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是要在全方位,都去挑戰,去對抗楚殇。
洪十三的想法,就簡單而純粹多了。
他需要的,隻是在武道境界上,去努力接近楚殇。
如果将來有朝一日,能向楚殇發起挑戰,能堂堂正正地打一場。那對洪十三而言,大概便是圓滿人生了。
老和尚在昏迷期間。
楚雲一直呆在醫館。
他搜集了有關八号的信息。
在次日清晨,楚殇便帶着楚紅葉離開了。
而出人意外的是,楚紅葉并沒有反抗掙紮。
當然,她也沒有反抗掙紮的能力。
洪十三這算是頭一次正兒八經的出國。楚雲吩咐人帶他到處逛了一圈,也就不算白走一趟了。
三日後。
老和尚醒了。
醒來的老和尚眼神清明,就仿佛隻是平平常常地睡了一覺。
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鎮定感。
楚雲走上前,關心地問道:“您感覺怎麽樣?”
“活着的感覺。挺好。”老和尚笑了笑。雖然很疲憊,很虛弱,卻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楚雲重重點頭,一把握住了老和尚粗糙的手心。
老和尚這一次九死一生,是爲自己消災。
更是爲自己擋劫。
楚雲很感恩,内心也很沉重。
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他無法承擔,更不能接受的困境。
當他無法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人的時候。
總會有人站出來爲自己保駕護航。
而付出的代價,也是異常沉重的。
當初,姑姑爲了自己,險些慘死在古堡二号的手中。
并至今,依舊處于入魔狀态。整個人生的品質,下降了一大截。
這本不該是姑姑應該承受的。
這甚至是屬于楚雲的戰鬥。
可他沒得選。
也無法去消化那些磨難。
究其原因,隻因爲他不夠強大。
他在面對那群頂級大鳄的時候,他顯得過于力不從心。
甚至僅僅隻能當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
姑姑那一戰是如此。
那晚向楚殇發起挑戰的一戰,同樣如此。
楚雲受夠了。
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挫敗。
他必須變強。
首先,就是要在武道境界上,讓自己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變強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姑姑從楚殇手中奪回來。
姑姑從來都是自己的。
而不是他楚殇的!
沒有人,比自己更關心姑姑!
也沒有人,能完全了解楚殇與姑姑之間的感情。
那份從年幼時期,便緊密至今的感情。
房間内充斥着草藥味。
薛神醫在救治病人的時候,主打的還是中藥。
而且都是那種千金難求的頂級配藥。
西醫有西醫的好。
中醫往往也有西醫無法深入的成效。
薛神醫不排斥西醫。該用精密儀器的時候,他也可以欣然接受。
但整體來說,薛神醫還是更傾向于中醫。
那是他的根。也是華夏國粹。
“别聊太久。他需要靜養。”薛神醫在簡單叮囑了一番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充斥着草藥味的房間。
楚雲坐在一旁,深深地凝視着老和尚。唇角微微有些嗫嚅,吐出口濁氣說道:“我當時真以爲您必死無疑。”
“我也沒想到,楚殇會放我一馬。”老和尚嘴巴幹澀的說道。“他應該知道,那一劍殺不死我。”
“他爲什麽會忽然手下留情?”楚雲好奇地問道。
當初他和薛神醫探讨過這個問題。
雖然也大概了解了方向和答案。
卻依舊不如直接從老和尚嘴裏得到的答案準确。
“或許是念舊情吧。”老和尚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追随小姐多年。他應該是覺得,我死了,小姐或許會有些不高興。”
“他有那麽在意老媽的心情嗎?”楚雲挑眉問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和尚緩緩說道。“何況他們還有你這個愛情的結晶。總是會有所顧慮的。”
楚雲聞言,略微沉默了半晌。
這才繼而開口說道:“他帶着我的姑姑離開了。乘專機走的。”
“我知道。”老和尚微微點頭。“小姐說過。他的前期布局,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他或許不會親自露面去處理。他這幾十年積攢的人脈與實力,也足夠支持他的計劃順利進行。”
“他的終極計劃是什麽?”楚雲問道。
“小姐透露的不多。”老和尚搖頭說道。“但根據我個人的猜測。他的計劃,應該是會輻射到全世界的。但最終落點,在華夏。”
楚雲聞言,遲疑了一下問道:“他曾經和我說過。華夏,應該站在世界之巅。”
“這應該就是他的終極目标。”老和尚點頭。
“憑他一己之力?”楚雲問道。
“他可不是單槍匹馬。”老和尚眯眼說道。“小姐說過。他在任何一個國家,一座城市,一個團體内。都擁有絕對的權威,至高無上的話語權。否則,他豈會在東京城,在帝國制造如此大的動蕩?”
“不論他擁有多少人脈和勢力。他依舊是在讓這個世界,憑他的個人意志去運轉。”楚雲冷冷說道。
“是的。這就是他的方案。也是他的能力。”老和尚點頭。“一個被無數人奉爲神的存在。一個不可匹敵,也沒人能打敗的存在。”
老和尚緩緩說道:“經過那一晚的對決,我才知道我和他,的确是存在差距的。而且還是不小的差距。”
“您和他,頂多也就是一步之遙。”楚雲分析道。
“這一步,或許一輩子也跨不過去。”老和尚非常坦然地說道。
“連我都能走出兩步。您憑什麽走不完最後一步?”楚雲不甘心地說道。
“武道之路,機遇往往有時候比天賦更重要。”老和尚說道。“我用十年,就走完了前六步。後二十多年,卻始終踏不出這最後一步。我也反思過,是我天賦真的不夠嗎?後來我猜測,也許武道機遇,并不與天賦有直接聯系。”
說罷。老和尚擡眸看了楚雲一眼:“也許你用個三五年,就能走完這七步。就能站在你父親的對面,和他平起平坐。這又未嘗可知。”
“您太看得起我了。”楚雲苦澀地說道。“我現在連當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我看得起你。”老和尚說道。“而是所有人,都在看你。也隻能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