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某位大人物的向往生活。
又何嘗不是道出了尋常人所渴望的人生?
但對蘇明月來說,塞上就算了。環境太惡劣,她也沒有磨砺身體的想法。
自打生了英雄之後。頂梁愈發照顧自己的身體,包括皮膚狀态。包括體态的保養。
可能也是年齡漸長,蘇明月開始有了一個女人正常的思考。
而不再像曾經那麽奔放而無所顧慮。
都說生孩子對一個女人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也是一個母親最偉大的地方。
楚雲贊同。
但與此同時,生過孩子的女人,往往也會進入全新的思想階段。
比如頂梁。
她甚至開始主動的做保養了。
而且還是很昂貴的套餐。
對此,楚雲十分欣慰。
夫妻二人踏遍江南美景。用超過半個月的時間,享受了足夠豐富的惬意生活。
這是他們應得的。
也是高壓狀态之下,适當的釋放。
楚雲的人生壓力很大。
頂梁的工作壓力也比任何人想象中更有強度。
他們平時不說,是因爲他們能自我消化。
任何一個強者,都不會輕易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旁人面前。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會。
江南山莊是頂梁早兩年購置的産業。
頂梁喜歡這兒的風景。也貪圖這兒的僻靜。
山莊不算特别大。交通也不是特别方便。
但對楚雲夫婦而言,這裏卻是難得的僻靜之所。是可以享受寂靜與恬淡的好去處。
山莊内有人工湖,有垂釣的好地方。
這天下午,睡過午覺的楚雲起床溜達。
頂梁已經在書房處理文件。
普通的工作,她在休假期已經徹底摒棄了。
但嚴重到需要她親自批閱的文件,蘇明月也不可能真的玩失蹤,徹底當甩手掌櫃。
那對雲月投資不負責。
對華爾街的華夏商會,同樣是巨大的不負責。
楚雲獨自出門溜達。并在無趣之時,端坐在湖邊釣魚。
今晚,他想做一個魚頭豆腐湯。就地取材最爲美妙。新鮮的魚湯,也一定會得到頂梁的贊賞。
這一垂釣,便是幾個小時過去。
夕陽西下。餘輝灑滿湖面,令這波光粼粼的湖面,顯得熠熠生輝。好一副黃昏美景。
“楚先生可真是悠閑。”
忽然,耳畔傳來一把不太熟悉,卻也并不陌生的嗓音。
楚雲偏頭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正是李藥師。
楚雲微微一笑。問道:“你還留在華夏?”
“這裏本就是我的家。我爲什麽不可以留在這兒?”李藥師踱步而來。
身上的氣質非常的灑脫。
舉手投足之間,也并不存在所謂的黑暗氣息。
這一點,和李北牧頗有些相似。
陡然想起李北牧,楚雲本來美好的心情又忽然變得低落下來。
李北牧已然成爲他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
一道他今生今世,必須跨過去的一道坎。
“李北牧都已經現身過了。你不是應該繼續去執行你們古堡的任務嗎?難道你的下一個任務,依舊在華夏?”楚雲随口問道。
“我這些日子,一直留在華夏。見過一些故人,也走過一些地方。”李藥師微微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确很快就要離開這兒了。去執行我全新的任務。”
“但在臨走前,我有點事兒想和你聊聊。”李藥師點了一支煙。
他隻剩一隻手。
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看見他的殘疾。
不論是在楚雲面前,亦或者是在他的妻子面前,都不重要。
這大概隻有内心足夠強大的強者,才能完全忽視别人的目光吧。
楚雲看了李藥師一眼,若有所思地問道:“咱倆還有什麽可聊的?”
李藥師當年作爲父親的好朋友。
卻也是父親力戰古堡時,最大的轉折點。
站在楚雲的角度來看,父親之所以會敗在李藥師這一環節。或許也是太過顧慮朋友之情。
所以對楚雲來說,李北牧固然是最大的仇家。
他李藥師,也絕對難辭其咎。
“有關你父親的事兒。”李藥師抽了一口煙,眼神略顯渾濁。與他身上的灑脫氣質,不太相符。
“具體什麽事兒?”楚雲問道。
這段時間,有關父親的消息太多。
但基本都是與複仇有關的。
不論是姑姑那邊,還是他與李北牧的見面,都是如此。
坦白說,他有些不想再聊關于父親的任何事兒。
當下,他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強大自己,并有資格站在李北牧的面前,與之決一死戰。
除此之外,楚雲不想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任何瑣碎之上。
“這些日子,你應該收到了不少消息和情報。”李藥師說道。“或許你的大腦已經非常混亂了。也很是複雜。對嗎?”
楚雲反問道:“所以,你是來幫我解惑的?”
