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應該也清楚。
官月清之所以連夜趕來醫院。那也絕非是官月清一個人的态度。
甚至是整個官家的态度。
而如果盧慶之拒絕。
盧家也拒絕呢?
官家不僅會針對盧慶之,甚至不會放過整個盧家!
這一切,都是盧老所能看見的。
也是他最大的顧慮。
有一頭猛虎環繞在盧老身邊。他豈能安寝?
反抗,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帶着孫子一起反抗,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你說要一雙腿,就要一雙腿?
你說要我孫子的命,我孫子就得把命給你!?
把我們盧家子孫當成什麽了?
當成比一條狗還廉價的動物?
楚雲深深看了盧老一眼:“其實事态并沒有達到您想的那麽嚴重的地步。”
盧老聞言,微微一愣道:“怎麽說?”
“盧少和官月清之間的事兒。到目前來說,是不能被宋家知道的。這一點,您應該也明白。”楚雲緩緩說道。
“官月清說了。必須在他們大婚之前,有一個結果。”盧老點頭道。“官家現在的态度,當然就是要消滅一切隐患。讓兩家的聯姻不出現任何事故。”
“所以可以預見。官家的動作不會太大。甚至會非常謹慎小心地行事。因爲他們很清楚,鬧大了。宋家難保不會懷疑。到那時,這門婚事極有可能就黃了。而這對官月清來說,更是死穴。”楚雲分析道。
“就算不會鬧的太大。隻要官家施壓。我孫子就不會有好日子過。而且萬一他們搞暗殺行動,我如何能确保孫子的安全?”盧老反問道。
“我雖然不能編排紅牆的内鬥。但這麽一點小事兒,我還是有辦法解決的。”楚雲微微一笑。神秘地眨了眨眼。
“怎麽解決?”盧老好奇問道。
“我也是知情者。”楚雲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盧老面露困惑之色。不明白楚雲想表達什麽。
“光是讓你的孫子人間蒸發,并不能解決實質性問題。”楚雲眯眼說道。“隻要我告訴官家,我也知曉了這件事。那除掉我,遠比除掉你的孫子更緊急。也更急迫。”
“我這麽說,可能稍微有些托大。”楚雲笑了笑。說道。“但事實上,我站出來說一句話。可能對宋家而言,會更有說服力。您覺得呢?”
盧老聞言,内心猛然一顫。異常動容道:“如果楚先生真這麽說了。那你将卸掉盧家的大部分壓力。而壓力,就會來到您的身上!”
“我習慣了有壓力的生活。事實上,我也并沒有把這視作什麽太巨大的壓力。”楚雲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怕宋家,怕官家。我楚雲,不怕。”
“您覺得,官月清會輕易決定動我嗎?您覺得,官家敢輕易動我嗎?”楚雲神色輕松地說道。
“可就算如此。也隻是暫時地化解危機。長久而言,這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盧老仍然存在很大的顧慮。
哪怕官月清認慫了。
哪怕官家暫時不對盧慶之出手。
可盧慶之終究才是“罪魁禍首”。
就算他們暫時不動楚雲,也未必會真的放過盧慶之。
到最後,甚至有可能不再在乎所謂的顧慮。哪怕讓宋家知道了,也必須動手!
因爲華夏有一句千古名言:死無對證!
隻有人死了,這一切才能真正地結束!
盧老在簡單地向楚雲闡述了自己的觀點以及顧慮之後,楚雲也是微微點頭道:“您的擔心,沒什麽問題。但我需要的,也隻是暫時确保您孫子的安全。現在的戰略性撤退。隻爲他們大婚當日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
盧老不由得心驚肉跳。也異常的熱血沸騰。
如何卷土重來?
是真正意義上地向官家,乃至于宋家開戰嗎?
“楚先生有什麽具體安排嗎?”盧老略有些擔憂地說道。“那兩家一旦聯合,在紅牆内,将成爲勢不可擋的恐怖勢力。莫說是我們盧家,就算是原本和他們一個檔次的豪門,也很難正面對抗。”
“可如果他們無法聯手呢?”楚雲反問道。
盧老聞言,明白了一些。
但緊接着,楚雲又開口說道:“我想咨詢您一個問題。”
“楚先生請說。”盧老頻頻點頭。
“這次兩家聯姻,是不是有很多家族,都産生了顧慮,甚至很沒有安全感?”楚雲問道。
“多少會有一些。從時局來說,這兩家占據了先機。第一個吃了螃蟹。”盧老點頭說道。
“那我們就砸碎這隻螃蟹。讓他們吃不成。”楚雲眯眼說道。“您說到時候,會不會有人落井下石?會不會有人和稀泥?”
盧老聽得頭皮發麻,卻不得不點頭:“雖然很離譜,但如你所說,的确有這種可能。”
“當天下大亂之後。就進入了我擅長的領域。”楚雲真想找盧老借根煙抽抽。
這種時候沒有香煙,實在是一種掃興。
盧老心驚肉跳道:“楚先生的謀略,全在大婚那天之後?”
“是的。”楚雲點頭。抿了一口茶道。“不論如何,我總是會想到辦法爲盧家化解這場危機。”
盧老手心直冒冷汗。
他發現楚雲不論是膽魄還是擔當,都不是自己一個老頭子所能比拟的。
他對局勢的判斷,對紅牆内時局的了解,也達到了跟自己持平的高度。
再加上他背後所擁有的勢力。
盧老不敢想象,如果将來楚雲想要走上仕途之路。
會在紅牆内,掀起怎樣的風浪。
“我希望盧家能爲楚先生做點什麽。”盧老一字一頓道。“我不想平白無故地蒙受楚先生的恩惠。”
“我有一個好友。我叫她段阿姨。”楚雲微笑道。
“小段啊。”盧老深吸一口冷氣。
他基本明白楚雲的意思了。
“她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政客。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政客。”盧老意味深長地說道。“當然,她更是一個優秀的人民公仆。”
“此事過後,我會動用所有資源,讓她盡快進入紅牆。甚至,我願将她視作我的接班人。”盧老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