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很雜,很亂,絕對不是一個人發出的。
而聽聲音,像是一幫小孩。
陸塵不解,在這樣一個黑-道據點,爲什麽會出現小孩的哭聲?
讓蘇文卿在原地等着,陸塵尋着哭聲找去,想要看看是怎麽回事。
當陸塵到了哭聲發出的地方時,眼前的一幕,讓他一瞬間怒火中燒。
這十四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憤怒過,從來沒有一個這麽想殺人過!
在他眼前的,是一幫最大不過六七歲,小的隻有三四歲的孩子,發出哭聲的,正是他們。
而讓陸塵憤怒的,不是他們在哭。
而是這些發出哭聲的小孩,沒有一個是正常小孩的。
這些孩子,有的沒有胳膊,有的斷了腿,有的張着嘴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有的睜不開眼睛。
所有人,都是殘疾人,沒有一個健全的。
而真正讓陸塵憤怒的,卻是這些殘疾兒童,卻沒有一個是先天殘疾的。
缺了胳膊和腿的人,在斷口處甚至還有着血迹,而在角落中,甚至還扔着被掰斷砍下的斷肢。
那些發不出聲音的,有的沒有了舌頭,有的被藥物毒啞。
那些睜不開眼睛的,有的眼睛被認爲的弄瞎,甚至有的連眼球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最令人發指的是,這些殘疾兒童的傷口,并沒有受到專業的處理,隻是簡單的包紮之後,就沒有人再管了。
一瞬間,陸塵想通了一切。
這些人,都是被拐來或者投來的孩子,歲數較小的都被賣往了各處,歲數稍大些不值錢的,就被認爲弄慘,這些被弄慘的。并沒有接受專業的醫生治療,簡單包紮之後,就任他們自生自滅。
這其中,能活下來的,就會被趕到街上去乞讨,活不下去來的,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年輕的生命死在了這裏。
怒火,在陸塵身上蔓延,已經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
他是冷漠,是不會輕易做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沒有底線。今天所見的一切,已經徹底觸怒了他,已經徹底觸犯了他的底線。
他的火,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
一通電話通知了警方,将這裏的一切情況都說清了之後,陸塵走了出去,與蘇文卿會和。
他不忍在那房間了多呆,每呆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心裏的怒火越難壓抑。
沒過十分鍾,一輛輛警車停在了大門前。大批的警察荷槍實彈,迅速的下車将這裏包圍。
包括陸塵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幾口黑洞洞的槍口指着。
而這一次,是陸塵唯一一次沒有因爲被指着而心中不爽。
警方的處境效率,超出了他的預期。這,也讓他否決了心裏警匪勾結的猜測,他們,也是不知情,才會在得知這一驚人的情況之後如此快速的出警處理。
大批的警察湧入,當看到失去戰鬥力躺了一地的混混之後,每個警察心裏都寫滿了震驚。
這可是上百人的團體,如今卻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來的,全被一個人打倒在地。
看着站在場中不少年,所有警察心裏都出現了四個字:不可置信。
然而,事實寫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而當看到警方的帶隊之人時,陸塵終于明白爲什麽出警會如此之快了。
領隊之人,竟然是他的熟人,或者說,跟他父親是舊相識。
有着趙乾的照顧,陸塵的事迹直接被壓了下來,沒有向外傳出,自然也免得了陸塵一番麻煩。
而警方在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後,立即對在場所有參與者進行了抓捕,解救了被傷害的兒童,即使送往了醫院,那些不法分子,也被帶回了警局。
隻是,陸塵知道,此事,并沒有完。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如同陸塵猜測的那般。
相較于這些混黑的,警方有着太多的限制。
他們做什麽都要講究證據,之前抓捕的那些混混沒證據确鑿,牢飯是可以管夠了。隻是,那些高層人員,卻因爲沒有他們參與的證據,被抓之人也一口咬定與他們無關,而讓得真正的主謀逍遙法外。
對此,陸塵早有猜測,自然不會覺得接受不了。
同時,他早也做好了準備。
說道這裏是,虎爺的臉上出現了恐懼,哪怕是相隔十年,那些事也放入昨天一般,讓他難以忘懷,在恐懼之中久久無法走出。
“那一夜,他來了。一人,一刀,直直的走向了總部大門。”虎爺聲音顫抖,仿佛再次面對了那個死神一般的男人。
“他直直的走來,沒有任何的話語,不講任何的道理,但凡阻攔在前着,都是一刀落下。他的刀,映着月光與燈光,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迹。每一刀落下,至少有一人倒在地上。”
