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殺人,都是源自發現現場之人的說法。
若是這發現現場的人本身就在撒謊,那麽,之前的一切推論都是基于錯誤的先決條件,那麽,最終的結果,必然是跟真相背道而馳。
在曾舜帶人離開後,二丫兒一臉仰慕地望着自家小妹,美麗的大眼睛盯着蘇舞,兩眼明晃晃的,眼神相當的灼人。
“二姐,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蘇舞看到自家二姐的仰慕眼神,内心還是很得意的。
畢竟,她二姐在當下的時代中,可是非常另類的。說句豪放點兒的話,她這二姐有股子敢爲天下先的氣勢。
若不是出身受限,蘇舞覺得自家二姐指不定能有怎樣的成就。
因此,看到自家二姐對自己的仰慕眼神,蘇舞這心裏甭提多得意。
嗯,在這個時候,蘇舞直接把自己是個穿越的成年人靈魂這事兒給屏蔽了,很自然地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女娃兒。
“小妹,你是咋想到這些的啊?跟我說說呗!”
在曾舜把案情大概介紹了一遍的時候,二丫兒也在努力想着案子,想要找出案件中的疑點,從而證明自己有能力爲官做吏。
可惜,她啥都沒想到,反倒是蘇舞想到了疑點。
“我就這麽想的啊!”
蘇舞眨眨眼,難道說自己是一個假冒僞劣的死神小學生粉兒?可若是要說這個,她還得費心費力地解釋一下什麽叫做死神小學生。
以她兩歲的人生閱曆,這事兒能咋說?
難不成說是自己做了個夢?
“這跟沒說有區别嗎?”
二丫兒郁悶地望着蘇舞,覺得她就是在敷衍自己。
蘇舞眨眨眼,道:“二姐,我真的就是這麽想到的啊。祖父以前說過,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人證,物證!”
“而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都不能隻聽一面之詞,必須得調查清楚,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不管了,蘇舞直接把自己的這份聰明機智的鍋扣在了周老爺子的頭上。反正她之前的的确确是跟着老爺子學了些東西。
再說了,也不會有人去找周老爺子詢問他都教了自己些什麽。
甚至于就算是有人去問了,老爺子可能都未必記得他教了自己些什麽東西。
所以,老爺子現在就是她最完美的背鍋人選。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聽了蘇舞的一番話,二丫兒果然不再牛着她不放了。
二丫兒一個人在那裏坐着,盤算這件事情的始末。
“二姐,别想了,咱們還是先想想晚上怎麽過吧?”
客棧暫時不能入住,他們這麽多人,總得找地方安置。
而這栖梧鎮,實在是太小了。
一般的鎮子,就拿長平鎮來講,也有個四五百戶人家的樣子。可這栖梧鎮,攏共隻有不到兩百戶人家,而且這兩百戶人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
哪怕是鎮子上的地主人家,也隻是有一座兩進的磚瓦院子,房間加起來不到十間。
定遠縣,乃是上縣。
栖梧鎮,雖然距離縣城挺遠的,可是這鎮子也太窮了些。
世人常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栖梧鎮,不靠山,不靠水,鎮子上的人隻能靠地裏的那點産出。可栖梧鎮的田地貧瘠,一畝地的正常産出,甚至比不得一些山地的出産。
久而久之,這鎮子上連個雜貨鋪都沒有。
整個栖梧鎮的百姓,若是想要買些什麽日常生活用品,要麽等着貨郎擔上門,要麽就隻能去隔壁鎮子。
這無疑是一件很讓人沮喪的事情。
曆任定遠縣的縣令,都會想方設法改變栖梧鎮,但結果都是瞎折騰。
“找百姓家裏借助一宿呗!”
二丫兒想當然地開口。
蘇舞便将郁嬷嬷這麽一會兒的時間打探回來的消息告知了自家二姐。
“等等!”
聽蘇舞說完了栖梧鎮的情況,二丫兒忽然皺起眉頭,盯着蘇舞,沉聲道,“小妹,你說這栖梧鎮很窮,雜貨鋪都沒有一個,那麽,這裏怎麽會建一個客棧呢?”
客棧,靠的是來往的客商住宿賺錢。
這栖梧鎮太窮,客商少來,隻有偶爾的行路人會經過這裏,若是耽擱了時間,就會在鎮子上歇一腳。
但可以肯定的是,相比隔壁鎮的繁華,就算是往來的行路人,應該也會多走些路,到隔壁鎮落腳。
“對啊!”
這下,輪到蘇舞仰慕地看自家二姐了。
“小妹,我覺得,有必要查一查這客棧是什麽時候開始開門的!”
二丫兒鄭重地望向蘇舞。
蘇舞跟着點頭,道:“沒錯,是該查一查。”
“這客棧,搞不好就是個黑店!”
沒有顧客的客棧,靠什麽存活?
這個時候,可不存在爲愛發電的說法。
所以,這客棧搞不好真的有鬼。
“郁嬷嬷,麻煩你再派人去請一下曾縣令。”
客棧有問題,這事兒,必須跟曾舜這位縣太爺好好說說。
郁嬷嬷應了一聲,立刻安排了一名女衛去請曾舜過來。
曾舜來的很快,他雖然還沒撬開客棧掌櫃和小二的嘴,但是,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偵破方向,應該是對的。
等曾舜匆匆趕來,聽了二丫兒的分析,曾舜立刻喊了随他過來的那一班衙役的班頭,詢問這客棧的詳細情況。
班頭,作爲定遠縣的老人,乃是子承父業的差使。對于定遠縣境内的事情,基本都是了如指掌的。
“大人,這栖梧鎮的客棧,開了有些年數了。從小的進衙門,這客棧就開着的!”
“那本官問你,這栖梧鎮的周圍,之前可曾有什麽别的案子發生過?”
一家不具備營收能力的客棧,卻存在了很多年,這裏面要是沒有貓膩,才是見了鬼的。
“回大人,這個,小的沒注意過。隻是,這十年來,咱們定遠縣接過不少的狀紙,都是家裏人沒了音訊的。”
“其中,有些,似乎就是在栖梧鎮的周圍。具體是怎麽回事,小的還得回去查一查卷宗才能确定!”
聽到班頭如此說,曾舜也好,蘇舞也罷,包括二丫兒,也都基本确定了一件事情,這家客棧真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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