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牧點上一支煙，擡眸看了楚中堂一眼。
他薄唇微張，忍不住問道：“爲什麽要我傳遞這樣的信息給楚雲？”
“爲什麽不可以傳遞呢？”楚中堂反問道。“你說的這些，難道是虛假的嗎？”
“但也未必全是真實的。”李北牧眯眼說道。“至少在我看來。他楚殇就未必真是爲了華夏。或許，隻是在實現他自己的野心和價值而已。”
“如果他實現野心和價值的最終方向就落在了強大華夏上面。”楚中堂說道。“那又有什麽問題呢？”
李北牧頓了頓，也沒有再反駁什麽。
話鋒一轉，主動問道：“你讓我這麽傳遞消息給楚雲。蕭如是知道嗎？”
“這就是她的意思。”楚中堂說道。“楚家的事兒。還得他們說了算。我隻是一個外人而已。”
“我可沒覺得你是一個外人。甭管是楚雲還是蕭如是，也都沒人覺得你是一個外人。否則，蕭如是早把你趕出去了。”李北牧說道。
“你以爲她不想趕我走嗎？”楚中堂說道。“隻不過是楚雲替我攔下了。”
“這女人還真這麽趕盡殺絕？心思惡毒嗎？”李北牧挑眉說道。“你給他們老楚家守護了三十多年。現如今也算是全球四大豪門之一了。她蕭如是好意思趕走你？”
楚中堂淡淡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點了支煙，平靜地說道：“這一仗，對他而言很關鍵，也很重要。你說，那個天使會的創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什麽他有膽量，和我大哥決一高地？”
“我哪知道。”李北牧聳肩說道。“這人就算活着，也是老成精的人物了。就算跟你大哥掰掰手腕，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楚中堂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
楚雲在柴克爾家族待了兩天。
掌握的情報很多。
傳遞給華夏的，也不少。
當然，他也和凱蒂小姐分享了一些内幕。
彼此之間，都算是滿載而歸。
這天傍晚。
楚雲準備吃了晚餐就離開了。
該了解的，他都了解了。
對于這一戰，他也有了非常充沛的認知。
可就在吃飽喝足，楚雲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
柴克爾家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就連身爲掌門人的布魯克，也不敢阻攔的不速之客。
這個客人，并不是沖柴克爾家族來的。
而是楚雲。
來者何人？
撒旦先生！
親手逼死總統先生的天使會高級領導。
他來到了楚雲的面前。
并神情凝重地向楚雲表達了來意：“我老闆要見你。”
“撒旦先生的老闆？”楚雲微微一笑。雖然内心很是震驚。但外表看起來，依舊很是平靜。“難道，就是天使會的創始人嗎？”
“是的。”撒旦先生點頭說道。“楚先生有興趣見一見嗎？”
“當然。”楚雲一臉認真地說道。“當初離開天使會的時候，我就很有興趣。現在，興趣更濃厚了。”
“楚先生什麽時候方便？”撒旦先生問道。
“随時。”楚雲說道。“我現在就很方便。”
“那就請楚先生随我上車吧。”撒旦先生站起身。也沒有多餘的寒暄客套。徑直邀請楚雲離開。
客廳内除了二人，也就隻剩凱蒂小姐一人了。
她很羨慕楚雲能夠得到天使會創始人的接見。
這是她老子狄歇爾當初都沒有的待遇。
布魯克，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凱蒂小姐的爺爺，曾經描述過天使會創始人。
那是一個如蒼穹之上的星辰，如黑暗之下的深淵一般可怕的人。
那更是整個帝國的精神命脈。
是帝國資本的，領袖。
如此一個傳奇存在，竟然要親自接見楚雲。
這如何不讓凱蒂小姐萬分羨慕，甚至眼紅？
坐上車之後。
楚雲深深看了撒旦一眼。想到了之前和凱蒂小姐之間的分析。
“撒旦先生，你會恨我父親嗎？”楚雲問道。
因爲楚殇的一番暗箱操作。
撒旦先生親手捧起的接班人，就這麽被當場弑殺。
而未來這幾年，撒旦先生的勢力，也将被大大的削弱。
他的投資，也全都血本無歸了。
楚雲親口問出來。就是要把這一切都擺在台面上來說。
“爲什麽要恨你父親？”撒旦先生反問道。“他又有什麽值得我記恨的呢？”
“我父親毀掉了你在帝國内政投放的所有資源。”楚雲說道。
“這是一場戰役。”撒旦先生搖搖頭，說道。“戰役隻有勝負，從來不存在所謂的恨與愛。”
“你真的不恨我父親？”楚雲皺眉問道。
“不恨。”撒旦先生搖搖頭。說道。“但将來你父親是否會恨我毀掉了他一生的心血，那我就無法給你答案了。”
楚雲聞言。
也聽得懂撒旦先生這番話的潛台詞。
父親做這一切的目的。
至少有一部分，是能夠被外界所了解的。
一生的心血。
這樣的評價，楚雲是能夠接受的。
父親蟄伏三十餘載，不就是爲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嗎？
而這一場戰役，将是至關重要的。
至少對楚雲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輸了。
父親極有可能被推下地獄。
所面臨的災難，也将會是地獄級的。
而赢了呢？
或許對整個帝國來說，都将會是災難級的！
不知不覺，父親竟然将自己個人的成敗，與帝國的榮辱成敗，并列在了一起。
而光是這份膽魄與實力，就足以讓楚雲震撼萬分了。
至少現在的楚雲，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未來是否有這樣的潛力。
他自認爲八成是沒有的。
吐出口濁氣。
楚雲的視線之内，出現了一棟十分莊重而肅穆的近乎古堡一樣的别墅。
厚重、尖角、氣氛壓抑。
推開車門的瞬間。
一股凝重的氣氛，撲面而來。
楚雲吐出一口濁氣，偏頭看了撒旦一眼，問道：“我即将要見到的你老闆。是不是一個快要老掉牙的老家夥？”
他的言語中，略顯調侃。
可撒旦的眉頭，卻深鎖起來。
“楚先生。請對我的老闆，尊重一些。”撒旦先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老闆不是你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