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華山君,我們好久不見啊。”
泰山君很熱情的到了華山,并且十分輕松的找到了華山君。
他們兩個情況相似,都是藏在深山之中,在努力的散魂。
泰山君知道這裏面的門道,所以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找出來了。
華山君現身之後,一臉警惕的看着泰山君,似乎随時要出手對付他的樣子。
泰山君好像有點受傷,十分委屈的說道:“我千裏迢迢趕過來,想和你叙叙舊,你就是這麽待客的嗎?這可太傷人了。”
華山君幽幽的說:“我們早就已經劃分了勢力範圍。你駐紮泰山一帶,我駐紮華山一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忽然到我這裏來,是要挑釁我嗎?”
泰山君歎了口氣:“怎麽會是挑釁呢?我隻是寂寞了,想要找老朋友叙叙舊罷了。”
華山君呵呵笑了一聲:“我們是朋友嗎?”
泰山君看着華山君,有些傷感的說道:“人間形成之前,我們就在這裏了。千百年下來,難道還不算是朋友嗎?”
“一同經曆生死,一同躲躲藏藏,多少有些感情在吧。”
華山君搓了搓胳膊:“雞皮疙瘩掉一地。”
泰山君呵呵笑了一聲。
他對華山君說:“最近,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的。那片雲,似乎要來了啊。”
華山君頓時一驚。
泰山君說道:“你何必欺騙自己呢?我敢肯定,你也感覺到了。”
華山君低下頭,沉思良久,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泰山君語重心長的說:“這一次,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扛過去,或許數日之後,就是我們的死期。”
“這千萬年來,我們同處于人間,卻沒有好好聊過,實在是一大憾事。你還不請我進去嗎?”
華山君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他引着泰山君到了華山之下,在幾百米深的地方,有一間小小的石屋。
這就是華山君的住處了。
泰山君進去之後,稍微感應了一下,随後就發現,華山君同樣放出去了樹根,已經紮進了不知道多麽深的地方。
泰山君微笑着問:“你找到了嗎?”
華山君瞪了瞪眼,一臉不解的問:“找什麽?”
泰山君呵呵笑了一聲:“都是明白人,何必裝糊塗呢?你不就是在找因果嗎?”
華山君沉默了。
泰山君微笑着說:“我也不瞞你說,其實我也在找因果。”
想要得到别人的秘密,先要交出自己的秘密。
泰山君很懂得這個道理。
隻要兩個人互相交換了秘密,關系就能更進一層了。
果然,華山君稍稍放下了戒心,點了點頭說:“不錯,我也在尋找因果。”
泰山君問:“那你找到了嗎?”
華山君搖了搖頭。
泰山君說:“我也沒有找到。”
兩個人沉默了。
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尴尬。
泰山君打破了沉默。
他低聲說:“其實,我尋找因果,并不是爲了我自己尋找的。”
華山君的身子猛地一震,他謹慎的看着泰山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爲誰尋找的?”
泰山君低聲說:“我是爲那片雲尋找的。”
華山君的身體頓時顫抖起來了。
他站起來,用手指着泰山君,一臉難以置信:“你居然,你居然……”
泰山君一臉從容,幽幽的說:“華兄,你不用僞裝了,我知道,你也是受那片雲指使的。”
華山君頹然的坐下來:“是啊。我也是受那片雲指使的,苟延殘喘,東躲西藏。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泰山君歎了口氣,拍了拍華山君的肩膀,用一副同病相憐的口氣說:“你想過沒有,别說咱們沒有找到因果了,就算找到了,那片雲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華山君微微一愣,忽然擡起頭來,問道:“爲什麽?”
泰山君語重心長的說:“你想想,那片雲爲什麽留着我們?無非是讓我們尋找因果而已。”
“如果我們找到了因果,我們還有用嗎?人間有句話,叫做卸磨殺驢。到那時候,那片雲取走了因果,轉身就會把我們殺了。”
華山君有些猶豫的說道:“應該……應該不至于吧。”
泰山君呵呵冷笑了一聲:“不至于?你仔細想想,那片雲是何等的貪得無厭,即便是凡人的念力,凡人的生機,它都要取走。”
“而咱們可是實力強大。咱們身上的念力,身上的生機,何其龐大?”
“那片雲會放過我們嗎?絕對不可能。我們找到生機的那一天,就是我們滅亡的時候。”
一席話說的華山君戰戰兢兢的。
他對泰山君說:“然而,如果我們尋找不到因果,它不還是會殺了我們嗎?我聽說,以前有一些大能,受到了那片雲的指使,也曾經尋找因果。”
“但是他們都被殺了。我們會不會步他們的後塵?”
