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是個小孩子?”曉月疑惑道。
“不是。”橘貓搖着頭,眼裏流露出心疼:“她是我主人,浮雲山的六真羽客,道法精深,無所不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喵。”
既然是道法精深者,那就不太可能是孩子了,要麽是天上童姥哪個類型的,要不就是……陸雲忽然脫口道:“不會是受到什麽打擊,變成白癡了吧?”
一直慫的像個孫子似的橘貓,跳腳道:“混蛋!不許這樣說我主人,她不是白癡……她……她隻是有一點點笨啊。喵。”
曉月扯了扯陸雲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跟橘貓計較,緩聲道:“他是不是受過什麽傷?導緻神識受了損傷?”
橘貓眼裏滾出淚水,一邊用爪子抹着眼淚,一邊道:“天劫,是天劫。她爲了保護我才分神,所以才受傷了。都怪我,都怪我。嗚嗚嗚……”
它傷心的樣子的确不像是裝出來的,看得出來它和它主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嘛,還算是個忠心耿耿的貓,陸雲笑道:“好啦,好啦。光哭有個屁用啊。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放他一馬,反正一個白癡,又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橘貓帶着哭腔道:“貓可殺主人不能辱,她不是白癡,她隻是有一點點兒笨!”
“那是什麽,智障?不都一樣嘛!”
“哇哇哇,本喵和你同歸于盡啊。喵。”
陸雲撸起袖子,勾着小指頭:“來,來,來。放喵過來。要是怕了你,老子當一輩子的蚯蚓。”
曉月有些好笑的看着陸雲,勸道:“好啦,好啦。你别再逗它了。假如它說的是真的,這隻貓也算有那麽點可取之處,不算是無可救藥。”
“好了,你也别鬧。”曉月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把龍利魚幹放在它面前,笑道:“大胖貓,你主人都怎麽叫你呢?”
橘貓一把把魚幹攬進懷裏,抓了一把塞進嘴裏,含混道:“不告訴你們。”
“那你主人現在在哪兒?”
橘貓一激靈,警惕道:“你們想做什麽?我警告你們,不要有什麽非分之想,我主人那樣光輝偉岸,俾睨天下的仙家,你們是高攀不起的。喵。”
“你放心吧。”陸雲笑呵呵道:“我還沒還傻到要把智商拉到和白癡一個水平線上的。”
“你……你太過分了。”橘貓一邊氣的流眼淚,一邊把魚幹往嘴裏狂塞。
曉月沖着陸雲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曉月才低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它今天交代的不少了。我看像是真的。”
陸雲附和着點點頭:“一個白癡,不足爲慮。”
“你們不要以爲聲音低一點兒,我就聽不見!!!”
……
時隔兩天,橘貓總算吃了頓飽飯,挺着圓鼓鼓的肚子躺在鐵籠子裏,雙目望着天花闆,竟然飽含深情和留戀。
夜半時分,睡着嬰兒床上的曉月,咕噜一下翻身坐起來。同一時間,橘貓和陸雲都醒了過來。
他們聽力過人,幾乎同時聽到了街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有些嘈雜,絕對不止一個人。
陸雲和曉月跑道窗邊,輕輕的掀開窗簾,一眼就夜色中的街道上,停着兩輛面包車,車邊站着十來多個人。月光灑下,這些人交頭接耳,形迹可疑,舉手投足間手中都閃爍着朦胧的寒光。
砍刀、三棱、棒球棍……
夜半三更,鬼鬼祟祟,手持武器,肯定來者不善。
陸雲和曉月對視一眼,嘴角浮現出冷笑:“真是自尋死路。”正好可以試試進化版奔雷神爪的威力。
曉月則盯着籠子裏的橘貓,嘿嘿笑道:“小胖子,你猜下面的人是不是來救你的?”
