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家真是太慘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高手,全家竟然連一個活口都沒剩下。
聽說呀,就連懷孕的孫媳婦都沒有放過呀,襁褓裏的嬰兒都被一擊斃命!
老慘了!”
即使張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三天,但是鎮子上熱議的事情依舊還是他們家的滅門慘案。
一來是鎮子上的确是沒什麽其他大事轉移大家注意力,二來也是因爲這件事,對大家的沖擊性實在是太大了。
滅門慘案這種事,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當中應該都是屬于傳說當中的事件,是屬于自己應該碰不到的事情。
可是如今碰到了,還是一家連帶奴仆上百口人一夜斃命的滅門慘案,想不引起熱議都難。
“誰說不是呢?府衙那邊到現在也沒什麽消息傳過來,隻說可能是江湖人士幹的。
可是咱們大夥都知道,張老爺一家向來都是樂善好施的人家,災荒年間施的粥比府衙施的粥都要厚實。
怎麽偏偏就遭了這事呢!
咱們鎮的這麽偏僻,從來也沒聽說過什麽武林人士,最厲害的也就是捕頭,他也不過稍微會點拳腳罷了。
想要找到這個兇手,恐怕是難了!”
茶館裏,大家都沒什麽心思聽上面的說書先生說書,隻是在下面熱烈的嗑着瓜子讨論着。
一邊讨論着,一邊還歎息着。
“我有個小道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正讨論着呢,一個和府衙裏捕快們有關系的混子小聲的說道。
“李大毛,對了,你跟衙門裏那個捕頭關系很好的,有什麽私密的消息跟我們說呀,我們保證不給洩露出去!”
邊上另一個站吃着點心的客人頓時想起了李大毛的身份,連忙催問道。
跟府衙裏面有關系的人,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們多呀。
這麽大的事,又如何不好奇?
“這個……我嗓子有點幹呀,恐怕不太好說!”
李大毛平日裏也沒什麽正經收入,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頭的賺點。
在這茶館當中,是連最普通的茶水都舍不得點的,如今見大家對他說的事好奇,自然也拿起喬來。
别的不說,至少得混頓茶水點心吧。
“好,這是我的龍井,這邊還剩點綠豆糕呢,快吃吧,吃完就快點說。
真是的,一天到晚老吊我們胃口!”
顯然,李大毛這麽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是因爲他說的消息準确率相當的高。
所以邊上那些聽八卦的也不介意被他敲點茶水點心,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各自紛紛把自己桌上還沒吃完的點心都送到了李大毛邊上。
全等着他說呢。
李大毛不慌不忙的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喝着已經半溫的茶水,一直等到吃飽喝足之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跟你們說,這件事絕對不同尋常。
你們還記得張家三年前撿來的那個上門女婿嗎?
就是他們家那個六閨女不是一直沒找到如意郎君,看誰都看不上嗎?
三年前他們老張家那個六閨女在外面撿了個男人,聽說當時都抱到一起去了,然後他們家那六閨女還看上了人家。
再加上他們撿到的那個男的失憶了,所以他們張家就把那個男的招成了上門女婿。
這件事你們總不會還忘了吧?
就是,他們家長得最好看的那個,你們應該也都見到過。”
“見過,見過,可是這件事跟那個上門女婿有什麽關系啊?
總不至于那些人都是那個上門女婿殺的吧!”
邊上聽着的茶客有些不解。
這三年來,老張家對那上門女婿可是蠻好的呀,從來也沒聽說苛待過。
更何況,先前說那個死在襁褓中的嬰兒,就是那上門女婿的孩子呀,總不至于殺人連自家血脈都一起殺了吧。
“還真說不準,你們想想,老張家可從來沒什麽結怨的人啊,如此一來,遭了這橫禍指不定就真是因爲那個上門女婿?
不然你們說,好端端的怎麽就被滅門了?”
其他茶客也頓時想起來了。
他們鎮子上可少有外人來,就算過來那大多數也都是行商,這幾年來唯一的一個入住外人就是老張家的那個上門女婿。
他們對老張家的那個上門女婿可真的是一無所知,不但不知道籍貫、居住地、家庭情況,甚至就連年齡什麽的都不太清楚。
所以細思起來,的确是那個上門女婿的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他動手的,那應該也跟他有關系。
“你們還真别不信。
你們也知道,當天收屍的都是衙門的人吧,再告訴你們一個勁爆的消息。
收屍的時候,張家其他人的屍體都在,就算是做菜的廚娘屍體都在,但是獨獨少了那個上門女婿。
你說說,就這情況,誰敢說這件事跟那上門女婿沒關系!”