泰山君說:“應該會的。也許數十日之後,那片雲就要動手了。”
“你記不記得?人間已經毀滅好幾次了。我懷疑,每當那片雲失去耐心的時候,就會毀滅人間,然後派新的人來幫它尋找因果。”
華山君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泰山君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一個美麗的盒子拿出來了,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這盒子上面鑲嵌着金光璀璨的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泰山君把盒子拿出來之後,并沒有打開。
他直接進行剛才的話題,對華山君說:“所以,咱們得想辦法,解開這個死局啊。”
華山君的目光早就被盒子吸引了,心不在焉的說道:“怎麽解開死局?若當真有辦法,我早就想出來了。”
泰山君說:“你知不知道,最近出現了一個年輕人,名字叫李聞。不僅實力強大,而且智商很高,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或許他能幫我們想出一個辦法來。”
華山君呵呵笑了一聲:“這個李聞嘛,我也聽說過,實力确實不錯,但是想要對付那片雲,恐怕還不夠。”
“至于你說的那些,智商很高,手段很多。想必你也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都是點綴,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對了,你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這盒子倒挺好看的。”
泰山君歎了口氣:“我倒是覺得,可以和這個李聞接觸一下,沒準可以……”
泰山君正說着的時候,華山君已經随手把盒子拿過去了。
然後,他自然而然的把盒子打開了。
泰山君幽幽的說:“别打開……”
可惜,已經晚了,裏面有無數的怨氣飛出來,瞬間就把華山君和泰山君包裹住了。
這兩位确實是大能,但是是沒有經曆過人間社會毒打的大能。
沒錯,他們也曾經偷偷觀察過人間,但是那種隔靴搔癢,和真正在紅塵中曆練是不一樣的。
這兩位瞬間就被怨氣侵入了。
泰山君還好一點,畢竟已經中招過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
他沒有抗拒這些怨氣,而是很順從的打了個哆嗦,極爲虔誠,極爲誠懇地說:“羊叔,我再也不敢了。”
說了這話之後,泰山君感覺自己舒服了很多。
而華山君則不一樣,他沒有經曆過這些。
他咬緊牙關,死死的扛着。
于是,那些怨氣開始肆意的在他的魂魄中沖撞。
華山君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奇妙的反應。
他感覺自己正在被電,感覺自己正在被罰站,感覺自己正在打掃衛生,感覺自己……
總之,人世間一切古怪的刑罰,都加到他身上了。
這些刑罰對一個大能來說,算不上什麽,可是華山君偏偏覺得很痛苦。
度日如年,躲不開,逃不掉……
終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低聲說了一句:“羊叔,我錯了。”
這一聲說出來之後,華山君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然後他哭着又大聲說了一句:“羊叔,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連保證了半個小時,魂魄中的怨氣才平靜下來了。
怨氣雖然平靜了,但是并沒有被驅逐出去,随時有可能發作。
華山君感覺自己身體當中被埋了一個定時炸彈。
他有些惱火的看着泰山君:“你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麽鬼東西?”
泰山君極爲驚訝的看着華山君:“老兄,你在人間呆了這麽多年,不會連這個都不認識吧?那是怨氣啊。”
華山君惱怒的說道:“你爲什麽要帶怨氣來見我?”
泰山君說:“這些怨氣,是我辛辛苦苦收集起來的。現在你給我放跑了,還要來問我?你賠我的怨氣。”
華山君:“……”
他徹底懵了。
剛才……确實是自己手賤了啊。可是……這事怎麽從裏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邪門?
華山君問泰山君:“這怨氣是從哪來的?如何補救?”
泰山君笑嘻嘻的說:“這怨氣就是李聞的。想要補救的話,恐怕得找李聞了。”
華山君沉默了好一會,忽然回過味來了:“你早就已經被李聞給收買了?”
泰山君想了想說:“也不算是收買了。充其量……就是和他簽訂了一個契約而已。”
華山君:“什麽契約?”
泰山君說:“就像咱們兩個這樣。用怨氣作爲契約。從此以後,你對我放心了,我對你也放心了。我們兩個互相再也不算計了,變成了朋友,變成了盟友,可以把後背留給對方,一緻對外,豈不美哉?”
華山君:“……”
泰山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就叫合作了。我們隻有合作,團結起來,才能和那片雲相抗衡。”
華山君眉頭緊皺:“就算我們加起來,也不是那片雲的對手吧?”
泰山君笑了笑:“世上的名山這麽多,我們都走一遍,多拉幾個盟友不就好了嗎?”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就算我們最後失敗了,要死大家一塊死,也有個墊背的,總強過在這裏等死。”
華山君沉思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随後,他看向泰山君:“現在我已經同意這個辦法了,你是不是應該把怨氣給我解開了?”
泰山君和他勾肩搭背:“你着什麽急?有了這怨氣,大家不是都很放心嗎?沒有這個怨氣,我們還得互相防備,萬一彼此之間發生了什麽誤會,鑄成大錯,那豈不是糟糕?”
“走走走,咱們去衡山一趟。”
華山君納悶的說:“去衡山幹什麽?”
泰山君說:“去見見衡山君,争取拉他入夥。”
華山君:“……”
…………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出去?”女娲幽幽的問。
李聞淡淡的說:“着什麽急?很快了。”
女娲歎了口氣:“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已經感應到那片雲正在接近了。”
李聞沉默了一會,問:“還有多長時間?”
女娲說:“不到一個月。”
李聞皺了皺眉頭:“那片雲不想要因果了嗎?”
女娲呵呵笑了一聲:“他正是因爲想要因果,所以才來這裏的。”
“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人間曾經毀滅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毀滅之後,都能重新生出能量,重新出現生機,重新出現念力。”
“而這些東西,都是因果創造出來的。”
“那片雲一直在尋找因果,但是沒有找到。它已經不耐煩了,它想要吸幹整個人間,然後仔細觀察,看看因果到底在什麽地方,究竟是怎麽生出能量來的。”
李聞哦了一聲:“這倒是個很聰明的辦法啊。”
女娲對李聞說:“一個月的時間,你做什麽也來不及了。逃吧,隻有逃命了。”
“我可以把逃命的方法告訴你,隻要你放我出去。”
李聞說:“一個月的時間,你也來不及去陰間收集能量了,倒不如躲在我的世界當中,還能保平安。”
女娲呵呵笑了一聲:“在你身上能保平安嗎?你全身上下,都充滿着危險的氣息,我從來不覺得你安全。”
李聞:“……”
他沒有再搭理女娲,而是迅速的回到了永康精神病院。
他對錢院長、王萌、老劉、王苛說:“走走走,去會議室,開會。”
路上的時候,李聞又給小喬晴兒等一衆好友發了短信,讓他們立刻來永康精神病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