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殘忍。
非常地——不給陳生留面子。
吃着宵夜的陳生差點被一口氣嗆死。
什麽叫我闖蕩的那個社會不叫江湖?
看不起誰呢?
陳生怒視了洪十三一眼,咬碎了牙齒,斬釘截鐵地說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沒有。”洪十三微微點頭。“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事實就是,你看不起我。”陳生冷冷說道。
“你說是,那就是吧。”洪十三抿了一口茶。
他很少沾酒。
除非楚雲熱情邀請他,否則他都不會碰。
而像今晚,即便楚雲極力邀請,洪十三也基本不可能會碰。
因爲他不确定今晚是否已經安全了。
哪怕是真田木子,她也隻能确定這頓宵夜是安全的。
那之後呢?
誰又知道呢?
楚雲也隻是淺嘗辄止。
他今晚其實是挺累的。
接連挑戰了兩名強者。
而且全都給幹碎了。
他的體能消耗是巨大的。
他甚至已經決定好了。
吃完宵夜,如果沒人打擾他的話。
他決定再美美的睡一覺。
而且現在的時間,還挺早。隻是淩晨一點半。
他還能一覺睡到天亮。
幾人在這邊大吃大喝。
祖紅腰别墅内的宵夜,卻吃的十分寡淡。
祖紅腰沒吃幾口。
祖兵也沒怎麽碰桌上的食物。
吃的最多的,算是作爲客人的楚河了。
祖家主仆接到了消息。
楚河,也同樣接到了消息。
楚雲沒有死。
洪十三,也打了勝仗。
甚至,是以壓倒性的姿态,打敗了祖妖。
“看來這場賭局,已經有結果了。”楚河抿了一口酒,平靜的說道。
“是的。”祖紅腰微微點頭。“你赢了。”
“你會服氣嗎?”楚河問道。
“爲什麽不服氣呢?”祖紅腰反問道。
“因爲你們祖家徹頭徹尾的輸給了楚雲。”楚河說道。
“輸的是祖家。”祖紅腰問道。“爲什麽我要生氣?”
“你不是祖家人嗎?”楚河問道。
“我有必要告訴你我和祖家的區别。”祖紅腰淡淡說道。“不可否認。我的确是祖家人。但我和祖家,是有區别的。”
“區别在哪兒?”楚河問道。
“祖家會做很多事兒。但我需要去做的事兒,卻很少。祖家失敗了,那是祖家。但我要做的事兒,從來還沒有失手過。”祖紅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可以代表祖家。但祖家,代表不了我。”
“你淩駕于祖家之上?”楚河淩厲地質問道。
“不完全對。”祖紅腰搖頭說道。“祖家人,都會聽從祖家的安排。但在祖家,有幾個人是特例。而我,恰好是其中一個。”
“祖家有很多特例嗎?”楚河問道。
“不多。”祖紅腰說道。
“有幾個?”楚河問道。
“你在窺探我們祖家的秘密?”祖紅腰問道。
“我隻是好奇。”楚河說道。
“當你掌握了這一切之後。你掉頭就會告訴楚雲,對嗎?”祖紅腰問道。
“我會的。”楚河微微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還真是不僞裝。”祖紅腰說道。
“我沒有僞裝的必要。”楚河說道。“你說不說,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麽特别的意義。”
“哦。”祖紅腰淡淡點頭。繼續吃宵夜。
但吃了幾口。祖紅腰毫無征兆地開口問道:“我很好奇。你和楚雲之間,究竟存在着怎樣的關系。或者說,是契約?”
“我們唯一的關系就是,他沒有殺我。我需要爲他做點事兒。這算是回報,也是感謝他的不殺之恩。”楚河說道。
“你真的很在意他沒有殺你嗎?”祖紅腰問道。
“我并沒有特别在意。”楚河說道。“但我的确活下來了。而我之所以活着,是因爲他沒有殺我。”
“明白。”祖紅腰淡淡點頭。“你活的很通透。也很理性。”
“這算是誇我嗎?”楚河問道。
“算是吧。”祖紅腰淡淡說道。
“謝謝。”楚河緩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你是第一個誇我的人。”
“楚殇沒有誇過你嗎?”祖紅腰慢條斯理地問道。“從某種角度來說,你絕對算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強者。”
“沒有。”楚河平靜的說道。“我也沒見過他誇贊任何一個人。”
“包括楚雲?”祖紅腰問道。
“他對楚雲不僅沒有誇贊過。甚至一直在诋毀,在譏諷。”楚河說道。
“這算是一種另類的磨砺嗎?”祖紅腰問道。“畢竟,他是楚殇的兒子。一個神一樣的男人的兒子。”
“我不确定。也無法揣度他的心思。”楚河說道。“或許未來,你會比我更先知道他的動機。”
“這一點,我倒是并不反對。”祖紅腰抿唇說道。
“你呢?”楚河問道。“你說祖家不能代表你。那你呢?”
“我什麽?”祖紅腰問道。
“祖家失敗了。你會有所反應嗎?”楚河問道。“今晚。你們還會做點什麽?”
“我什麽也不會做。”祖紅腰淡淡搖頭。
“爲什麽?”楚河問道。“你也是祖家人。甚至是祖家的高級成員。”
“因爲我不想得罪楚殇。”祖紅腰說道。“至少暫時,我沒有得罪他的想法和興趣。”
“但祖家其他人,并不在意。他們也這麽做了。”楚河說道。
“我是我。我就是祖紅腰。”祖紅腰非常自信的說道。“别人怎麽做。祖家的其他人怎麽想的。與我無關。”
“這麽說。你暫時也不會和楚雲成爲敵人?”楚河問道。
“除非他把我視作敵人。”祖紅腰說道。“盡管從某種角度來說,楚雲如果死了,對祖家的确是非常利好的。而誰能殺死楚雲,也會在祖家内,獲得極大的資源和好處。”
“但那些所謂的資源,我暫時還看不上。所謂的好處,也敵不過與楚殇爲敵。”祖紅腰說道。
“明白了。”
楚河微微點頭:“你很有大局觀。”
“謝謝。”祖紅腰說道。“雖然誇我的人很多。但你誇的是最有誠意的。”
“應該的。”楚河淡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