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達見狀,連忙識趣地上前,遞上一條擦手的絲巾,“老大,那信使怎麽處理?”
蕭楚接過絲巾,一邊擦着手上的血迹,一邊冷冷地說道:“殺了,丢到大街上去。”
郭達略微遲疑,“老大,自古都有,兩國交鋒,不斬來使,這會不會有點……”
“放屁,一條死狗爬到頭上拉屎撒尿,我還要給他面子?”
郭達隻好應聲:“是,老大!”
他一招手,兩名教衆沖了出去,按住奄奄一息的信使壯漢,一刀斃命,然後,擡着一具屍體,丢到大街上去。
擦幹淨手了,他往大廳正中央的大椅上一坐,“請柬呢?”
郭達急忙将請柬雙手奉上,遞給蕭楚。
蕭楚邊看臉上掠過一絲陰霾,看完後,将請柬撕碎,丢在了地上。
清河坊的夢江南,與逍遙坊的春風醉夢樓頗有相媲美的地方。
蕭楚如約而至,站立在夢江南門口,掃了一眼,進出夢江南的達官貴人三三兩兩。
守衛在門口的天争宗的幫衆一看到蕭楚,立即警覺起來,像是早已經安排好了一樣,躬身将蕭楚往屋内引進。
蕭楚大踏步走進夢江南,瞟了一眼,屋内也是一派繁華景象,四處都是賭桌,賭桌上的賭徒們懷裏都是摟着嬌滴滴的姑娘,不時捏一把這些姑娘的不該摸的地方。
在這些賭桌周圍,流動走着端着托盤的小厮,皆是水果酒水。
一看這派頭,便知是模仿了蕭楚管轄的逍遙坊,但是,由于這清河坊的格局不一樣,縱使模仿,也隻能像模像樣,遠遠達不到逍遙坊那些店鋪的效果。
說得不客氣一點,真叫畫虎不成反類犬。
無論是這裏的布局,還是這裏的姑娘服務,比逍遙坊那些頂級的店鋪,相差幾條街。
蕭楚徑直走向其中一台桌,聲音喊得最大聲。
今天蕭楚赴宴,穿着并沒有像平時那麽江湖幫派,而是便裝,看上去像一位富商。
華麗的服飾,皆是江南一帶上好綢緞縫制,一派富态。
他走到壇主段安所在的賭桌,與段安目光相接,久久注視,從這眼神開始對峙,誰的氣勢強盛,誰就占據上方。
不過,蕭楚決計不是來和段安眼神确認的,他早已在心裏算計好了今天這一戰。
鴻門宴,那又如何!
若是當年劉邦籌劃好了,将計就計,或者說,劉邦的力量本身強大過項羽,也根本用不着後面什麽四面楚歌、烏江自刎了。
本該在鴻門宴上,劉邦将項羽做掉,曆史也将改寫了。
奈何,劉邦還不夠強大到将項羽做掉,才有了曆史上爲項羽惋惜的悲歌。
“你就是蕭楚?”
段安一雙虎目透出盛氣淩人的氣魄,明知故問一句。
蕭楚并未搭話,而像是一位嗜賭如命的賭徒,一上桌,将那些賭徒攆走,“都給我滾開,這一桌,小爺要大殺四方。”
“好狂的口氣。”
段安心中一凜,一擺手,示意其他的賭徒向後退去。
蕭楚緩緩地朝着靠近段安的位置坐下,一張冷峻的面孔,将周圍早已暗藏的天争宗弟子熟視無睹。
他非常清楚,既然稱之爲“鴻門宴”,那麽,段安絕對不會設下山珍海味來款待他。
等待他的是朝着他脖子上斫砍而來的刀子。
既然不是大魚大肉,那就是請蕭楚吃刀子。
這一點,蕭楚在段安的請柬中,指明讓他一人赴宴,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膽敢單刀赴會!”
段安不緊不慢地說道。
蕭楚正欲坐下之際,空氣中寒芒一閃,一抹刀光卷噬而出,朝着段安的心髒落下。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蕭楚會先下手爲強,并且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這人該不會是瘋了吧?竟敢在段安這樣的高手面前班門弄斧?
段安顯然也是大吃一驚,憑着多年江湖作戰經驗,足尖蹬地,硬生生向後躍出幾步,避開了蕭楚這淩厲的一刀。
衆人回過神之時,不知何時,蕭楚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刀面上鏽蝕的菜刀。
蕭楚眉宇微微斂聚,身形驟變,又是以極其刁鑽的出手,菜刀回環式地又是從段安面門砍下來。
段安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又是“噔噔”幾步向後退去,踉跄了數餘步,才勉強站穩。
“殺!給我殺了他!”
段安虎吼一聲,自己手裏一抖,多了一對短戟,雙臂一震,撲将上來。
其餘潛伏着的天争宗的弟子,“唰唰唰……”紛紛亮出了兵器,瞬間潮湧而來,将蕭楚團團圍住。
蕭楚眼中透出一絲涼寒,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段安的實力,原本按照計劃,接連兩次奇襲,必定将段安擊斃。
擒賊先擒王,隻要幹掉了段安,其他這些天争宗弟子不過是些蝦兵蟹将,根本不值一提。
可如今,未能将段安擊殺,主動變爲被動,雖然對戰這些天争宗弟子不在話下。
但不得不忌憚幾分段安,從剛才他避開如此刁鑽的偷襲娴熟的動作,可見他的修爲不弱。
蕭楚手中的菜刀緊握,目光如炬,冷冷地環視了一圈包圍過來的天争宗弟子。
“殺!”
段安低吼一聲令下,兵器炫目,紛紛落向蕭楚。
蕭楚劍眉一沉,菜刀迎空一抖,以玄冥幽訣,激蕩出無盡的殺傷力。
“唰唰唰……”
刀芒落下,一刀封喉。
瞬間,擊斃四名沖上來的天争宗弟子。
段安氣得直吹胡子,罵罵咧咧地吼道:“全是一群廢物,飯桶。”
說話間,揮動一雙短戟,沖殺過來。
蕭楚正面迎戰段安,“當”一聲,火星四射,一雙短戟,撞擊在他的菜刀上。
而包圍在他身後的天争宗弟子見狀,從他身後襲擊。
其中三名弟子瞪大瞳孔,将三把唐刀,直戳向蕭楚的後背。
“咻咻……”
一道冷不丁的劍氣破空而來,快如閃電,劍氣如虹,激蕩震開。
一柄劍,迎空一卷,将三名弟子的三把唐刀震落,“咻咻咻”三聲,鮮血飛濺。
絲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一抹細入牛毛的劍痕掠過三名天争宗弟子的咽喉,撲倒在地上,三名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