們自己的。兩軍交戰,爲了保全絕大多數,有時候就必須要果斷幹脆的舍棄一部分人,戰争是殘酷的,根本就不存在同生共死,榮辱與共,比如爲了掩護大軍撤退,就必須有人負責斷後,這些人難道不是自己人嗎,可必要時,就要果斷舍棄。”
田豐的話,冷酷無情,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可張合愣是無法反駁。
田豐又道“撤湍時候有人要殿後掩護,犧牲在所難免,那麽進攻的時候呢,同樣的,有時候也要有人充當釣餌,你要記住,爲将者,任何時候都要顧全大局,全盤考慮,必須要冷血無情,爲了最後的勝利能毫不猶豫的犧牲任何人,你平時可以愛兵如子,但一旦上了戰場,永遠不要把士兵當做袍澤兄弟,他們僅僅是你手中的棋子和工具,身爲統帥,永遠不要被感情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