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南取出巴爾納長劍,在宮殿無形中的氣息鎮壓下,傑蘭特的殘魂頓時消停下來。
他走向籮絲的雕像邊說道:“先前我們見過的籮絲隻是月神之右瞳幻化出來的景象,并不是她的真正肉身。
跟依曼的朋友一樣,籮絲也被選做了召喚蘇魯美女王降臨的容器,不過她的作用是承載蘇魯美女王的真身。
現在籮絲的身體就在惡魔之門後面,我們需要進去親自把她找回來,但她已經和蘇魯美女王融合在了一起,我們得用這把劍才能把她們分開。”
羽南跟衆人解釋着任務說明,同時心裏也在不停猜測。
恐怕阿梅利亞還是對衆人隐瞞了一部分事情真相,籮絲的先知血液固然是喚月儀式的重要媒介。
但勞倫斯的真正目的,應該是讓蘇魯美女王降臨在她身爲先知的軀體中!
先知擁有禁忌的力量,與惡魔天使天生不相容。
籮絲的身體就相當于一個絕佳的囚籠,能在蘇魯美女王降臨的一刻直接把她牢牢囚禁住!
所謂祈求月神的恩賜才能延年益壽,都是勞倫斯用來糊弄亞楠信徒的借口罷了。
在他眼裏,壓根就沒把所謂神一層次的存在放在眼裏,又怎麽會敬仰?蘇魯美女王僅僅是他用來提升實力的道具罷了!
一滴禁忌之血就讓威廉大師延壽兩百餘年,而吸收一位三階大惡魔的全部力量,又會對勞倫斯造成怎麽的改變!?
他的野心之大,令羽南震撼!
同時,他也打消了之前對“天啓”威力的懷疑。
因爲勞倫斯在創造“天啓”的時候,他所求的目标壓根不是屠神,而是對抗比神更高層次的存在!
哪怕阿梅利亞僅能發揮出“天啓”十分之一的實力,對付蘇魯美女王也是綽綽有餘了!
當然,轟殺蘇魯美女王跟衆人的目标并不沖突。
惡魔之門雖說是封印,更形象的描述應該是蘇魯美女王用來自保的屏障。
對她而言最大的封印,還是籮絲永久不能擺脫的肉身。
她并非被鎮壓在惡魔之門裏不能出來,而是因爲出來的話,以她能發揮出來的力量直接就會被守護者擊殺!
所以衆人最終的任務目的,倒不如說是去解救蘇魯美女王……
現在的一切路線終于明了,羽南避重就輕的跟衆人大抵說明了這件事,他隐瞞的部分無他,隻是關于勞倫斯對兩百年前月亮墜落事件的猜想。
高山沉思道:“我想我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勞倫斯和狂風劍聖是否是敵人關系,任務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明确表現出來,二者之間的一切矛盾不過都是在這個籮絲身上發生,并由我們加以猜測的罷了。”
他顯然對陰謀論很有一套,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梁,語氣冰冷的說道:“如果狂風劍聖對籮絲壓根沒有感情,從開始到現在隻是兩個人瞞着所有人演的一出戲呢……”
冷風随之席卷過一望無際的草原。
在草海的深處,一道道不自然的波紋痕迹開始向宮殿的方向傳遞。
宮殿那如火炬般的橘色光芒固然點亮了周圍的世界,但也一同招來了這片草原中所有厭光的怪物。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感知最爲敏銳的九水子書,她道:“你們聽!”
窸窣窣的草海湧動聲音中,夾雜着殺戮欲望深重的喘息與低吼,連成一片,仿佛陰霾雲層裏孕育的雷霆,沉悶而壓抑。
這一現象打斷了衆人的猜測。
流水回過神不由得瞪了高山一眼,顯然不滿他惡意的揣測衆人一直認爲是沖冠一怒爲紅顔的凄美愛情故事。
羽南則是眉頭深皺,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剛剛明朗起來的局面就又變得撲朔迷離了……
面對圍過來的怪物潮衆人沒有慌亂,宮殿之中是綠色的安全區範圍,諒那些怪物如潮水般也闖不進來。
羽南走上前,把巴爾納長劍放在雕像一旁的晶瑩玉台上。
道道光芒在劍身上交織成一個個陣紋圖案,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封印,重新鎮壓住傑蘭特躁動的殘魂。
然後他把目光落在眼前這座齊人高的羊脂玉色雕像,在雕像的底部發現了一行氣勢淩厲的小字,“愛妻籮絲之像。”
流水頓時不滿的揪住高山耳朵,指着雕像道:“你看看你看看!愛妻兩個字懂不懂!你再瞎說我就把你耳朵揪下來!”
高山隻能苦笑着求饒,他低估了流水對美好愛情憧憬的程度,簡直是容不得一丁點沙子。
羽南拍了拍重新恢複正常的長劍,道:“行了,此行的目的到此結束,該考慮怎麽從這片草原裏出去了。”
狂風劍聖的遺迹裏沒有任何可以獲取的物品,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重新封印長劍。
畢竟一旦失去了巨龍靈魂的巴爾納長劍,絕對會跌落傳說的級别,那樣就沒有了剝離開籮絲與蘇魯美女王肉身的能力。
狂風劍聖連這點都已經考慮到了,這誇張的計算能力堪比預知未來,羽南都會忍不住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一直在暗處盯着衆人的一舉一動……
衆人看向宮殿大門外面,及腰高的草莽中,一雙雙幽亮的瞳孔映照着橘紅色的光,一眼望去,如夜空中的繁星一樣數不勝數。
而且這些都是具有boss實力的怪物,數量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自信如紫玲珑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這麽多怪,我們能殺出去麽?”
羽南道:“不能殺出去就得死回去,至少在死之前賺回足夠的經驗!”
他踏出安全區的範圍,但還在光芒的籠罩範圍内,那些怪物一時也不敢上前。
羽南取出魔法之書,果斷召喚兩團燃燒的地獄火從天而降,落地後形成兩個無比厚實的肉盾擋在兩側。
璀璨聖光刷起,紫玲珑硬着頭皮的頂住正面,羽南則是落在後方将三個脆皮保護在中央。
衆人沒有向外突圍的意圖,那顯然很不現實,在數以千計的同級boss圍攻下挂掉是早晚的事。
就像羽南所說,衆人隻想在挂掉之前盡量挽回一定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