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修爲還沒有達到教主任我狂的境界,但是,他卻可以指點任我狂修煉,因爲他對于玄冥幽訣一套修煉太熟悉了。
沒毛病,他需要時間去修煉,而任我狂已經修煉了幾十年,時間沉澱上,任我狂已經是遠在蕭楚之上。
畢竟,玄冥幽訣這樣霸道的武學,縱然,任我狂沒有經曆氣勁之刀淬煉筋骨,但也能夠收獲不小。
這就是所謂上乘武學的特别之處。
任我狂對蕭楚刮目相看,不僅在于他對玄冥幽訣的參悟上,而是在于他的膽識魄力。
不過,他也不會讓這位年輕人馬上看穿自己的心思,略微沉吟,緩緩踱步,“好,蕭楚,本教主向來深明大義,玄冥幽訣也好,還是别的門類武學也罷,不過是一門武學。本教主也不追究你如何得到玄冥幽訣,想必你很疑惑,本教主爲何親自召見你!”
蕭楚的确是有所困惑,以教主任我狂的身份地位,他不大可能親自召見蕭楚。
尤其在這種關鍵的節骨眼上,所有高層都是心懷鬼胎,琢磨着教主任我狂的心思,想着他是否在物色教主繼承人。
而蕭楚這時候,受到教主任我狂召見,而且是在幽冥神教列爲禁地的教主修煉密室,處于如此微妙的時刻,不得不讓人猜疑。
蕭楚并未吱聲,或者,他在認真聆聽教主任我狂的話,在思考他想要接下來說些什麽。
審時度勢、察言觀色,是蕭楚銘記于心的兩條鐵律。
不管任何時候,做到審時度勢,做到察言觀色,能夠全身而退。
自古講究識時務者爲俊傑。
即使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成爲什麽俊傑,但是混幫派,自有混幫派的規矩。
以他目前在幽冥神教的身份地位,那些個高層想要痛下殺手,弄死他,也不過是大象踩死一隻螞蟻那麽輕而易舉。
這就是在進入修煉密室的時候,青龍壇壇主申逍再三叮囑的,不要試圖去揣測教主心思,謹言慎行。
小心駛得萬年船。
處于這樣一種體系下,蕭楚不得不提防,防患于未然,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
碎心曆劫,重生歸來,并不意味着他的人生就是開了挂,一切可以橫沖直闖。
因爲人生是漫長的旅程,是需要講究策略的,進則一鳴驚人君臨天下,退則百萬雄師俯首稱臣。
“想必你也知道,目前幽冥神教,已經大不如前,曾經,天魔峰、日月神宮、幽冥神教,号稱三大魔教,那是何等的風光無限。這些年,本教主怠于教中事務,做了甩手掌櫃,将教中事務交由管理層去打理,至于他們做得如何,本教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省的清淨。”
“豈料,邪派天争宗的強大崛起,甚至,能夠與幽冥神教一較高下,本教主也開始反省,或許,是本教主的放任,造就了這些管理層的懈怠,他們也都在安逸的襁褓中,由曾經的嗜血的戰狼,變成了溫順的羔羊……”
蕭楚實在想不明白,爲何教主任我狂會對自己說這些,并且他說這些,并未有任何的悲涼。
按照常理說,講述着從風光無限到逐漸的蕭條落敗,是該比較悲戚的。
可是,任我狂一生狂傲,正如他的名字一樣,狂傲是他的座右銘。
“高層會議上,面對幽冥神教的高層,本教主可以出面阻止執法長老對你使用法刀,但是,本教主并沒有這樣做。”
終于說到重點了,這也是蕭楚一直想要弄明白的。
高層會議,執法長老戴天賜請出法刀,要執法,以杜天澤、曹天問等爲首的高層,爲蕭楚求情。
本來,有可能免去蕭楚受罰,隻要教主任我狂一聲令下。
但任我狂熟視無睹,竟是眼睜睜地看着蕭楚自己紮進四把法刀,他才阻止。
“混幫派,有人說,靠着一股子狠勁,多殺幾個人,自己比别人夠狠、夠毒,就有機會。”任我狂繼續說道,“是,單憑一股子心狠手辣,的确可以出類拔萃,但做不到優秀,或者說,不足以成爲一方霸主。”
“現在,你大概明白了,本教主召見你的目的了吧?”
蕭楚依舊搖了搖頭,“恕屬下愚鈍,不知教主旨意!”
任我狂哈哈哈狂放大笑,點了點頭,“不錯,蕭楚,本教主言盡于此,日後,你能否開辟新天地,全在于你造化。你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蕭楚并未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修煉密室,他心裏有些暗自竊喜,也有些沉重。
聽上去,任我狂的話,像是在向他吐露心聲,對他訴苦一樣。
實際上,必然是有言外之意,難道任我狂所說的話,是在暗示他,有可能将他作爲教主繼承人?
這怎麽可能呢!以蕭楚在幽冥神教的地位,根本還不足以進入到高層,更别說是晉升爲魔教教主了。
那教主任我狂這一番模棱兩可的話,就很有深意了。
走出修煉密室,不一會兒,就看到青龍壇壇主申逍,還有總壇長老杜天澤、曹天問,三人在來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着急的樣子。
一看到蕭楚安然無恙從修煉密室走出來,三人立即迎上前來,異口同聲問道:“蕭楚,怎麽樣了?教主對你說了些什麽?”
蕭楚淡然一笑,“教主什麽都沒有說。”
“什麽?真的什麽都沒有說?”申逍詫異地追問道。
“教主隻是關心我的傷勢,過問了一下我的傷勢情況,就叫我離開了。”蕭楚不是傻子,他絕對不可能将教主任我狂跟他說的那番話,告訴申逍,或者杜天澤、曹天問他們。
不過,他的回答,确實讓申逍、杜天澤、曹天問三人感到驚訝的,折騰半天,教主與蕭楚在修煉密室什麽都沒有說。
“難道就沒有說些重要的事情?”申逍不死心,繼續追問。
“對啊,楚兒,教主有沒有跟你提比如關于新任教主繼承人之類的話題?”杜天澤也是好奇地追問道。
蕭楚心裏冷笑地譏嘲這三人,原來,他們等着自己,就是想要打聽教主繼承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