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紅牆内最有權力的男人。
就像何三沖所說的那樣。
那群所謂的掌權者,其實并沒有最終的決策權。
他們需要長老會那群老狐狸的認可,才能實施真正的國策。
而現在的李北牧,完全不必擔心類似的問題。
因爲所有長老會成員,都站在了他的陣營。
區區幾個台面上的掌權者,又能對他李北牧構成什麽威脅呢?
紅牆内的格局,在薛老親自前往李家吃飯之後,便徹底扭轉了。
李星辰或許做夢也想不到。
李家會有這一天。
而李金,也萬萬沒想到,殺死自己父親的大伯,竟然能将李家帶到如此的高度。
他很慶幸自己的決定。
他并沒有将仇恨帶到李家來。
他首先選擇的,是如何讓自己變得強大。
而不是幻想着去報仇。
報殺父之仇。
他很清楚,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憤怒。
他也沒有任何能力,去爲自己的父親報仇。
他甚至在很漫長地一段時間裏,連父親究竟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
後來,也隻是知道父親是紅牆内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他基本沒有參與過父親的任何工作或者人生。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并沒有很強烈的報仇念頭。
他對父親的感情,有。
但甚至不如普通父子來的強烈。
當李金在李家門口見到楚雲時。
他很熱情地走了上去。
短暫的一段時間過後。
他已經成爲李家唯一的後代。
男性後代。
他還有一個妹妹。
一個沒有入紅牆的妹妹。
他相信,大伯将來一定會妥善安排自己的妹妹。
但注定不可能像自己這樣,擁有如此多的資源。擁有如此多的機會和楚雲這群年輕領袖打交道。
“楚少。”李金上前打招呼。
能跟楚雲打交道。
對李金來說是幸福的。
他可以從楚雲的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也能夠提升自己的格局與眼界。
而這一切,都是李金曾經夢寐以求的。
現在,卻都成爲了現實。
楚雲微微點頭,問道:“你大伯在家嗎?”
“在的。”李金點頭說道。“但大伯正在招待客人。估計要等一會才有空見您。”
“沒關系。我也沒什麽别的事兒去做。”楚雲笑了笑。
在李金的帶領下進入了李家客廳。
客廳内很幹淨,幹淨到一絲不苟的地步。
楚雲坐下後,李金親自奉上了茶水。
然後有意識地坐在了楚雲的身邊。
“楚少找我大伯有什麽事兒嗎?”李金很客氣甚至恭維地問道。
大伯的确很強大。
但楚雲的強大,卻達到了讓李金羨慕的地步。
他才三十出頭,卻可以在紅牆内橫行無阻。
甚至擁有極大的權勢。
大伯就不一樣了。
他年齡到了。而且積攢了一輩子。
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在李金的想象之中。也是能夠想象到的。
“就是閑聊一下。”楚雲很随意地說道。“最近應該有很多人來找你大伯聊天吧?”
“是有不少。”李金遲疑地說道。“而且都是紅牆内的大人物。”
“能住在紅牆内的,自然都是大人物。”楚雲微笑道。“再說了。不是大人物,你大伯也不會接待。”
李金笑了笑,他知道楚雲這是善意的玩笑話,也沒多說什麽。
“你跟在你大伯身邊,最終的目标是什麽?”楚雲閑着也是閑着,随口問道。
“之前不是說過嗎?”李金微笑道。“我想成爲像楚少這樣的年輕領袖。”
“那你大伯可得花不少心思在你身上。”楚雲很不謙虛地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能走到今天,背後有多少人付出了心血和努力。”
“我不這麽認爲。”李金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楚少能有今天,大部分靠的是自己的努力。”
“我必須糾正一下。我能走到今天,并不是靠努力。至少不是大部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并不是一個刻苦努力的人。”楚雲微笑道。“而且,就算我再努力,我整個人生才三十一年。我能比得過人家幾代人的努力嗎?你難道以爲,我靠這短短幾年的努力,就可以達到人家幾代人的高度?”
楚雲很坦誠地說道:“我有今天,首先,是靠我們楚家在紅牆内的關系。其次,是靠我母親在背後的操作。最終,還有我二叔的傾力支持。别人沒我這關系,沒我這後台。就算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達到我這樣的高度。”
李金有些僵硬。
就連說話,都有點含糊了。
他萬萬沒想到,楚雲竟然如此的坦白直率。
能把問題看得如此的透徹。
也絲毫不在意在自己的面前,解剖的如此清晰。
但他說的,都是真相。
在這個世界上,光靠自己的努力,的确能擁有一定的成就。
但要達到楚雲這樣的高度。
光靠努力,是很難的。
是近乎不可能的。
沒有絕對的關系和背景。沒有絕對的資源和機會。
憑什麽人家靠幾代人的努力都達不到的高度,你憑幾年就能做到?
