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間，更是彌漫着陰霾之色。
跑過來要殺我。
結果殺了一半發現殺不了。
這就打算走了？
我楚雲這要是讓你走了。
以後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我楚雲不得煩死？
不得天天面對這樣的“應酬”？
這也不是楚雲的爲人處事。
他不惹事。
但如果誰來惹事，他必定百倍奉還！絕不留退路！
楚雲拔刀。
直取傅紅英面門。
他的每一次攻勢，都是不留餘地的。
每一刀，都要将傅紅英當場斬殺。
傅紅英的抵抗，也是堅決的。
甚至還透露出殺心。
想要當着肖童的面，将楚雲當場擊殺。
可他已經處于絕對的劣勢。
不論是武道意志還是心态，都發生了微妙而複雜的變化。
他又如何與内心萬分堅決的楚雲一戰？
終究。
他還是敗了。
敗給了戰意昂揚的楚雲。
楚雲一刀，結束了傅紅英的性命。
也終止了他的武道征程。
盡管在此期間，楚雲也受到了一些創傷。一些讓他不得不皺眉，不得不流血的傷害。
但他終究還是擊殺了傅紅英。
沒有意外，也不存在變數地斬殺了傅紅英。
哪怕是站在遠處觀戰的影子，也對此毫無意外。
從那一刀之後，影子懸着的心，便已經松懈了不少。
包括在蘇家門口守護的洪十三。
當那一刀過後，他就知道楚雲輸不了。
離傳奇之路，也更近了一步。
“傅紅英死了。”徐稷下打電話通知了大老闆楚中堂。
“哦。”
電話那邊，楚中堂的嗓音并不輕松：“楚雲呢？”
“負傷了。但鬥志很堅決。”徐稷下說道。“這是影子的評價。”
“嗯。”楚中堂淡淡說道。“挂了。”
楚中堂沒有多餘的閑話，徑直挂斷了電話。
可挂斷電話之後，楚中堂卻再也沒有坐下。
而是起身，推開了書房大門，吩咐仆人備車。
他穿過客廳時，楚少懷正坐在客廳喝茶。
似乎也打算一宿不睡了。
“爸。你要去哪兒？”楚少懷起身。放下了茶杯。
“有事。”楚中堂說道。
“我陪您。”楚少懷沉聲說道。
“爲什麽？”楚中堂反問。
“我知道您要去哪兒。”楚少懷說道。“那裏也是我想去的地方。”
“你去有什麽用？”楚中堂問道。
“我可以陪您。”楚少懷說道。“也可以陪我大哥。”
說罷。楚少懷收斂了臉上的情緒，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今晚，我大哥有事。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哪怕我鬥不過，也要剝掉對方一層皮。”
看着兒子堅決的眼神。
楚中堂終究沒有拒絕他。
淡淡點頭道：“随我來。”
……
“又出現了一位強者。”陳生愁眉苦臉的說道。“一個從任何方面看起來，都壓住了主人的強者。”
“坦白說。我不覺得主人有把握打敗對方。”陳生總結道。
“那是他的事兒。”洪十三淡淡說道。
他今晚的任務，是守護蘇明月。
他哪兒都不能去。
也不想去。
盡管他在關心楚雲的安危。
盡管相比較保護蘇明月，他明顯更在意楚雲的生死。
但他答應過楚雲。
在見到楚雲之前，他會死守蘇明月。
這是對朋友的承諾。
對洪十三唯一朋友的承諾。
“主人面對的那個強者。或許真的會終結主人的武道生涯。”陳生點了一支煙，皺眉說道。“我很擔心他。”
“你可以去陪他。去保護他。用你的性命。用你的一切。”洪十三淡淡說道。“他的生死，我在意，但我無能爲力。”
陳生聞言，徹底閉上了嘴巴。
洪十三的爲人，他是清楚的。
而且他并不反對洪十三的做法。
做一個遵守承諾的人，本就是絕佳的品質。
他很替主人擁有這樣一個朋友而感到高興。
但可惜的是，他或許很快就會失去主人這樣一個好友了。
他洪十三唯一的朋友。
咔嚓。
門忽然開了。
蘇明月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門口。
她換了可以出門的衣服。
換了一身運動裝。
再休閑的衣服，也掩蓋不住她愈發出衆的氣質。那絕美的容顔。
她置身門口。
站在洪十三和陳生的面前。
“你們在聊什麽？”蘇明月問道。
“沒什麽。”陳生搖頭。
他可以把一切告訴洪十三。
卻要對蘇明月絕口不提。
這是作爲小弟，在夫人面前最基本的素養。
“我想下樓散散心。”蘇明月說道。
盡管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平淡從容。
盡管她極力掩飾着内心的不安。
可陳生和洪十三都看的出來。
她的眼眸中，滲出了擔憂。
他們都有自己的眼線。
蘇明月又何嘗沒有？
她早就打造了屬于自己的情報機構。
今晚在小區内所發生的一切。
蘇明月都了如指掌。
都有人随時向她彙報情況。
她知道。楚雲已經面臨生死一線了。
她更加知道。此刻若自己還不現身，還不出去。
沒準就見不到楚雲最後一面了。
這很重要。
對蘇明月很重要。
她無法阻止楚雲去做任何事兒。
但她必須爲自己，爲自己妻子的身份，去做點什麽。
哪怕隻是陪他走最後一程，也必須如此去做。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
她的孩子，離誕生已經沒多久了。
她如何能不陪孩子的父親，走這最後一程？
“你們要陪我下去嗎？”蘇明月問道。
“我陪。”陳生濕潤了雙眼。
“當然。”洪十三微微點頭。
也是輕輕吐出口濁氣。
“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
在進入電梯之後。蘇明月忽然紅唇微張道：“今晚。不要做羞辱我丈夫的事兒。他會不高興。不喜歡。”
陳生聞言，微微張開了嘴巴。卻是難以言喻。
洪十三卻是怔了怔。随即微微點頭：“楚雲能擁有像您這樣善解人意的妻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叮咚。
電梯門開了。
大廳外，忽然飄下了皚皚白雪。
京城雪夜。
彌漫着濃烈的肅殺之氣。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也是楚雲的，人生節點。
北風呼嘯。皚皚大雪落在肩頭。
蘇明月緊了緊衣領，踱步，朝人工湖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