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夕陽落在破敗的宗祠内。
岑以坐在喬绫香的背後,沐文斌正抱着一個大麻布口袋,一隻手握着一把舍利子,另一隻手在麻布口袋裏翻攪着石子。
他手中的那一把舍利子,越來越少,麻布口袋裏的小石子,就越來越多。
文元思被綁着,站在原地,他的背後,姜皓上前來,推着文元思走到了喬绫香面前。
喬绫香很客氣的擡頭看着文元思,說道:
“文學長,我們想讓你登陸陸地圖書館,幫我們找一找扭力弩炮的解構圖。”
“救人。”
文元思低頭,朝着喬绫香吐出這兩個字來。
他雖然被五花大綁,并且神情狼狽,但依舊不忘讓喬绫香救人。
喬绫香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文元思,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文元思面對面的直面這個問題。
趙龍上前來,提着拳頭,想要威脅文元思。
喬绫香卻是開口,說道:
“龍哥,别動他。”
坐在喬绫香身後石階上的岑以,手裏玩着一個金屬做的九連環,皺着劍眉,對趙龍說道:
“過來。”
岑以現在不急着摁死文元思,真的!!!
趙龍便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元思,走上了台階,坐在了岑以身邊。
站在台階下面的文元思,又說了一句,
“喬绫香,你去救人,公交車上全都是發燒,不能動彈的人,救人,你要我幫你們找扭力弩炮的解構圖可以,救人。”
“不救,怎麽樣?”
喬绫香很平靜的問文元思,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喬绫香面對這個問題,不知道有多抗拒。
她爲什麽要救人?因爲她有治愈能力,所以她就要救人?不救,怎麽樣呢?
文元思看着喬绫香,許久後,緩緩說道:
“如果你不救人,我不會幫你去陸地圖書館查解構圖。”
“我艹。”
坐在喬绫香背後的岑以,暴躁的罵了一句,直接丢了手裏的九連環,伸手,握住前方喬绫香的肩,湊上前,問道:
“绫香,你問完話了嗎?”
他真的不急着摁死文元思。
喬绫香擡手,拍了拍岑以放在她肩頭的手背,以示安慰。
而後,她又擡眸看着文元思,帶着些冷然的笑,道:
“你那些保镖裏頭,很難有什麽好人,如果你要我救人,你就沒想過,救了什麽壞人後,将來放出去爲非作歹?”
文元思略一遲疑,随後說道:
“我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可是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绫香,你覺得這應該是你考慮的問題嗎?醫者無疆,你應該有你的醫德才是。”
他的話還沒落音,坐在喬绫香背後的岑以,再也忍不住了,他很暴躁的起身,對趙龍吩咐道:
“把那120個保镖裏頭,最該死的人弄過來,直接摁死給文學霸看看。”
趙龍立即起身離開,岑以走到文元思面前,面對不敢置信的文元思,岑以很是嚣張道:
“我這人反骨挺嚴重的,别人越是讓我幹的事兒,我越不想幹,你要我們救人,我就殺人,你越是要绫香救人,我越是要殺人,你說一句讓绫香救人的話,我就在你面前殺一個人,不如你試試看,是你的毅力好,還是我的毅力好。”
“岑以,你瘋了?!”
站在岑以面前的文元思,搖頭,眉頭皺得死緊,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岑以,不停的說道:
“你這種做法,完全沒有人性可言,岑以,你真的瘋了,又堕落又瘋狂,你真的瘋了你這個惡魔,人渣!!!”
喬绫香擰眉,她不喜歡文元思罵岑以的這些話,便也是站起身來,帶着一些小脾氣,對文元思說道:
“你閉嘴,你才是個惡魔,是個人渣,你才是!我們救了那麽多的人,你救過幾個?一天到晚的裝做聖父模樣,實際上你是在爲誰做事,你自己都分辨不清,救幾個人容易,救世人你能嗎?不能,你就閉嘴!”
她生氣了,雖然她生起氣來,看起來還是那麽弱弱的,連罵人都沒什麽氣勢的樣子,可是,大家都知道喬绫香生氣了。
因爲文元思罵岑以,所以喬绫香動了氣。
救幾個人對她來說,太容易了,可好人也救,壞人也救嗎?
醫者無疆這話是沒說錯,但是喬绫香是有個人意願的,她不願意這樣,不能因爲她是個醫療駐防,就非逼她什麽人都要救。
不救,她就是道德有問題,不救,就是她的不對?
什麽道理呢?她不願意當聖母,還逼上她了嗎?
文元思看着喬绫香,不再說話了,過了許久,他搖頭,低聲說道:
“都說末世逼得人變得黑暗,喬绫香,你變了,當初那個,城東高速上,救下了所有駐防的喬绫香,已經不在了。”
站在喬绫香身邊的岑以,直接一腳上來,把文元思給踹翻在了地上。
文元思被五花大綁着,整個人趴在石闆上,隽秀的臉上,都疼得打結了,然後,文元思痛苦的擡頭,看向喬绫香,問道:
“你看,绫香,我在說你的問題,你爲什麽自己不來打我?你和岑以是兩個人,但岑以卻幫你打我,你沒有自己的思想嗎?你所有的思想,都應該有别于岑以,你有自己的喜怒,而不是岑以替你喜怒,不是嗎?你被他控制了,你被他污染了,他讓你變成了魔鬼。”
“有區别嗎?”
喬绫香站在岑以背後,垂目開口了,她擡眸,看着文元思,說道:
“我不打你,是因爲岑以哥動手,和我動手,是一樣的,岑以哥比我的戰鬥力強,打你還能打得更疼一些,同樣,我自己不打你,是因爲我還想留着你的命,我還想要你的腦子。”
聽得懂嗎?文元思以爲喬绫香是在被岑以掌控?完全錯誤!
喬绫香對文元思動手,那才是真正毀滅性的殺害。
她一秒鍾,可以給人減肥十斤,也就是說,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可以給文元思至少減十來斤的肥。
她要殺了文元思,實在是太容易了,隻要稍稍一點憤怒,或者一個沖動的念頭,她就能讓文元思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當殺人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文元思連疼痛都感受不到,死得太舒服,那多沒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