“大伯說過,會努力栽培我。”李金聊以寬慰地說道。“我也相信,大伯有這樣的能力。”
“你大伯當然有這樣的能力。”楚雲眯眼說道。“要知道,他可是現在紅牆内最有權勢的人。”
話音剛落。
兩個年輕人的耳畔,忽然響起了一把嗓音。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權勢,能夠維持多久。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又或者,明天我就被人再次放逐了。”
開口說話的,正是李北牧。
他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客廳。
他看起來依舊威嚴而聳立。
他身材挺拔,渾身都彌漫着一股高聳的威壓。
這隻是他的常态。
也并沒有刻意去對任何人施壓。
久居高位的人,總會有些非比尋常的氣勢。
紅牆内的人,大多也都有。
“大伯。”
李金很恭維地站起身。不敢有絲毫怠慢。
楚雲也出于晚輩的身份,站了起來。
“你倒不必這麽客氣。”李北牧淡淡擺手說道。“更加不必擔心教壞我這侄子。”
楚雲笑了笑:“禮貌還是要有的。這是家教。”
李北牧微微點頭,并不多言。
茶水上來後。
李北牧抿了一口,擡眸望向楚雲道:“想找我了解一些内幕八卦?”
“如果您肯說的話。我今晚可以在李家借宿。”楚雲微笑道。
他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完的。
包括李北牧背後跟父親之間的淵源。
也全都是楚雲想知道的。
但他想知道和李北牧想說,完全是兩回事。
“以前,我隻是一個謀劃者,一個野心家。”李北牧說的同樣直白。“我跟你透露一些東西,沒什麽。但現在,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麽,我憑什麽随便透露内幕呢?”
“我這不是說了嘛。前提是您肯說。”楚雲聳肩道。“您不肯說,莫說現在,即便在您是個野心家,謀劃者的時候,我也同樣不能要求您多說什麽。”
李北牧笑着點上一支香煙:“那你先說說,你想聽什麽。”
“您背叛了薛老嗎?”楚雲毫無征兆地發難。直勾勾盯着李北牧。
“嚴格來說,我的内心是沒有背叛薛老的。”李北牧似乎也沒想到楚雲會問的如此直白并且鋒利。
他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但未來的事兒,誰也保證不了。我隻能說,我的主觀意識,是不願背叛薛老的。”
“但您不确定将來會發生什麽。”楚雲問道。“不知道您會淪落到哪一步。對嗎?”
“是的。”李北牧微微點頭。
“那這些不确定因素的來源,就是我父親?”楚雲問道。
“全對。”李北牧說道。
楚雲聞言,深吸了一口冷氣。
随即,他緩緩說道:“你主觀上不願背叛薛老,但你不敢考驗自己的人性。也不敢把話說死。是因爲你知道,我父親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你無法想象,他将來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困擾與麻煩。是嗎?”
“是的。”李北牧點頭。
“那你和他之間的默契與聯系,又是什麽呢?”楚雲眯眼說道。“我聽小道消息說,你和我父親,一直保持着聯系。包括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也是我父親的意思。”
李北牧聞言,不禁皺眉說道:“薛老終究還是和你透露了這些?”
“我自己猜的。”楚雲的内心無比震驚。
他隻是從屠鹿那邊知道,李北牧和父親是有所聯系的。
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大膽猜測,竟然全中了。
李北牧,真的和父親有密切聯系。
包括在紅牆内所做的這一切,都有父親的影子。
當然,這大膽的猜測,也有父親之前出手的綜合判斷。
并非空穴來風。
“你的猜想是對的。我的确和你父親,保持了多年的默契。”李北牧眯眼說道。“包括當年傳出他的死訊,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你上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楚雲的心跳有些加速。
“就在當年。”李北牧說道。“這三十多年,我并沒有見過他。他也一直沒有現身。”
“那你對他的忌憚和恐懼,來自哪裏?”楚雲皺眉說道。
“因爲他叫楚殇。因爲,我當年并沒有真正意義上戰勝他。”李北牧吐出一口濁氣。眉宇間,閃過一抹詭谲之色。“但現在,我想真正意義上的,打敗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