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午夜。
從奢華的餐廳往外看，莊園内的夜景，仿佛童話世界。
天真爛漫，景色優美而絢爛。
這是一年前，莊園主人親自爲她的孫女設計的。
盡管她不确定孫女什麽時候才有機會來她的莊園做客。
盡管她不知道，她的兒子兒媳婦，什麽時候才會來莊園小住。
但該準備的，她一樣沒有落下。
包括她爲兒子準備的遊樂場。至今也無人使用過。卻始終在莊園内存在着，并一直有專人打理。
餐桌上，有豐盛到近乎奢侈的宵夜。
而餐桌上，卻隻有蕭如是與老和尚二人。
主仆二人吃的并不多，但每一頓，都準備了許多美食。
浪費倒是不至于，他們吃不完，下面的人總會幫他們消滅掉。
“那場大戰，已經開始了。”老和尚抿了一口果汁，緩緩說道。
“我知道。”蕭如是放下紅酒杯，抿唇說道。“我還知道，這會是一場對楚雲來說，非常震撼的大戰。”
兒子的武道境界和實力在哪兒。
當母親的自然清楚。
而段雲龍作爲她的“老朋友”。蕭如是又豈會不了解段雲龍的實力？
這一切。都在蕭如是的掌握之中。
“其實，沒必要讓兩個孩子經曆這一切。”老和尚皺眉說道。“您讓我過去，這一切總會解決的更爲輕松。”
“楚雲是孩子沒錯。”蕭如是反問道。“你别忘了。她楚紅葉，嚴格來說和我是同輩。更是我的小姑子。”
老和尚莞爾笑道：“但她比楚雲大不了幾歲。這些年，爲楚雲所付出的，也足夠多了。”
“她的存在，就是爲了楚雲。付出的再多，也是天經地義。”蕭如是說道。“不然，你以爲老爺子會這麽重視她？甚至對她的重視程度，超過了楚中堂？”
老和尚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他卻知道。
這場惡戰不論是對楚雲還是楚紅葉，都非常的不友好。
因爲他對段雲龍，是十分了解的。
也知道此人的武道實力，究竟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就連當初那場獵殺楚殇的殺局，段雲龍都是核心人物之一。
如今面對楚紅葉，又豈會落于下風？
當然，最讓老和尚忌諱的，是段雲龍在武道方面，是非常典型的老狐狸。
他總會一步步地将對手拖入自己的節奏，甚至用自己的武道智慧，去算計對方，去毀滅對方。
在這方面，楚紅葉未必是段雲龍的對手。
哪怕是在硬實力對等的情況之下。
對楚紅葉來說，都是非常不友好的。
畢竟，她并沒有楚雲那樣的戰鬥經驗。
也不像段雲龍，經曆過那麽驚心動魄的巅峰對決。
“您以爲，這場硬戰誰會成爲最終的勝利者？”老和尚非常慎重地問道。
如果一定要讓他評估的話。
這二人的對決，是四六開。
楚紅葉四。段雲龍六。
這是對二人的武道境界有充沛的了解之後，作出的決斷。
也是通過楚紅葉的表現，來做的最終評估。
至于是否準确，老和尚沒辦法保證。
但這絕對是最精确的答案。
是就連蕭如是，都無法反駁的。
“你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蕭如是反問道。“四六開，就是他們之間的最終結論。當然，是在沒有任何意外的前提下。”
“會有什麽意外因素呢？”老和尚好奇問道。
他知道，小姐總能看的比自己多，更深遠。
這也是老和尚對小姐無條件服從的絕對原因。
“意外在楚紅葉身上。”蕭如是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這個意外發生了。戰局必将突變。”
老和尚愣了愣。沉默無語。
……
戰場之中。
這場巅峰對決是異常焦灼的。
二人誰都沒能占據太大的優勢。勝利的天平，也總是來回傾斜。讓人十分的抓心。
尤其是作爲觀戰的楚雲來說，他的心始終跟随着戰局變化着，浮動着。
他很緊張。
也很擔心楚紅葉的安危。
他看的出來。姑姑在硬實力上，絕對不在段雲龍之下。
可她始終無法找到段雲龍的破綻，進行有效的攻勢。
盡管她足夠冷厲，也異常的兇悍。
可段雲龍卻始終遊刃有餘地招架住了。
甚至偶爾會對姑姑制造一些非常危險的麻煩。
這一切，楚雲看在眼裏，急在心中。
他不确定這場戰鬥的最終走向。
他也無法作出評估，姑姑是否有把握打敗段雲龍。
更甚至——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姑姑在戰鬥經驗這塊，是不如段雲龍的。
一旦到了某個關鍵節點。
姑姑極有可能被算計，被拖入段雲龍的節奏，進入他的圈套。
但觀棋不語。
觀戰者，也決不可多言。
這是對敵人的尊重，同樣，也是對姑姑的尊重。
“我雖然看不出什麽門道。”真田木子緩緩說道。“但我能夠感受到，楚老闆似乎拿段雲龍沒什麽辦法。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找突破口了。卻怎麽也找不出對方的破綻。”
“硬實力對等的情況下，拼的就是心理素質和經驗。”楚雲抿唇說道。“在心理素質這塊，姑姑不會比任何人差。但經驗，卻是無法彌補的。”
有經曆和沒經曆，就像楚雲和洪十三。
這裏面的差距，隻有親身體會過，才能真正地感悟。
這也是爲何會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的道理。
親生經曆過，總好過聽說，好過道聽途說。
“你像一個懦夫。”楚紅葉逼近段雲龍。眉宇間，戾氣橫生。“一個鼠輩。”
她全力出擊。
明顯被段雲龍糾纏得有些不耐煩了。
戰況僵持，她始終拿不到優勢。
久戰之下，難免心生不耐。
楚紅葉的攻勢更激進，也更瘋狂了。
而這，便是爲段雲龍找到她的破綻，埋下了伏筆。
楚雲看清這一切，心中着急，卻又不知道如何幫助姑姑。
甚至，他如果說了，極有可能讓姑姑陷入更大的誤區，以及内心動蕩。
他隻能看，一個字也不可說。
“你輸了。”
段雲龍的唇角，忽然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随即，他身形一閃，陡然出現在楚紅葉的身後。
右手，扣向了楚紅葉的背後。
殺招陡施，不可防備！
“輸了。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