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早早的翻身下了馬,内心深處,油然生出一股敬仰之情,他敬的是衛家的衛青,衛青和霍去病,千古揚名,名震華夏,不管過去多少年,提到這兩個人,婦孺老幼,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贊。
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衛青病逝,谥号爲烈侯。在上古文獻中,“烈”是光明、顯赫,有宏偉、浩大之意。以此表彰了衛青軍功卓越、不平凡的人生之旅。
衛青對衛氏家族,乃至對整個中原的命運都有着重大影響。他走過了一條圓滿的人生軌迹,然而,他的後代卻沒有能繼承他的功業,也沒有能繼續他的輝煌人生經曆。
雖然家族依舊顯赫,富甲一方,卻人才凋敝,再也沒有湧現出能大書特書的英才豪傑。
門丁見趙雲穿的很質樸,并沒有意識到他就是威名赫赫的常山趙子龍,誤以爲他是随行護衛的人,有人急忙進去報信。
衛伯儒的父母,正在氣頭上,不僅白白拿出了五千萬錢,兒子的耳朵也被人砍掉了一隻,這對衛家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兒媳也被匈奴人搶走人,家裏上上下下,氣氛格外的緊張,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惹惱了老爺和夫人。
“老爺,夫人,少夫人回來了。”
“什麽?”衛伯儒的父母,着實愣了一下。
“少夫人回來了。”
“少夫人?蔡邕的女兒?”衛伯儒的父母全都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盯着報信的家丁。
“是,正是蔡中郎的千金。”
兩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表情都很驚訝,活見了鬼一樣,衛伯儒的父親嘀咕道“她不是被匈奴人給抓了去嗎?”
匈奴人無惡不作,都是來自荒蠻之地的魔鬼屠夫,他們屢次三番的來中原劫掠縱惡,殺人放火,搶掠婦女,衛伯儒的父母做夢也想不到,蔡琰居然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兩人滿腹疑慮,過了一會,衛伯儒的父親這才稍稍回過神來,忙吩咐道“快讓少夫人過來。”
衛家家規森嚴,尊卑有序,等級分明,就算蔡琰是他們的兒媳,又剛剛遭了劫難,衛伯儒的父母并沒有主動出門迎接。
何況,本來他們對蔡琰就非常不滿,蔡琰被匈奴給抓了去,對蔡琰他們多少怨氣消了一些,一聽蔡琰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怨念自然而然的再次從心底迸發了出來。
家丁飛跑了出去,衛伯儒的母親連連搖頭,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怎麽可能呢,匈奴人爲什麽會把她給放了?”
蔡琰品貌絕佳,這一點,沒人敢反駁,正因爲如此,衛伯儒的父母更加起疑,這麽漂亮的女人,匈奴人腦子進水了嗎?
“少夫人,老爺和老夫人正在客廳等候。”家丁來到府門前,畢恭畢敬的給蔡琰行了一禮。
趙雲發現蔡琰臉色有些蒼白,身子也輕輕的抖了幾下,趙雲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
蔡琰強自鎮定下來,邁步走進了這個對她來說,沒有絲毫溫情的衛家。
進了府門,一路走來,房屋層層疊疊,穿堂過屋,像是進了迷宮一樣,房屋相連,望之無邊。
亭台樓榭,綠湖幽幽,池水粼粼,曲曲折折的穿廊過廳,綠樹碧水映照着金黃的屋頂,恍如夢境一般,曆經數百年的積澱,衛家的豪闊讓趙雲着實吃了一驚。
趙雲從小在窮山溝長大,何曾見過如此氣勢恢宏,富麗堂皇的宅邸,好像進了皇家園林一樣,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中廳會客的地方。
走進廳中,趙雲看了一眼,眉頭不滿的皺了一下,屋裏滿滿的,一個個衣着光鮮,男男女女足有十好幾個人,居中正位上坐着兩位五十上下的中年夫婦,一猜便是衛仲道的父母。
衛伯儒的父母隻是淡淡的在趙雲身上瞥了一眼,便不再留意他。
衛伯儒也在屋中,見了蔡琰,他比誰都感到吃驚,沒等父母開口,衛伯儒便搶先問道“弟妹,他們把你放了嗎?”
蔡琰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是趙将軍救了我。”
“趙将軍?哪個趙将軍?”
衛伯儒追問道,他之前沒見過趙雲,所以就算趙雲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認不出來。
“是司隸校尉趙雲,趙将軍!”看了趙雲一眼,蔡琰頓時提高了聲音,心裏沒來由生出一陣自豪感,仿佛趙雲是她什麽人一樣。
衛伯儒的母親自打蔡琰進來後,眼珠子一直上上下下的在蔡琰身上打量,既然被匈奴人給抓了,就算最後被人救了,也不應該毫發不傷,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那些匈奴男人突然轉了性,對蔡琰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少夫人一路勞乏,先送她下去歇息一下。”衛伯儒的母親發話了。
話音剛落,幾個丫鬟和嬷嬷便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就要把蔡琰給攙扶着離開大廳。
蔡琰不想走,何況,這個家,她早就不想再待了。
趙雲看了她一眼,沖她點了點頭,因爲要商量休書的事情,趙雲覺得蔡琰還是暫時不要在場比較好,免得她尴尬。
蔡琰極不情願的被人半推半架着離開大廳,衛伯儒的母親随後也跟了出去,她伸手把管家喚到近前,低聲囑咐了幾句,管家急匆匆的下去了。
過了一會,幾個上了年紀的穩婆跟着衛伯儒的母親來到了蔡琰的房間,蔡琰疑惑的瞪大了眼睛“你們……這是……”
她的心裏,突然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蔡琰轉身要離開,衛伯儒的母親咳嗽了一聲,有兩個丫鬟突然擋在了門前。
衛伯儒母親的舉動,雖然趙雲沒有發覺,但是卻沒有瞞過趙雲的親衛。
荊南一路快步進了大廳,衛家人先是一驚,随即勃然大怒“什麽人?一點規矩都沒有。”
“規矩?”荊南哼了一聲“抱歉,你們還不夠資格。”
幾步來到趙雲的面前,自從蔡琰離開後,趙雲就被人給晾在了一邊,也沒人請他坐下,也沒人給他倒茶,更沒有人陪他說話,俨然當成了空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