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爲什麽自己一定要答應謝老。
而拒絕的代價，卻是死路一條。
這讓洪十三對整個談話，産生了質疑。
“爲什麽要給我這樣的選擇？”洪十三皺眉問道。“我是否答應你。應該是我來決定。”
“的确就是你來決定。”謝老微微點頭。“我隻是告訴了你選擇後的代價。“
“爲什麽要有代價？”洪十三問道。“這是我好奇的。”
選擇，應該由自己來做。
可選擇後的代價，卻是謝老來做。
這讓洪十三産生了不适感。
“這怪你，也怪我們。”謝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怎麽說？”洪十三問道。
“怪你，就怪在你的武道天賦太高。讓我們想要拉攏你。”謝老說道。“如果你不和我們站在一起。那将來遲早會成爲敵人。”
“我們不想面對一個像你這樣天賦異禀的敵人。尤其是，對于未來的你，我們無法給出預期。更難以評估。”謝老說道。
洪十三聞言。
勉強接受了這樣一個答案。
“那另外一個原因呢？”洪十三繼而問道。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怪我們。”謝老說道。“怪我們有這樣的實力給你選擇後的代價。”
“也就是說。你們有絕對的能力，來決定我選擇後的代價？”洪十三問道。
“是的。”謝老點頭。“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我們給你選擇。本身就是一種公平。”
“至少你在選擇權上，是公平的。”謝老說道。
“聽起來你說的很有道理。”洪十三說道。
“還算是有道理吧。”謝老點頭。
“我個人建議你答應謝老。”傅中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更何況。如果離間了楚雲和洪十三。
對傅中山的計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
謝老既然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那他自然是會去執行的。
這對洪十三來說，也算是一次機遇。
甚至。如果洪十三足夠強大的話。
未來的他，是有可能站在世界之巅的。
哪怕不是唯一的那個。
也會是最爲星光熠熠的其中一個。
“我爲什麽要答應？”洪十三看了傅中山一眼。
“因爲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甚至是你整個人生中，最好的一次機遇。”傅中山說道。“謝老言出必行。他不會對你食言。”
“我不這麽認爲。”洪十三搖頭。
“你不相信我會遵守承諾？”謝老問道。
“我不在乎你是否會遵守承諾。”洪十三搖頭說道。“我隻關心的是，當我拒絕你之後。你将對我展開的獵殺。這是我非常有興趣的。甚至希望你從此刻開始，就展開這場獵殺。”
“你有病？”謝老有些失态。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了。
還從來沒有人如此挑釁過自己。
這更是對自己驕傲的一種冒犯。
你這個年輕人，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經曆我對你展開的獵殺？
你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還是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沒病。”洪十三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我隻是享受戰鬥。并且希望從戰鬥中，找到自己的破綻和缺點。”
“楚雲說過。當我殺過人。當我擁有足夠多的戰鬥經驗。我将會得到質的飛躍。”洪十三說道。“你如果真的想幫助我更上一層樓的話。”
“我希望。”洪十三說道。“你派遣的強者不要太弱。最好能把我逼到牆角。最好能把我的所有潛力，都激發出來。”
謝老的表情，變得凝重之極。
這本來隻是一種威脅。
一種對洪十三的壓迫。
可沒想到。這在洪十三眼裏，竟然成了一種非常享受的挑戰。
而且他還巴不得自己派遣出足夠強大的強者，來對他施壓。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在戰鬥中，不斷地突破自己，挑戰自我。
傅中山似乎也沒想到洪十三的态度是這樣的。
他是真的瘋了嗎？
還是他因爲不夠了解謝老，所以敢如此的口出狂言？
可在親眼目睹了洪十三是如何打敗祖龍部下之後。
他對洪十三的實力，是有了強烈認可的。
他真的很強。
他的武道天賦，也非常地驚豔絕倫。
