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中學。
現在多媒體教室内。
正發生着不和諧的一幕。
沒錯，群毆。
三個男生嚣張站在地上盤蜷的身影前，左一拳右一腳。
“告訴你，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這聲音回蕩在空空的……教室内。
有陣陣陰氣盤繞。
雖然是大中午天，但陽光根本照不到這裏，因爲學校欄杆外，緊鄰着三座摩天大樓。
從天空下望，好似一把三叉戟狠狠刺中這棟教室樓。
昏暗的走廊，昏暗的教室。
很寂靜。
樓下有腳步聲，都能清楚的聽到。
三個男生行着王八步，臨走又踹下一腳，像是意猶未盡。
嘴裏罵罵咧咧的。
倒地的人，叫何常年。
十五歲。
初中三年級。
他沉着臉，慢慢站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塵。
什麽話都沒有說。
像是無所謂。
出了教室，就朝着幽深的樓梯方向過去。
秦明穿着很有成熟味，以至于胡裏拉茬的他，被保安認爲是來找孩子的。
我有這麽老嗎？
秦明嘴角一扯。
滬市的學校管理很嚴，對外來人員進出更嚴。
正門是肯定進不去的。
秦明抽着一根煙。
在外面，看到了小樹林。
打了電話。
對方關機了。
沒辦法。
爲了第一單陽間生意。
隻能翻牆了。
欄杆上，有電網，也不知真有電還是假有電。
秦明不想墨迹時間，畫皮下午六點就放學了。
現在是一點十分。
這個學校的上課鈴聲還沒有響起。
一頓操作猛如虎，秦明就在一些學生的驚訝下，翻過接近三米的鐵戈欄杆。
煙熄了。
畢竟影響不好。
這小樹林确實是個好地方。
這個季節，有些樹已經結出了花蕾。
最重要的是，秦明居然發現地上有用過的杜蕾斯。
一陣“啧啧”
能看到前面樹影遮蔽裏，有小情侶摟摟抱抱的身影。
“想我這個年齡，可是天天向上，好好學習啊，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話。”
這就好比，人家八九歲考清華北大，而自己卻在玩泥巴，打彈珠。
暗歎一聲，“老喽。”
說實話，秦明都懷疑自己被騙了。
他沒有看到一點的鬼影子。
上課鈴聲響了。
雇主還沒有來。
現在一點五十分整。
突然。
“你叫秦明嗎？”
後面一個諾諾的聲音喊出。
扭頭。
迎面是一瘦弱女生，穿着校服，一整張臉都是蒼白的。
關鍵，她頭頂有黑氣纏繞。
這與當初和王大山一起吃早餐看到的那個收銀員一樣。
秦明輕嗯。
此女陽氣丢失的厲害，頭頂黑氣，正不斷侵蝕她。
“我叫張蘭，我感覺我快死了，幫幫我！”張蘭眼睛濕濕的，她真的快死了。
“你确實快死了。”
“帶我去吧。”秦明眼睛有些發寒。
“去哪?”
“找鬼！”
張蘭身體顫抖，瘋狂搖頭，很恐懼。
“不！他會殺了我！”
秦明冷哼。
“我看他是來複仇的！”
張蘭手摸着肚子，又開始疼了，她眼神慌張。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給你錢，你要幫我。”
錢……
秦明沉默。
“帶路吧，這種鬼，我是不願去碰，你自作自受！”
秦明不是怪她，畢竟她這個年齡，哪會去考慮後果。
“什麽時候流掉的?”
“前天！”張蘭有些艱難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沒法養活他，對不起。”
到了多媒體教學樓。
秦明一眼就看到，那陰氣騰騰，再看左邊的書聲琅琅，卻是陽氣騰騰。
再擡頭。
是三座大樓。
秦明一下子明白了。
這就仿佛一個氣球被針捅破。
在這裏洩掉的氣，就是陽氣。
一陣風過。
有若隐若無的嬰兒哭，從樓内幽幽傳來。
“叫着！媽媽！”
秦明道。
“聽，在叫你。”
張蘭能聽到。
因爲這可是曾經連着她血肉的親生孩子！
她哭了。
同時，腹部劇烈的痛。
額頭青筋都鼓了起來。
有冷汗流出。
“進去吧！”秦明打開門的一刻，撲面一股森寒的氣。
腳踩在樓梯上，“踏踏”的響。
“前面帶路！到你流下他的地方！”
秦明覺的，這趟虧本了，這隻鬼嬰的怨氣太重，可以想象一個上一世走過陰間路的魂魄，可能行地獄，才有了輪回的機會，現在還沒有重見天日，就命喪親母手上。
特麽，就是秦明自己也會不甘。
張蘭青澀的臉，根本看不到一點心疼的意思，一點沒有在乎這是自己親生骨肉的意思。
可能在現在的她來想，這就是一泡高級的到成鬼的屎。
張蘭忍着痛，還有害怕，一步一步走向鬼嬰所在。
走廊裏，陰氣極重，與窗戶對面的淋在陽光下的教學樓形成鮮明對比。
而此時此刻。
秦明能感受到，有一個生命在慢慢流逝。
外面一陣騷亂。
有人叫着。
“跳樓，一個男生跳樓了！”
“這怕是要死了！”
“快報警！”
秦明搖了搖頭。
“冤有頭債有主嗎！”
配電室。
門是敞開的。
張蘭眼中的懼意達到了最高。
她癱倒在地。
雙腿間有血流出。
她看着秦明的目光，是一種渴望！
“救救我！”
秦明一步邁過。
站在張蘭身前。
在角落裏，有一團黑霧盤縮。
“媽……媽！爲什麽要害死我！我好冷！”
秦明看到地上有一個手指大小的東西，陰氣就是從這散出。
不用想，應該就是還沒有發育成形的胚胎。
整個配電室，都是陰氣缭繞。
哭啼聲，從四面八方傳出。
“媽媽！我……恨你！”
漸漸的，這聲音變成戾嘯！
秦明黑指甲彈出，手掌的黑色蓮花圖案浮現。
“你，該走了！該報複的，你已經做了！”
“你是誰！”鬼嬰厲叫，繼而咆哮。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想再走一遍地獄！”
秦明看到張蘭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雙腿間的血，快流了一攤。
再不送去醫院，就會死。
“這！就由不得你！”秦明既然答應了雇主，哪怕後悔，也要完全，就關乎着陰陽中介所信譽的問題。
而且，這個年紀，做這種事，還不到不足以原諒的地步。
“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麽要殺我！”鬼嬰所帶的黑霧飄到了半空，露出一雙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