李大毛看着大家那激烈讨論的樣子,趕忙又撂下了最大的炸彈。
“什麽,難不成張家那個上門女婿沒死?”
“呸,要我說,指不定張家就是被他們家那個上門女婿給殺了的。
年頭真是好人做不得。
也就是張老爺太寵他家那個小閨女了,要是早早的把她那閨女給嫁出去,哪那麽多事兒。”
……
大家聽着這勁爆的消息,頓時又激烈的讨論起來了,李大毛深藏功與名,靜靜的坐在那邊把剩下的點心收到懷裏去。
這些點心帶回去給他娘子吃也是不錯的,可不能浪費了。
季越給自己身上貼了一張僞裝符坐在他們邊上聽,此時聽完了李大毛說的話之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些個情況聽着總有點耳熟。
“失憶?殺妻弑子!
這該不會是修無情道的下山想辦法斷絕自己情絲,用來渡過情劫的吧?”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誇張,但是季越思前想後了許久,還是覺得這個想法的可能性最大。
畢竟除了這個可能,哪會有修士無緣無故的對凡人下手。
季越想到這點,就立刻離開了茶館,離開了這個小鎮,往邊上一個相對偏遠的地方而去。
他想要驗證一下。
一來到偏僻沒有人煙的地方,季越就取出了藏在自己空間裏面的寒玉棺,把棺材裏面最小的那個屍體,也就是先前所說的死在襁褓中的那個屍體取了出來。
提取了那具屍體心髒當中的一縷血脈之後,開始掐算起那具屍體的親緣關系。
“溯本歸源,探究親緣,緣歸緣分,血歸血脈……
不在凡人界,看來這孩子的父親應該就是個修士了,母親的屍體的确是還在這個寒玉棺裏面。
殺人的是修士,這孩子的父親也是個修士,這孩子的體内還有那麽一絲半縷的寒冰血脈。
世上哪那麽多巧合,想來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修煉那等惡毒無情道法的人!”
季越很快就掐算完畢了,雖然沒有具體掐算到人物,但是根據先前打聽到的線索以及掐算的結果來看,先前的猜測應該是沒有錯的。
殺人的的确是他們張家三年前招來的那個上門女婿。
季越既然接了任務,就不可能不去完成。
更何況這件事的确是有些超乎他的三觀,讓他也有些看不過去。
就算沒有接任務,碰到了那也是要管一管的。
順帶着也正好去修真界看看,看看修真界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麽連正道修士都這般惡毒。
看看這件事到底是孤例,還是說是一件普遍的情況。
打定了主意,季越就把那具屍體重新收起來,取了一顆五轉金丹吞服下去,就地閉起關來。
雖然隻是五轉金丹,但是在季越強大神魂的運轉之下,把這具老邁的身體鍛造成一個普通天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一個天仙,在修真界橫着走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對付一個修無情道的,未證仙道的修士,也應該是輕輕松松的事。
至于以大欺小,會不會不好意思,呵呵,季越還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想幹就幹咯。
難不成還得遵循什麽公平公正的原則,把自己的境界壓制到同等境界跟對方比嗎?就算壓制到同等境界,那經驗和體内神力的數量與質量也不是對方能比得上的呀。
何必要因爲别人的看法而委屈了自己。
緊接着,季越總共花了大概一個星期的時間将境界穩固好,之後便立刻找尋到了前往修真界的空間通道,直接破開空間通道,進入了修真界。
修真界和凡間雖然有一道屏障隔離着,但實際上還是處于一個界面,所以破開彼此之間的空間隔閡自然是沒什麽困難的。
别說天仙了,隻要能找對空間節點,就是個普通金丹修士都能順利破開。
當然了,人家正常是走陣法通道走,也不會強行破開。
季越進去之後,立刻就順着他那可憐外孫身體當中不屬于他們張家這一脈的血脈牽引,往他們張家先前招到的那個上門女婿所在的位置趕去。
血脈牽引一路向東,直指東方最爲繁華的區域,甚至中心位置很有可能就是東方最大的那個宗門。
在季越還沒趕到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邊上一些修士的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