那一夜,陸塵殺到麻木,殺到癫狂。
但凡阻攔之人,沒有一人能站在他面前超過兩息。但凡罪惡之人,沒有一人能留得性命。
他的刀,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着生命。
他的臉,蒼白沒有血色,如同地獄中走出複仇的修羅。
他的心,沒有絲毫的波瀾,對于這些滅絕了人性的人來說,死亡,或許使他們最好的歸宿。
他的人,沒有任何的話語,無情的,讓人不敢面對。
他的眼,冰冷的如同俯視衆生的神靈,冷漠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就那麽直直的走進,但凡有阻攔着,都是一刀。
他就那麽慢慢的走着,但凡逃跑者,都邁不出第二步。
他整個人如同修羅惡鬼,身上沾滿了鮮血。
他的目光堅定,穿過重重阻攔,冷漠的注視着那擋在人群之後臉上滿是恐懼的高層。
一步
兩步
陸塵的每一步賣出,對面的人都會減少。
他的腳步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衆人的心口,每一步都像是控制着衆人的心跳節奏。
不自覺的,衆人的心跳跟着他的腳步而跳動。
終于,當陸塵站在那些自以爲沒有證據,警方拿自己沒有辦法,自己就可以逍遙法外的高層面前時,場面上,已經沒有一個人能夠站立。
甚至,除了那幾個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面色扭曲屎尿橫流的高層以外,在場已經沒有一個人喘氣的人。
三百多人,三百多心腹,全部滅于陸塵之手。
或許有人覺得殘忍,或許有人覺得暴虐,或許有人覺得他濫殺無辜,真正該死的,是那些高層。
但他就是這麽做了,所有還留在這裏的,所有擋在他面前的,都成爲了他刀下的亡魂。
他沒有絲毫留情。
殘忍也好,暴虐也罷,濫殺無辜也無所謂。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們有的人沒有作惡?他們有的人無辜?
可那些被砍下手腳,被弄成聾啞,被挖掉眼珠的兒童呢?他們何其無辜?
那些在這些傷害中沒有活下來,失去了生命的幼小生命呢?他們何嘗不是受到了最殘忍的對待?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享受世界的光明與美好,就被黑暗籠罩,就被殘酷剝奪。
如果說陸塵殺死這些罪魁禍首以及助纣爲虐的人是殘忍,要被譴責。
那麽他們呢?他們那些兒童呢?變成殘疾,失去生命,他們去何處說理?
沒有,誰都幫不了他們,即便被救出的,也落得終身殘疾,也将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熱。
沒人能給他們公道,哪怕惡人被律法裁決。
血債,還需血來償!
冷冷的看着那幾位癱在地上的所謂高層,陸塵不發一言,一步步走向他們。
蓦的,陸塵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毫不遲疑的向着一邊躲閃。
就在他剛剛挪開之際,一顆子彈貼着他的左胳膊劃過,如果他稍慢片刻,子彈的軌迹将會路過他的心髒。
見一槍未中,對方也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準備再次開槍。
隻是,還沒等他的手扣動扳機,一陣虛弱感傳來,他的右手再也扣不動扳機。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的喉嚨上,插着一把小刀。
刀長三寸七分,淨重三兩六錢,凡鐵鑄成,價值十五塊八毛。
至死,持槍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知道生命力徹底流失殆盡,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喉嚨中,插着一把飛刀。
解決了一個危險,陸塵繼續向前。
這一次,沒有再遇到槍擊,在這個國家,槍支的管理嚴格的令人發指,街邊擺攤的大媽因爲打氣球用的氣-槍有殺傷力都能被判刑三年,想要搞到真正的槍支,不是一般的困難。
走到活着的幾人面前,陸塵沒有聽他們的求饒,面無表情的一刀揮出。
一道血光之後,一個高層的一條胳膊斷爲兩截。
一聲慘叫響起,陸塵毫不停留,又是一刀落下,另一人的一條腿與身體分了家。
就這樣,一刀又一刀,一下又一下,陸塵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這些罪魁禍首的四肢完全與身體分離。
“你們做在别人身上的,如今,讓你們也嘗一嘗感受。”做完一切後,陸塵說出了來到之後的第一句話。
昨晚一切之後,沒有管面前哀嚎聲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虛弱的高層垂死的求饒,陸塵轉身,穿着一身血衣,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