“能否幫你解惑,我不太清楚。”李藥師搖頭說道。“但我所說的這一切。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也不會有第二人會親口告訴你。”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嗎?”楚雲問道。
“不需要。”李藥師說道。“如果非得說你要答應我一件什麽事兒的話。”
“好好活着。這場浩劫,才剛剛開始。”李藥師用浩劫形容這場恩怨情仇。
楚雲能夠理解。但依舊覺得用詞太過。甚至誇大其詞了。
即便李北牧再強大。
也絕對談不上是一場浩劫。
說到底,隻不過是他楚雲與李北牧之間的私人恩怨罷了。
“李藥師。你把我和李北牧之間的恩怨形容爲一場浩劫。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也太看得起李北牧了?”楚雲問道。
“我看得起李北牧。但并沒多麽看得起你。”李藥師說道。“現在的你,也還不夠格讓我看得起。”
“那爲什麽會是一場浩劫呢?”楚雲問道。
“因爲我的理解和你的理解,并不在同一條線上。”李藥師說道。“你以爲,這隻是你和李北牧的私人恩怨。但在我看來,這是兩代人的恩怨。甚至是三代人,牽連極廣的恩怨。”
“我不太理解。”楚雲搖頭。
“你會理解的。”李藥師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來找你聊這些,就是爲了讓你理解。讓你明白你的處境有多惡劣。過往所發生的一切,又有多麽的複雜而詭異。”
楚雲微微點頭,道:“那您請說。”
“當初你父親與古堡一戰。我在現場,也是執行者之一。”李藥師說道。
“我知道。”楚雲點頭。“你也說過,你的出手,正是我父親的轉折點。對嗎?”
“是的。”李藥師微微點頭。“但你父親的實力,比我強大太多。我本來,隻不過是以炮灰的形式出現在你父親面前。”
“你是想說,我父親因爲眷戀你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才會被你重創?所以你才能爲古堡立大功?”楚雲微微皺眉。
“并不是如此。”李藥師搖搖頭。仿佛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楚雲見狀,也沒有催促。
而是耐心地等待李藥師的下文。
他隐隐覺得,李藥師今天會向自己透露一些異常重要的消息。
一些或許就連母親,也未必知道的内幕。
畢竟。通過種種内幕顯示。
蕭如是對當年往事,也并不是全部了解。
有些東西,她也是靠猜測,靠推理。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藥師抽了一口煙,抿唇說道:“你雖然沒見過你的父親。但你通過各方面的了解,應該知道你父親是一個了不起的武道巅峰強者。是我們那個時代,最強大的武者。”
“有所耳聞。”楚雲點頭。
“以你父親的實力,我不可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在當年,真正能對你父親構成威脅的,僅有李北牧一人而已。”李藥師說道。“所謂車輪戰,隻是李北牧在爲自己增加勝算罷了。”
“可以理解。”楚雲點頭說道。“那你爲什麽會成爲最大的轉折點呢?”
“因爲你父親對我留手了。”李藥師說道。“他似乎不想殺我。在那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古堡内。他沒有對我下狠手。也因此,給了我重創他的機會。”
“即便我父親對你心慈手軟。按照你的分析,你也不太可能重創他。”楚雲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所在。
“是的。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困惑。”李藥師說道。“哪怕你父親隻是被動防禦,我也不可能傷害他分毫。甚至重創他。”
“你所說的詭異,就在這兒?”楚雲問道。
“這隻是詭異之一。”李藥師說道。“也是詭異的開始。”
李藥師一通分析。
至少讓楚雲掌握了第一個重磅消息。
父親的身負重傷,是有意爲之。而并非被環境所迫。
可父親爲何要如此?
爲何要在如此險境之下,令自己身陷囹圄?
他的動機是什麽?
又有什麽動機,能讓他如此冒險?
楚雲也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看了李藥師一眼:“還有其他詭異的地方?”
“據我所知。李北牧最終并沒有動手。”李藥師說道。“至少沒有全力出手。”
“而你父親的死訊,便傳得天下皆知。”李藥師耐人尋味地說道。
“你不是就在現場嗎?你不是還對我父親出手了嗎?”楚雲皺眉道。“難道你沒有親眼見證我父親的力戰而亡?”
“你父親是在離開古堡之後,才傳來的死訊。我并不知情。而真正追蹤出去的。隻有李北牧。”李藥師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李北牧要和你父親做最終決戰。不會有第三個人敢參合他們之間的巅峰對決。也沒人有那個實力。”
“我父親的死訊,是李北牧親口所說?”楚雲問道。
“不是。”李藥師搖頭。“他從離開古堡到回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你父親的死訊,卻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