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達不愧是目前蕭楚手下第一得力幹将,可以說,随傳随到。
蕭楚傳話讓他分舵居所,待蕭楚來到分舵居所,郭達早已經侯在了門外,遠遠看到蕭楚,立即笑盈盈地迎上前,谄媚地叫了一聲:“老大!”
蕭楚疾步徑直走進分舵大殿,一邊走,一邊說:“老郭,交給你一個任務,将逍遙坊大小店鋪的掌櫃、老闆叫來,集中在春風醉夢樓内,我有要事相商。”
以目前蕭楚在逍遙坊的實力,想要賺到錢,還得指望逍遙坊大小店鋪的老闆。
從家門出發,來分舵居所的路上,蕭楚思慮再三,若是像李無水那般往死裏從這些店鋪搜刮保護費,從天争宗開始,到幽冥神教接管逍遙坊,這些店鋪的老闆,明面上忌憚這些江湖幫派,不敢正面作對。
但是,暗地裏,早已是怨聲載道,積怨太深,尤其是李無水這個喪心病狂的狗雜碎,恨不得将這些商人的老底都給刨出來。
吸了血還不止渴,還想吃了肉不吐骨頭,這是一種治标不治本的手段。
即使每個月搜刮幹淨,保護費也不過幾百上千兩,這點銀兩,相比于修煉所需的藥材價格,微乎其微。
況且這種方式搜刮,隻會增加與這些店鋪老闆的怨恨,遲早會淪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從郭達的神情裏,蕭楚隐約看到了什麽,這家夥轉動的眼珠子,心裏想得簡單粗暴。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李無水上位之後,一把火差點将這些店鋪的老闆的棺材闆都給燒了,以新上任蕭老大的個性,看來這一把火是要将這些店鋪的墓地都給燒了。
蕭楚并未直言糾正郭達,作爲老大,并不是任何一點細節都要告訴下屬,沒有這種義務,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哎,老大放心,屬下馬上去辦!”若論執行力,郭達當之無愧的幽冥神教煙雲都城分舵的模範。
一個時辰不到,逍遙坊無論是大小賭坊、青樓妓院,還是酒肆茶館、客棧藥鋪的老闆,聞風趕到,齊聚在幽冥神教分舵指定的春風醉月樓大客堂裏,互相拱手施禮,寒暄問好。
但每個人都心裏清楚,傳令的人是郭達,這位早已是熟絡的幽冥神教弟子,傳達的命令,那可是分舵舵主,而分舵舵主的命令,那就是當今聖上的口谕一樣,誰敢違抗聖旨?
來這春風醉月樓,當然不是幫派老大要請諸位老闆風流快活,早有消息傳開,幽冥神教煙雲都城分舵,易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據說,新上位的老大是一個狠角色,遇上李無水這種貪得無厭的角色,都從他們心髒上剜了一塊肉,月初本來屬于天争宗掌管逍遙坊,就已經繳納了一次保護費。
結果,幽冥神教擊敗天争宗,李無水上位,又搜刮了一大筆,再來一位老大,那已經是本月第三次了。
這簡直不是流血,而是要抽幹他們的骨髓,所以,這些大小店鋪的老闆們沮喪着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而一進屋坐下之後,開始議論紛紛。
“林老闆、許老闆,二位大老闆在逍遙坊,那可是大富商,你們消息靈通,可曾聽過新上位的蕭老大是怎樣一個人?”
要說林老闆、許老闆,林老闆是春風醉月樓的大老闆,許老闆自然就是如意賭坊的大老闆。
在逍遙坊上,除了青樓、賭坊,還能有誰比他倆更有錢?兩大産業可以說支撐了林老闆、許老闆的一大筆财富值。
林老闆身爲青樓大老闆,無論其容貌還是談吐,堪稱雅士,着一襲儒服,頭上赫然戴着一頂儒士冠帽子,若不知底細的,還以爲他是某個私塾裏教書先生,誰會想到他是販賣肉體交易的青樓大老闆。
許老闆長得高大魁梧,但很胖,腆着個懷胎十月般孕婦大肚子,肥頭大耳,似乎每走一步,都能夠從他身上滴下來油水似的。
他面容可一點都不善意,心裏嘀咕着一大早的事,這位蕭老大帶着人上門,修理了他的二弟許二泉一頓,這會便召集他來商議什麽要事,這不擺明扯淡麽。
今天不管你蕭老大是太上老君,還是天王老子,給個說法倒也作罷,如若不然,老子翻了天,也不會被你牽着鼻子走。
許老闆心裏盤算着這個事,若論社會地位,縱橫商界這麽多年,即使放在整個京陵府,不說富豪榜排行前五,最起碼也是跻身前十的。
區區一個幫派老大,作威作福,真要鬧急,魚死網破,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林老闆淡然一笑,目光側臉看向許老闆,“諸位想了解什麽,在座的除了許老闆,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能夠回答得上了,許老闆,您說呢?”
許老闆怨念極深得狠狠瞪了林老闆一眼,“舍弟無辜被打殘,林老闆,你我皆爲商界翹楚,不爲我辯護倒也作罷,反而幫着外人在這裏風言冷語地嘲諷,這恐怕不厚道吧?”
“喲,啧啧,許老闆啊,您一定是誤會了,林某人哪敢嘲諷您不是?我所說的,也是實情!”
許老闆憋紅了臉,胖墩的臉龐,肥肉抖了抖,沒好氣地說道:“别想得那麽樂觀,這些幫派的老大的什麽脾性,想必不用我多說,他可不是什麽普度衆生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省省心吧!”
在場的所有店鋪老闆不由得臉上抹過一絲陰霾,尤其是聽許老闆自爆,蕭老大将許二泉暴打緻殘,這麽殘忍,可見這位蕭老大一定是一位狠角色。
他們所顧慮的不是擔心最後被蕭楚暴打緻殘,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比如意賭坊的許二泉要有頭有臉得多,假若真論背景,他們大部分可都是家業龐大,護衛仆役那也是近百來人。
如果這樣一位有頭有臉被打殘,對整個社會的影響的嚴重程度,勢必會引來官衙的追查。
江湖幫派再怎麽牛掰,力量還不足以與朝廷對抗。
自古以來,江湖與朝廷,兩股勢力,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動态平衡,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誰也不願率先向對方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