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禀陛下,這些隻是我們收集到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目前還在整理當中,并沒有分門别類好,大概晚上能搬過來。”
幾個暗衛依舊是微低着頭,小聲恭敬的把那堆東西擡到季越面前說道。
季越心下一沉,随手拿了疊放在他眼面前的證據,翻看起來。
越看,臉色越沉。
人性之惡,在這些有權優勢的大臣勳貴當中格外尤甚。
翻開第一本,裏面就是一個禦史大夫三子強搶民女,改換那名女戶籍,使其淪爲奴隸,鞭打緻死的相關證據。
第二本是吳國公長子僞裝成搶匪,在京城之外搶劫幼男幼女,回府虐殺,并以剝皮制燈爲樂的相關證據。
第三本是威遠将軍貪污邊境士兵軍饷三十萬兩的證據。
第四本是頂侯府管家強占周圍百姓田地,收印子錢,逼死六家七十二口的相關證據。
第五本是閩侯府閩侯喜歡強搶孕婦,逼人家破人亡,以未出生胎兒制酒延年的相關證據。
……
看着看着,季越沒有能夠忍住怒氣一直看到最後,僅僅隻翻看了不到十本,季越就已經壓抑不住内心的憤怒了。
好家夥,光看這些個證據,強搶民女倒成了最善良的了。
“來人,招禦林軍首領,錦衣帝軍首領觐見!
順帶着再讓大理寺丞在外面候着,等我見完禦林軍首領和錦衣帝軍首領之後,再讓他進來!”
季越從來不是什麽軟性子,更不是什麽爲了權衡利益就做出妥協的性子。
雖然他很清楚,這世上不是什麽事情都是非善即惡的,但是他眼裏也是揉不進這麽大的沙子的。
做了些小惡,調戲民女,當街縱馬未傷及人命,貪污個十兩八兩百八十兩的,這些個小事,季越還可以說服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算了,畢竟人無完人,總是會犯些錯誤的。
可是上禀上來的這些證據,全部都是至少按律當斬的證據,有些就是淩遲都不過分。
光是看着文字,都覺得讓人憤怒不已了,更何況那些真正遭受的人。
“諾!”
下方内監聽力,立刻開始往下吩咐,并且前往各處宣講口谕。
不到半個時辰,禦林軍首領以及錦衣帝軍首領全部到來,等待上面召見。
“讓他們進來!”
季越在等待的空閑,已經強忍着怒氣,把那一堆證據全部都看完了,在看完的同時,還順帶着把需要抓捕的人,全部都列在了兩張紙上。
一張寫的是按律當斬的人的名字,還有一張寫的是當斬都不足以平民憤,都不足以洗刷他們所作所爲的人的名字。
這也是要分别給兩個不同組織的首領去抓捕的人。
須臾,兩個年紀不大,看着也就是青壯年的,一個身着铠甲,一個身着錦衣的男子就大步邁進乾坤帝宮紫宸殿當中。
半跪道:“臣等見過帝君!
願帝君永享天年,不朽不滅!”
“平身!
這次找你們前來,是有事要你們辦!
這邊有兩張名冊,你們兩個分别按照名冊上的名字去抓人,但凡有抵擋的,格殺勿論。
張将軍,你把你那張名冊上的所有人抓捕好之後,全部都投放到大理寺的監獄當中。
李指揮使,你把你那張名冊上的所有人都抓不好之後,全部都投放到诏獄當中。
帶足人馬,必不能讓當中逃了一個!”
季越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讓他們兩個抓人。
所謂将軍,就是禦林軍首領的位置,所謂指揮使,就是錦衣帝軍首領的位置。
而且讓他們把人抓捕起來之後投放到不同的地方,也是有所區别的。
大理寺的監獄,那就是正常人犯罪之後應該呆着的監獄,而诏獄則是大罪之人,十惡不赦之罪之人被投放到的地方。
也是借此來區分哪些是該被斬首的,哪些是該被五馬分屍、淩遲處死的?