“你考慮好了？”謝老問道。
“嗯。”洪十三點頭。
“好的。我這就安排。”
謝老說罷，轉身離去。
沒有再留下隻言片語。
不能拉攏。
那就毀滅。
這是祖龍的意思。
也是謝老的态度。
這樣一個充滿天賦的強者。
如果不能爲自己所用。
那也絕對不能成爲敵人。
再加上洪十三與楚雲的關系之親密。
成爲敵人的概率，是很大的。
謝老走了。
傅中山卻忍不住看了洪十三一眼：“爲什麽你要拒絕謝老？我說過，他不會食言。他對你開的條件，将來也一定會實現。”
“因爲我不在乎他所說的這一切。”洪十三說道。“我隻在意我的武道。他如果要殺我。那正合我意。”
“如果你真的死了呢？”傅中山問道。
“在戰鬥中死亡。”洪十三說道。“死不足惜。”
對洪十三來說，更是宿命！
如果終有一日，他洪十三會死。
那死在戰場隻上。将是他最好的宿命。
傅中山聞言。
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的感知，全都放在了一門之内。
他感受到了别墅大廳内的氣息波動。
很大。
翻江倒海一般的波動。
那三股強者氣息，也不斷地朝門外傾瀉。
從這三股氣息，傅中山可以感受到三人的交鋒，正處于白熱化階段。
而且。也即将接近尾聲了。
“你感受到了嗎？”傅中山問道。
洪十三聞言，微微點頭道：“我感受到了。”
“你對楚雲有信心嗎？”傅中山問道。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實力。”洪十三非常認真地說道。“他的實力，一直在我之上。”
“你太擡舉他了。”傅中山皺眉說道。
“沒有。”洪十三淡淡搖頭。“我說的是實話。”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洪十三更了解楚雲的武道天賦，乃至于武道潛力。
但洪十三是了解的。
他有沒有考慮過自己能否打敗楚雲？
他當然考慮過。
洪十三這一生，唯一的敗績，就是輸給了楚雲。
像洪十三這樣對武道極其偏執的人。
他會不想找會場子嗎？
他會不想再一次向楚雲發起挑戰嗎？
哪怕隻是勝負之戰。
他會不想嗎？
他當然是想的。
但現階段，他也僅僅隻是想一想。
因爲除了想。
他并沒有更多的實際行動。
不是因爲他不想執行。
而是他沒有把握。
哪怕他在武道境界上，始終領先楚雲。
但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打敗楚雲。
這是通過他對楚雲的觀察，以及總結得出的結論。
看起來。
楚雲似乎在武道境界上不如自己。
在武道殺招上，也不如自己更加豐富。
可洪十三知道。
一旦陷入生死之戰，哪怕隻是勝負之戰。
洪十三也沒有絲毫的把握，可以壓住楚雲一頭。
他還在修煉。
還在積累。
他總有一天，會向楚雲發起挑戰。
至少，在他有一定把握之後再出手。
他已經輸過一次。
他不想在同一個位置，跌倒兩次。
他也不允許自己兩連敗。
事實上。
在洪十三并不豐富的人生閱曆中。
他唯二現階段認爲打不過的人。就是楚家父子。
除此之外。
他沒有将任何人放在眼裏。
除非有人用實際行動打敗他。他才認可。
“沒人比我更了解楚雲。”洪十三很自信地說道。“我不認爲屋子裏的那兩名強者能打敗我。”
“同理。他們也無法打敗楚雲。甚至殺死楚雲。”
洪十三說罷。
陷入了平靜。
他在總結剛才那一戰。
雖然他赢了。
但也還是有總結意義的。
而且相比較與祖妖的那一戰。
此刻的這一戰，更有總結意義。
因爲對手更強了。
對他的挑戰，也更大了。
盡管這樣的挑戰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也無法激發出他體内的潛力。
但哪怕隻是再微小的總結，對他的武道境界，也是有所幫助的。
“看來。我和祖龍的計劃，要泡湯了？”傅中山微微皺眉。
若有所思地望向别墅大門口。
轟！
剛猛的氣勁，席卷而來。
楚雲已經第二次，踏出了鬼步的最後一步。
随着他踏出的次數越多。
他也愈發的成熟。
對這最後一步的理解，也愈發的深刻。
他很清晰地感受到。
自己對這一步的理解，已經比第一次踏出深刻了很多。
今天。
他已經踏出了第二次。
第一次的時候。
他隻是對兩名強者造成了一定的壓迫感。
卻并沒有太過實質性的威脅。
但這一次。
楚雲知道，自己這一步，已經能有所效果。
而面對這一步的兩名神級強者。
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此刻的楚雲。
站在他們對面的楚雲。
仿佛忽然之間，化身爲大魔王。
渾身陰氣沉沉。
一道道宛若來自地獄的死亡之氣。噴薄而來。
朝二人席卷過去。
“二位。準備好了嗎？”楚雲嗓音低啞地問道。雙眸，散發出攝魂奪魄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