“什麽人?我不認識。”橘貓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否認,忽然眼中一亮,扒着籠子道:“上仙且慢,放着我來。身爲一隻改邪歸正,棄暗投明的喵,收拾這些鼠輩正是我輩正義之士,不可推卸的責任。喵。”
很顯然,它這麽主動,要麽是想戴罪立功,要麽是想裏通外合。
陸雲忽然心中一動,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試探試探它,如果真的敢反水,那隻能不客氣的斬草除根了。
曉月和陸雲想到了一塊兒,笑道:“好啊,那就給再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橘貓連連點頭:“榮幸至極。放心吧,籠子都不用開,把我放到一樓就行,看我怎麽收拾這群鼠輩。”
陸雲點點頭,提起來籠子來,蹑手蹑腳的來到一樓。此刻已經隐約傳來細微的敲門聲。
陸雲将它放在角落裏,順手将電路總閘關上,做了個請的手勢,壓低聲音:“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他就靜靜的站在樓梯拐角,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事态的發展。
卷簾門外,一夥人打扮各式各樣,大多用黑色口罩護住面目。領頭的兩個一高一矮,倒是沒有遮掩,似乎毫無顧忌。
這兩個人的長相都是平平無奇的大衆臉,甚至有點兒憨厚,像極了菜市場裏的小商販,火車站的路人甲。
隻是他們的動作有點兒怪異,都是一手探進懷裏,咯吱窩裏各自夾着一隻鋸掉一半槍管的土獵槍。
林五林六,十一年前因犯搶劫罪,和黃德明在同一監獄服刑,因此結識。相繼出獄之後,沒幾年林五林六耐不住貧窮,悍然作下多起搶劫殺人案,被列爲A級通緝犯。
爾後,他們潛逃至桃源,在黃德明的幫助下,藏匿在城中村裏深居簡出。且多次收受黃德明的酬金,爲其出生入死,犯下不少案子。
而這一次,黃德明答應他們,一旦事成之後,沒人一百萬還有假護照,送他們去泰國享受生活,再不用藏頭露尾。
正所謂人爲财死,狗爲屎汪。
綁架一個毛頭小子,就能享受奢靡的生活,簡直太簡單,太輕松了。
撬門的則是個慣偷,隻用幾根鐵絲就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卷簾門。輕手輕腳的将卷簾門打開多半米,一個個人對視幾眼,貓着腰潛了進去。
至于街道上的攝像頭?呵呵,早就被人在暗處裏用彈弓給打碎了,不會留下任何的影像資料。
進門之後,林五沖着慣偷打着手勢,示意他把卷簾門放下來,好來一個甕中捉鼈。
卷簾門放下之後,整個一樓陷入一片漆黑。林五林六也把土獵槍從懷裏掏出來端在手裏,隻等上樓之後,拿槍頂在腦門子上,輕松搞定。
然後,他們倆帶着頭往前摸了幾步,卻忽然覺得房間裏升騰起淡淡的薄霧。後面的人打開個小手電,四下裏照了照,忽然眉頭一皺。
不對勁兒啊,這是個什麽房間?怎麽沒有樓梯,也沒有其他的出口?
他下意識的往身後照去,猛地一驚,卷簾門都不見了,隻有一堵灰蒙蒙的牆壁。
卧槽!
一瞬間,他的頭皮都快炸開了。
渾身打了個哆嗦,他一把抓住林六的衣角,剛想示意他回頭去看。可一對上林六的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張臉上沒有任何五官,隻有一張臉皮,像個白闆一樣。
褲裆裏猛的一緊,尿意洶湧。他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又扯了扯林五的衣角。林五回頭的一刹那,膀胱一緊,嘩啦嘩啦的尿了一褲裆。
林五的臉同樣是扁平的,唯一的區别是在于他的臉特别圓,就像用圓規劃出來的一樣。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呈現出詭異的橙黃色。
整個臉沒有鼻子,嘴巴完成大大的弧度,像是個詭異的笑臉,而眯成一條線的眼睛猥瑣的看向一旁……
這表情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
他身後的人掃了一眼,突然尖叫一聲:“卧槽,滑稽!”
是的,這玩意就是橫行貼吧的表情殺手——滑稽表情。
與此同時,角落裏忽然傳來詭異的聲音:“哦,大象~大象~”
手電打過去,隻見角落裏一個圓滾滾白花花的屁股,搖來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