雖然下面兩個不明白爲什麽要抓這些人,但是他們本來就不需要明白,他們隻需要聽上令就好了。
因此自然隻是恭恭敬敬的接過那兩張名冊,道了聲諾之後就立刻退下,辦事去了。
在他們走後,季越就又宣人把大理寺丞叫過來。
因爲先前叫禦林軍首領和錦衣帝軍首領的時候,就已經讓那些内監同步把大理寺丞叫過來在外面等候了,所以這次就不需要季越再等待多長時間了,兩三分鍾後那個大理寺丞就匆匆走了進來。
“别跪了,你過來看看這些。”
季越看他要跪下說話,也懶得跟他耽誤時間,直接指了指那堆證據,讓他自己先過去看看。
大理寺丞不知所以,但還是踩着小碎步往季越指的方向去,并且翻看起那堆證據來。
沒幾分鍾,他頭上就開始冒冷汗了,又過了一會兒,他真是渾身上下抖似篩糠,幾乎就連站立都站的不太穩當,就差沒直接癱軟在地了。
還沒等看完,最後還是癱軟在地:“帝君,臣……”
說不出話來。
“你别害怕,朕看了一下,目前還沒發現你們家的劣況,不然朕也不會叫你過來。
雖然說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們大理寺一點都不知道有些不太正常,至少也有個渎職的罪名。
但是這點,朕暫時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回頭錦衣衛抓捕到大理寺的那些人,你就全部都按律進行裁決!
該斬首斬首,該絞死絞死,該亂棍打死的就亂棍打死。
朕看過了,如果嚴格的按照律法行事的話,這上面沒有一個是逃得過死刑的。
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季越的意思相當明顯,就是讓他不準有任何徇私的餘地,所有在名冊上的都得死。
“是!帝君!
隻是這麽多人,這些證據都需要一一核實……”
大理寺丞顯然還想稍微再拖一拖時間,并不願意直接帶着這些證據就把那些人給斬首示衆,畢竟這些人可是涉及了朝堂當中将近三成的大臣勳貴。
“不需要核實,給,這是朕煉制出來的真僞鏡,你回頭用着鏡子照着那些人直接問就是了。
但凡是撒謊的,這鏡子自動就會識别!”
季越不願意把時間拖下去,誰知道這麽一拖,會有多少人過來求情。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心軟,他擔心的是自己到時候一氣,再多殺些人。
那就不好了,畢竟多做殺伐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諾!”
上面的帝君都這麽說了,大理寺丞他也不敢再辯駁什麽了,至于東西到底有沒有用,随便實驗一下就知道了。
相信一介帝君,應該也不會瞎糊弄他。
隻是這次,他恐怕得把整個朝堂給得罪了,不知道回頭會有個什麽待遇呢?
所以即使是應答,也是臉上愁苦着應答了下來。
“朕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到時候朕會派些人去保護你的安全的。
至于朝中彈劾,這些你不需要擔心,朕自然知道辨明真假,就算彈劾的是真的,這件事沒有完結之前,朕也一定會對你手下留情,網開一面的!
好了,你去吧!
對了,審判的時候可以改變一下原來的形式,可以多找些京城當中的百姓過來圍觀!
讓那些百姓也見見這些個官員的醜态!”
季越又不是第一次做皇帝,也不是第一次做高位者了,對于下面那些人什麽想法,那基本是一清二楚。
所以,自然得先給他下個定心丸,讓他把事情做完了再說。
“諾!”
大理寺丞又應了一聲,便趕緊退下了。
這時候另一批,也就是剩下的一半證據也都已經運了上來。
季越也不急着吃飯,索性繼續邊看,邊把名錄摘抄下來。
至于會不會出現調查失誤的情況,這個根本不需要擔心的。
季越看那些證據的時候,順帶着掐手一算就知道調查的結果正确與否了,反正據他掐指算出來的結果來看,這些調查出來的證據隻有少的,沒有多的。
有些漏的地方太多的,季越還會順帶着把自己的掐算結果也寫上去。
幾乎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冤案錯案。
除非有哪個主神專門爲了一個普通凡人去給他遮掩命運。
可是這可能嗎?
主神就算閑的蛋疼,也不會沒事這麽幹的。
季越這邊還算安靜的在看着那些證據,可是帝都徹底亂了,也不能這麽說,不能說亂吧,隻能說整個帝都的高官家庭,都陷入了一種恐慌狀态。
想想看,自己在家好好的吃着飯呢,咣當一下,突然有一群禦林軍或者說錦衣帝軍沖了進來抓人。
你怕不怕?
當然怕的呀,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的人,就更怕了。
邊上的鄰居看到自家的鄰居被禦林軍,或者說錦衣帝軍的人馬給沖了進去抓捕。
那也有些擔驚受怕。
特别是見到錦衣帝軍的人。
因爲但凡被錦衣帝軍抓了的官員,幾乎沒有活着出來的,絕大多數都死在了诏獄當中。
過程也有反抗的,但是反抗的一律被就地斬殺了,一般來講,殺了一個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去反抗了。
因爲既然對方敢殺人,那就說明一定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上面都下了死命令了,他們還哪還有敢反抗。
進去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活着回來,反抗那就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