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條猛魚還沒有如此複雜的智慧,隻是靠着本能的驅使,以及強悍的能力,戲劇性地争取到了第一個上餐桌的機會。
“成交!”陸雲倒是沒什麽猶豫,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本就是自然法則。尤其是連晚飯都成問題的情況下,一萬八的軟妹币,擁有着強大的誘惑力。
猛魚算是一種較爲常見的觀賞魚,15厘米左右的價格也才200多塊錢。随着體型漸漸增大,價格也會階梯式上揚。其最大個體能長到一米五左右,十分罕見,具有很強的噱頭,價格自然不菲。
魚類的價格向來遵循物以稀爲貴的原則,價格的浮動範圍很大,最高能到幾百萬。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朱頂紫羅袍,一種變異的金魚,其産生率極低,導緻價格極高,一尾極品朱頂紫羅袍,能炒到上百萬的高價。
“好,爽快!”
老董眉飛色舞的豎起大拇指,幹脆把魚竿一丢,沖着安全員舉手道:“我棄權了。”然後沖着陸雲笑道:“小老弟,你給魚淋點兒水,先保活。我去搞個箱子,這魚啊,活着值錢,死了就不值錢了,全憑一個新鮮。”
魚羊爲鮮,越是鮮活越好,一旦挂了,價格就另當别論了。
在安全員目瞪口袋的注視下,老董連漁具都沒收拾,一路小跑着離開比賽場地,準備保活的工具去了。
猛魚身爲食人魚的一種,生命力比較旺盛。陸雲從冰洞裏撈了些冰水灑在它的身上,魚鰓立即活躍起來。
然而,詭異的是,那雙無法閉合的魚眼,始終盯着陸雲。
那小眼神兒,看的陸雲心裏微微有些不忍。猛魚雖然常見,但能長到這麽大的個頭,殊爲不易啊。
陸雲心裏默念,對于賣魚的決定微微有些後悔。可做人誠信爲先,一言九鼎,金口玉言,這也是龍的尊嚴。
所以,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大兄弟,爲了龍宮的事業,犧牲總是難免的。”
比賽終歸是要繼續了,經曆了猛魚風波,諸多的釣手們,信心一落千丈,無精打采的開好冰洞,無精打采的打窩,然後無精打采的垂釣。
一百斤的猛魚,還怎麽赢?
何老闆則完全沒了比賽的興趣,圍着猛魚轉來轉去,手機更是咔咔的閃個不停。釣了一輩子的魚,釣過最大的才五六十厘米,一米一的猛魚啊,足夠拿出去裝逼了。
“尼瑪,太屌了!太屌了!”
“草,沒白來啊!”
“夥計,給你直播啊,一米一的猛魚,見過沒?”
釣魚是一種愛好,一旦沉迷其中,和沉迷其他愛好沒什麽區别。也正因爲愛好釣魚,何老闆才以經營漁具店爲生。
安全員終于回過神來,想起了維護賽場秩序的責任,皺着眉頭道:“這位選手,請不要再随意走動……”
話還沒說完,何老闆随意的擺擺手道:“我棄權了,你記錄一下。”
話被噎了回去,安全員的表情有些難看,不悅道:“那也請不要幹擾其他選手。”
“知道了,知道了!”
何老闆不耐的擺擺手,做回馬紮上,沖着陸雲笑呵呵道:“小老弟,接着來吧。我還真有點兒期待啊!哎呀,看了這麽多年比賽,一百斤,這說不準就拿冠軍了啊。”
他也算是釣協在冊的釣手,隻是級别不高,勉強算是個競釣手。而陸雲明顯是業餘釣手啊,如果真得了冠軍,一準兒登上新聞頭條啊。
想一想那些所謂競釣大師排在業餘釣手的後面,那場面,啧啧,多麽富有戲劇性,多麽富有喜感?
