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問深吸一口氣，詭異地笑着說道：“你覺着蕭楚這小犢子，會甘心憋屈在巴掌大一塊地的煙雲都城，做一方舵主？”
“你的意思是說，他這次擴張進軍京陵府，是他野心膨脹的驅使的？”
“依我看，鎮壓得了一時，鎮壓不住一世，有的人遲早會萬丈光芒，我們已經是垂垂老朽，螢火之光，不足以與日月争輝。”曹天問不得不服老，這些年蟄伏居于總壇長老位置，仰仗着年輕的時候，追随教主任我狂，東征西伐，立下的汗馬功勞，倒也過得尚且安逸。
現如今，很多後起之秀，明面上，對他們這些總壇長老，客客氣氣的，實際上，誰人不知，他們不過枯槁，大半截進了棺材的人，已經不足爲懼了。
曹天問能夠清晰地洞悉這一切，趁着目前尚在位子上，能夠撈一筆算一筆。
如果硬是要剛蕭楚，吃虧的總歸是他自己。
況且，自從認了蕭楚這位義子以來，收受的銀兩，也接近三十萬兩了。
他爲幽冥神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效力了一輩子，都沒有賺夠三十萬兩，而蕭楚僅僅在幾個月時間，單純孝敬他的，就這麽多巨款。
在分舵的時候，話語雖然言重了一點，當然從私心的角度考慮呢，他也不希望蕭楚成爲幽冥神教進擊的炮灰，蕭楚這樣冒然進擊京陵府，必定會觸犯某些高層的利益。
盡管高層很多老人，都是枯槁，但是想要對付蕭楚，不過就是捏死一隻螞蟻。
當然，這是曹天問所認爲的，蕭楚絕對沒有那麽脆弱。
不過，曹天問這隻老狐狸已經深刻意識到，幽冥神教改革是必然趨勢，否則，以目前這種要死不活的安逸狀态，不被武林正道剿滅，也會被魔教同道鏟除替代。
即使作爲武林正道弘揚正義，在江湖潮流中，都是夾縫求生，更何況他們這樣的魔教。
在外面的名聲都是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的。
要不是這些年，江湖上的紛争從正邪交戰，逐漸地化幹戈爲玉帛，各自追逐利益的點不同，正道與魔教，早已經幹起來了。
以幽冥神教日益衰退的勢力，要是不改革，不進行革新，必然會面臨滅頂之災。
所以，一方面曹天問默許蕭楚的發展壯大，另一方面也尋思着如何讓蕭楚不成爲炮灰。
這些心思，當然不是杜天澤這樣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老粗能夠明白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以杜天澤在總壇的影響力，要是能夠拉攏他，對他闡明其中的厲害關系，說不定，杜天澤會更加支持蕭楚。
上次總壇高層會議，他倆急于撇清與蕭楚的關系，險些釀成巨大損失，幸好，最後蕭楚能夠舌戰群魔，不但功過相抵，還在高層當中樹立了一定的形象，就連教主任我狂，都親自召見他。
教主任我狂，人如其名，他行事詭異，我行我素，狂傲孤高，他能夠屈尊面見蕭楚，這說明什麽？
至少說明蕭楚在教主任我狂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至于能否成爲教主繼承人候選人，全在于蕭楚的造化。
“老曹，你給我說得明白一點，你到底是要反對蕭楚，還是要支持他，給句明白話！”杜天澤可不喜歡曹天問這種喜歡賣關子的腔調，凡事，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心裏舒服。
曹天問搖了搖頭，“老杜啊，你也别急，我們邊走邊看風向，看看風往哪兒吹，我們就順風而行。”
杜天澤被曹天問氣得快要爆炸，他急躁的性格，最怕别人說這種稀裏糊塗的話，“娘的，你老曹什麽時候，也變得像個娘們一樣，婆婆媽媽，你不說就算了，老子還不想聽了。”
說着，杜天澤大踏步徑直而去，去的方向，當然就是煙雲都城目前最大的一條龍服務店家——秦淮風韻樓。
自從蕭楚廢掉林老闆之後，春風醉夢樓交給秦淮風韻樓的朱老闆打理，這家夥還真是經營有道，将兩家業務合二爲一，一躍成爲逍遙坊店面最大，一條龍服務最奢華的一家店了。
曹天問笑而不語，亦是緊随杜天澤，跟着進了秦淮風韻樓。
這兩個老東西，可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像秦淮風韻樓這種集吃喝嫖賭爲一體的高端場所，那可是他們的樂園，也是他們的最爲擅長的地方。
要不是上了年紀，非得叫上四五個姑娘，左擁右抱，前簇後擁，過一段和皇宮裏的皇帝老子一樣的逍遙日子。
皇宮的皇帝老兒動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叫人一個羨慕啊。
像普通人，别說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妻四妾，都不易養得起。
自古以來，女人都是一件奢侈品，能夠鐵了心，有一個就已經傾家蕩産了。
除了家裏的黃臉老太婆，想要過一過神仙般的逍遙日子怎麽辦？逛窯子啊！
這是大多數男人的癖好，逛窯子的時候，隻要有錢，你就是皇帝老兒，那些曼妙身段、婀娜多姿姑娘就會往你身上貼。
杜天澤、曹天問進了秦淮風韻樓，即使，年紀不小，但胃口不小，吼着嗓門，吩咐店裏的服務生，每人安排兩個店裏最漂亮的姑娘。
然後，他倆往賭桌上一坐，兩位天使臉龐、魔鬼身材的姑娘早已經送上來，左右大腿上，一邊摟着一個，一邊開始牌九、麻将、骰子玩了起來。
不時，明目張膽地朝着懷抱裏的姑娘屁股捏一把，當然也不忘往那些姑娘的胸口深溝裏塞銀票。
杜天澤、曹天問這兩個老色鬼，盡管是出身魔教幽冥神教，但還算得上有賭品，有嫖品，從來不吝啬，更不會仗着自己身爲幽冥神教的總壇長老，霸王玩，都會給錢，而且揮金如土，仿佛手裏的銀票，在他們手裏就像是上廁所的手紙，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他們今天來秦淮風韻樓豪賭，手氣不錯，大把、大把地赢了不少銀兩，一高興，往懷裏的姑娘胸口塞了滿滿的銀票。
這些姑娘一開心，哪還管這兩個糟老頭頭發花白，一個勁地朝着他倆的臉上啜，口紅都印得杜天澤、曹天問兩人滿臉都是，像是打上了印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