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落花、流水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國家如此、民族如此、江湖亦是如此。
爲了利益，國家交戰，江湖争鬥。
隻不過，保護合法利益的人稱爲江湖白道，以武持強的人稱爲黑道罷了。
維護大多數人利益者，稱爲俠義正道；隻圖私利者，叫作邪門歪道。
‘原來，這就是江湖。’
做爲穿越者的向天笑，直到今天，才明白江湖的真意。
什麽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不過是爲了國家、民族利益。
什麽除暴安良、行俠仗義，不過是爲了武林，與自家門派的利益。
同樣是殺人，除惡者爲俠，殺異族者即爲民族英雄！
正思間，沈懷朗聲言道：
“若是大公子作主，自然是傾向貴派的，以後凡是貴派生意，我武侯府無不應允。不知向掌門如何看待？”
向天笑粲齒一笑，回應：
“自古長幼有序，不知沈先生以爲如何？”
……
沈懷心滿意足的走了，他此行的目地算是達到了。
隻是他前腳一走，君莫愁就從後堂轉了出來，直言出聲道：
“掌門師兄，那百裏成風，怕是與此回西域犯關脫不了幹系。”
向天笑了然道：“師妹，妳看我像傻子嗎？”
嫣然一笑，君莫愁說道：“我素知掌門師兄非比常人，就怕師兄看到那些禮物……嘻嘻！”
撇了一下嘴，向天笑善财難舍不假，但給師弟妹換兵器時，從來都是一擲千金。
‘我這叫會過日子’向天笑在心裏暗忖，轉而對莫愁言道：
“師妹，我們馬場若不出貨，本派開銷可還能維持？”
君莫愁抿嘴一笑，美豔不可方物，輕聲言道：
“掌門師兄無須操心，便是馬場三年不出，光是妻吾鎮水陸碼頭的進項，就足夠本門花用，還有田畝租賃，以及鶴鳴城内的營生，節餘頗多。”
呼出一口氣，向天笑便道：“那就三年不出，讓馬場那邊好好養馬，若是邊關再開，那西域之馬盡皆收下。”
君莫愁微微點頭，說道：“若是如此，采購的支出就是很大一筆……”
話未說完，就見送沈懷下山的陽逍，又匆匆趕了回來。
“掌門師兄，小弟剛送走那沈懷，又來了一女子，是武侯府郡主侍女。”
略微一怔，向天笑摸着自己光潔的下巴，說道：
“這武侯府可真有意思，快請！”
過得稍時，一名身着紅色衣裳，皮膚卻白得像是白玉，又嫩得像是可以吹彈得破的女子，出現在大殿裏。
該女盈盈一福，輕聲道：“紅袖見過向掌門。”
‘沒我家師妹漂亮’心裏評價一句，也不知向天笑但指那位師妹，就聽他開口道：
“請坐，不知紅袖姑娘所來何事？”
紅袖謝了坐，開門見山道：“聽說貴派在打聽藥王谷之事？可是貴派有人受了傷？”
“郡主知道藥王谷？”陽逍急忙相詢。
見陽逍甚是急切，紅袖問道：“不知那受傷之人，與陽公子是何關系。”
陽逍神色一黯，接着昂首言道：“是陽某未婚妻子！”
“啊！”紅袖輕呼一聲，玉手輕捂檀口，一雙靈動的眼珠子，下意識的左右不定。
向天笑心中暗忖：‘事情要壞。’
果然，就聽紅袖輕聲道：“打擾各位了，權當小女沒有來過。”
說完，紅袖就欲離開。
向天笑身旁，君莫愁輕功一起，直接就落在了紅袖身前攔住去路，口中道：
“紅袖姑娘爲何又走？”
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愁，見她背插黑白雙劍，長得是國色天香，紅袖問道：
“妳可是人稱蝶煉仙子的君莫愁？果然長的是仙姿玉容。”
說完，紅袖又側頭瞧了一眼陽逍。
莫愁不明所以，這就說道：“姑娘過獎了，還請姑娘告知藥王谷在何處？”
紅袖咬着銀牙默不出聲。
見此情形，向天笑眼珠子一轉，這就把陽逍扯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
“師弟與此女有舊？”
陽逍連忙擺手，也壓低聲音回道：“武侯郡主百裏玄霜，有兩位侍女，一名喚作甜兒、這位紅袖姑娘我隻聽說過，倒是第一回見。”
又是一怔，向天笑心說：‘你到是對那郡主熟悉的緊。’
再一瞧陽逍神俊的相貌，向天笑好似猜出幾分因果，這就問道：
“師弟，那郡主是不是長的很漂亮？而且才華出衆，眼界很高？”
點了一下頭，陽逍還補充了一句：“功夫也很高，當初無意間碰見，直叫我等男兒汗顔。”
“噢~~~！”
向天笑發出意味深長的一聲，直接來到紅袖面前，一拱手言道：
“紅袖姑娘，本門受傷之人，救過我向天笑，護過我師門，便是有千難萬阻，我昆吾派上下也必定傾力相救。”
紅袖低頭，手絞衣角，仍舊不言不語。
向天笑亦是把頭一低，稍稍湊的近些，輕聲道：
“若是姑娘不便回答，可引我等相見郡主，到時自有分曉。”
霎時擡起頭，紅袖看着向天笑很是眨了幾下眼睛，輕聲一歎，言道：
“也隻能如此了，那就請陽公子随婢子前去見郡主吧。”
……
目送陽逍離去。
君莫愁個倏然問道：“掌門師兄，那郡主是不是喜歡陽師兄？”
“興許是吧”向天笑搖頭歎息，悠悠念出一句，上一世十分有名的句子：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君莫愁先是幽怨的看了向天笑一眼，神色一黯低下頭，幽幽道：
“那落花不是太可憐了麽？”
向天笑抿嘴一笑，他想起陽逍的主角光環。
一般來講，主人公沒兩三個紅顔知己，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指不定這一去，還能有一段佳緣’向天笑心中想道，口中就言：
“師妹勿要多想，世人隻知落花癡，流水未必無有情，四師弟這一去……”
話到一半，就梗在了向天笑的喉嚨裏。
隻見，君莫愁蓦然擡首，眼眸中似水柔情，情意綿長。
向天笑有給自己一耳光的沖動，心道：‘沒事吊什麽書袋，說錯話了。’
理了理嗓子，向天笑解釋道：
“師妹，妳不要多想，我是說……”
“我明白的師兄”君莫愁出言打斷。
一向蕙質蘭心的君莫愁，此時卻是羞澀的低下頭，上齒咬着下唇，含情默默的說道：
“師姐與師兄相識在前，現下師姐練功出了岔子，小妹懂的。”
說完，一扭腰肢，腳下飛雁功起，一式乳燕投林，就跑得不見了人影。
隻把向天笑留在原地，一臉的呆愣，冤枉念道：
“别呀！我真沒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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