陸雲腼腆一笑,持續的給猛魚澆水,保持活力。釣魚是不可能再釣了,這場比賽都不會再釣了,剛才他去冰洞撈水,先後摸到兩三個巨大的腦袋。
一個腦袋黑乎乎的,足有小鍋蓋那麽大。
另一個腦袋挂着銀斑,濕漉漉滑溜溜。
第三個腦袋就比較獵奇了,像個大鏟子一樣,旁邊還長了好幾根粗壯的觸須。
盡管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品種,但僅僅從個頭來看,幾乎都是将近百斤的大魚。
這些水族不知在依山湖中繁衍了多久,才長成如此大的個頭,對于人類來說,可能是噱頭,最可能的就是端上餐桌,成爲有錢人裝逼的資本。
但是對于陸雲來說,個個都是可造之魚啊。
賣掉一條猛魚,都讓他有點兒後悔了,要是把這些都撈上來,這場普普通通的冰釣比賽,勢必引起轟動。
陸雲完全可以一戰成名,但也少不了成名之後的困擾。悶聲發大财,才是王道,過多的曝光,過多的關注,對于他隐秘的修煉,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魚鈎扔下去,陸雲從始至終都沒有提竿,任憑冰洞裏群魚攢動。
然而,賽場的靜谧持續了沒有多久。無精打采的釣手們漸漸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三百多人,九百多魚竿,不管是好釣位還是垃圾釣位,竟然居然駭然,一條魚都沒出水?
調漂換餌……
十分鍾之後,接着調漂換餌……
比賽進行到30分鍾,正好一般的時候,開始有釣手爆粗口了:“卧槽,這是什麽鬼比賽,魚呢?魚呢?都特麽的集體失蹤了嗎?”
“裁判,裁判,你們在搞什麽鬼?”
“我也真是醉了,都沒有魚,還比個屁啊!”
“牛逼,大家都是零蛋。不對,冠軍一百斤!”
數十個安全員面面相觑,設立在岸邊的裁判委員會,也都陷入了沉默。上午的團體賽進行的好好的啊,就一個中午的功夫,魚就集體失蹤了?
可是不應該啊。
明明有人釣出魚來,還是極爲罕見的黃金猛魚。
最郁悶的要數蔡明周了,号稱某寶最強的誘魚器,自從下水之後,一點兒卵用都沒有。哪怕他加大了打窩的餌料,冰洞裏連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娘的,什麽玩意兒啊?
“來了,來了!”
老董不知從哪兒借來個手推車,車上放着個大泡沫箱子,把手上挂着水桶。此刻的賽場上,釣手們的情緒都激動起來,目光幾乎全都注視過來。
“裁判,裁判!”
有人高聲呼喊起來,裁判委員會裏不得不做出回應。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由國家釣協一級裁判員站出來宣布。
“比賽暫停!”
二百多專業釣手,集體丢下魚竿,湧到裁判處大聲的争論起來。
“你們這比賽怎麽安排的?糊弄我們來玩是不是?”
“對啊,這都什麽事兒啊。”
……
裁判們面面相觑,也拿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隻能盡力安撫諸多釣手的情緒,并安排人員,進行釣場的調查。
調查的工具很簡單……探魚器,利用聲納原理,探測水底的狀态,物體的存在。調查人員取來探魚器,深入各個釣手的冰洞中,進行聲納檢測。
結果出乎意料的一緻……毛都沒有。
大大小小七八百的冰洞,調查的節奏十分緩慢。眼看着比賽的上半場就要結束,蹲在湖邊抽煙的蔡明周,把煙屁一丢,忽然站出來,朗聲道:“這樣查下去,沒什麽意義。剛才不是有人釣上來魚了嗎?”
他的話音一落,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對啊,剛才不是有人釣上來了嗎?
還是超大的黃金猛魚!
“我懷疑!”蔡明周提高了音量:“這場比賽,有人采用了非法的手段,利用極爲先進的誘魚器,獲得利益!”
裁判們互相交流了一番,齊齊把目光落在陸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