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允不僅表了忠心,且以實際行動回報曹操,非凡固守範縣,還主動出擊,擊敗了張遼派出的先鋒大将。
範縣形勢暫時轉危爲安,程昱馬不停蹄,火速趕往東阿,半路途中發現陳宮的先頭部隊馬上就要渡過黃河,向東阿發起總攻,程昱計上心頭,幹脆将倉亭津的浮橋給拆掉了,抵達黃河北岸的陳宮,望着滾滾奔騰的黃河水,也隻能望河興歎。
程昱順利來到東阿,見縣令棗袛已經動員了官民一起守城,軍民一片繁忙,衆志成城,都即将到來的陳宮大軍都毫無懼色,程昱深感欣慰,激動的眼眶都濕潤了,他很清楚,眼下曹操的地盤隻剩下這最後的三座城池了,任何一座城池,都不容有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程昱的到來,也讓大家心裏有了主心骨,軍民上下一心,發誓死守東阿。
在荀彧、程昱、夏侯惇三人的努力下,面對呂布和張邈的連番猛攻,鄄城、東阿、範縣,始終屹立不倒,此時此刻,荀彧等人都在翹首期盼,希望曹操早日回來,荀彧程昱是當地軍民的主心骨,可是曹操,才是整個兖州的主心骨。
曹操圍住郯城,連番猛攻數日,城中的劉備,眼看守城器械已經耗盡,心全都墜入谷底深淵,劉備甚至已經動了逃走的念頭,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曹操接到了後方的急報,縱有萬般不甘,也隻能咬牙下令“退兵!”
第二次,東征徐州,曹操占據絕對的上風,卻再次飲恨退兵。
時也命也,跟諸葛亮北伐中原,何其的相似,明明占據優勢,卻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退兵。
第一次,曹操因爲糧草不繼,不得不退兵,第二次,張邈突然反水,又有呂布給張邈撐腰,險些端了曹操的老窩,曹操不得不铩羽而歸。
這兩次,都跟陶謙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并非陶謙指揮有方,有多大的統兵才能,也不是徐州兵作戰勇猛,主動打跑了曹操。
“爽!”本來想溜之大吉的劉備,運氣出奇的好,得知曹操退走了,劉備再次激動的心中一陣歡呼。
“真是上天庇佑啊!”
第一次,劉備沒有動一兵一卒,曹操就退了,第二次,眼看劉備就要撐不住了,曹操又退了。
劉備的心情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激動振奮,他心中暗想“看來,這徐州真是我劉備的一塊福地。”
雖然曹操退去了,可陶謙連番卧病不起,并沒有因爲曹操的退兵,病情有所好轉,反而油盡燈枯,生命無可遏制的走到了盡頭。
自知大限将至,陶謙的頭腦出奇的清醒,他很清楚,徐州四戰之地,免不了兵災戰禍,誰願意争就争吧,既然兒子沒有本事守住徐州,索性讓給劉備。
徐州北面有公孫瓒,西面有曹操,南面有劉表、孫堅和袁術,别的不說,曹操這一次退兵,是因爲後院起火,誰能保證,他不會再度領兵來犯,陶謙很明智,招來糜竺,交代後事,讓他請劉備坐領徐州牧。
劉備見到陶謙後,執意不受,婉然拒絕了陶謙顫巍巍遞到面前的印绶。
雖然拒絕了,可是回到住處,劉備卻一夜沒睡,他很想把印绶接過來,畢竟,他已經34了,漂泊了這麽久,是該有個落腳容身的地盤了,可如果直接接受的話,劉備又擔心惹人非議,對自己名聲不好。
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這就是劉備此刻的真實寫照。
上一次曹操退兵,劉備就已經拒絕了跟田楷一起回去,實質上,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再想去投奔公孫瓒,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隻能繼續留在徐州,陶謙進入彌留之際,這對他來說,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糜竺沒有放棄,再次來見劉備,劉備含含糊糊的說“是不是……還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糜竺言辭懇切“玄德公,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非你莫屬。”
劉備故作姿态,糜竺離開後,陳登又來了。
劉備心中暗喜“看來,大家都一緻擁護讓我擔任徐州牧。”
陳登開門見山“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漢室衰微,立功立事,盡在今朝,徐州殷實富足,戶口百萬,欲屈使君撫臨州事。”
推脫,還是推脫,劉備搖了搖頭“備何德何能,今袁公路盡在淮南,此君四世三公,名傳海内,天下仰慕,你們可以把徐州交給他。”
陳登斷然搖頭“袁術志大才疏,驕橫霸道,絕非治世能主。”
見劉備還不表态,陳登又說“徐州兵甲十餘萬,若使君坐領徐州,上可扶住天子,下可拯救黎民,成就春秋霸業,就算退一步,也可自守一方,青史留名。”
陳登的話,劉備心裏很受用,尤其是陳登誇他有國士之名,劉備差點激動的拍手稱贊“元龍,真乃玄德之知己也!”
但是,劉備喜怒不形于色,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不能輕易表态。
不管陳登怎麽勸,劉備還是沒有表态。
哪怕陳登要強行挾持他留在徐州,劉備也不答應。
糜竺、陳登、陶謙都沒能說動劉備,最後,就連北海的孔融也來了。
孔融是天下少有的名士,連他都來了,劉備幾乎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看來,這徐州果真非我莫屬啊,此乃天意。”
孔融對劉備說“袁公路乃是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欲将徐州交給使君,天予不取,悔不可追。”
在衆人的連番勸說下,劉備羞羞答答,半推半就,終于接受了徐州,而且,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表奏孔融爲青州刺史。
對孔融,劉備投桃報李,可是對公孫瓒呢?劉備在平原待了那麽久,他豈能不知道,青州刺史是田楷。
公孫瓒幫了劉備那麽多,結果,劉備反手一刀,将刀子狠狠的紮進了公孫瓒的心窩。
這麽做,劉備有自己的考慮,他要正式脫離公孫瓒,對世人公然表态,要與公孫瓒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