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世恒微微點頭,掐滅了香煙道:“官宋兩家的聯姻,勢在必行。不能出任何差錯。除掉那唯一的隐患。你的人生才能真正大放異彩。”
說罷,官世恒緩緩站起身。交代了最後一句話:“把事兒做的漂亮一點。别讓人看出問題。”
“我知道。”官月清吐出一口濁氣。點點頭。
待得官世恒走後。
官月清獨自點了一支煙。
她抽煙的動作還算優雅。
可她的眼神,卻逐漸從平緩變得猙獰。
她的内心,有過思想鬥争。
但并不長久。
她知道,既然大哥能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麽這件事就算在隐秘,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有第一個知情者,就勢必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這樣一來,風險太大。
大到不僅官月清承受不起。
就連官家,也必将承擔極大的風險。
現在,官月清唯一後悔的就是,爲什麽當初要這麽決定。
是一時心軟嗎?
還是怕他不夠幹脆痛快?
都有可能。
但這一切已經發生。
大哥也已經明确提出了問題。
她必須去做,也必須做的漂亮,幹淨利落。絕不能讓人産生任何懷疑。
官月清抽完香煙,取出了手機。
盡管她已經删除了盧慶之的電話。
盡管她有信心在一段時間不聯系之後,她就能徹底忘掉盧慶之的聯系方式。
但至少現在,她還記得。
“我剛剛敬完酒。今晚,我想來看看你。”
發完短信,她把手機丢在茶幾上。
然後點燃了第二根煙。
很快。
電話叮咚一聲響。
官月清拿起手機看了短信。是盧慶之回複他。
“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不安全。”盧慶之的回答很平靜。也非常替官月清着想。
“我想你了。”
官月清沒有絲毫猶豫,回複了這四個字。
但這一次,盧慶之沒有立刻回複。
而是足足等待了五分鍾,盧慶之才回消息。
“那你自己找時間過來。我随時都在。”
盧慶之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雙腿已經廢掉。沒有人的幫助,他甚至連床都下不來。
“好的。等我。”
官月清發完這條短信,收起了手機。
然後調整了一下心情,臉上浮現一抹恰當的笑容。
訂婚儀式還沒結束。
她必須先執行完眼前的應酬。
夜間十點。
當訂婚儀式徹底宣告結束。
當雙方的家人長輩,以及現場的大人物都徹底離場。
官月清這才乘車前往醫院。
她和宋靖雖然已經訂婚。
但他們依舊各自住在家裏,也沒有一起回家的必要。
很多時候,大人物之間的婚姻,本就隻是一場合作。不像普通年輕男女,訂婚,就意味着關系已經非常密切了。
這是大人物的缺憾,也是小人物的幸福。
夜間十點。
官月清出現在病房。
坐在了盧慶之的床邊。
房内的氣氛有些凝重。
這對男女也并沒有特别明顯的眼神對視。
就連守在病房外的盧家人,也對這件事非常不舒服。
人,已經被毀掉了。
婚約,也已經如期舉行。
剛舉行完婚約就跑過來。想幹什麽?還嫌盧慶之不夠慘嗎?還想要再踢兩腳嗎?
“你爸媽還有盧老,似乎對我意見很大。”官月清抿唇說道。“他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
“不關你的事兒。”盧慶之微微搖頭,唇角泛起一抹微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官月清微微點頭。神情凝重道:“其實如果楚雲當初答應我。也就沒現在這麽多事兒了。”
“楚雲答應你。你也會像對待我這樣,對待他嗎?”盧慶之問道。
“當然不會。”官月清很堅決地搖頭。“他在我眼裏,隻是一個普通朋友關系。”
盧慶之聽完,忍不住點了一支香煙。
他和官月清相識十多年。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官月清。
如果沒有其他事兒,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此刻,她來了。
并且說了些聽起來很動聽的話。
盧慶之知道,她有事找自己。
“我還有什麽能夠幫你的嗎?”盧慶之主動開口。沒有讓官月清難堪。
“你知道的。我和我大哥的關系,一直不太好。”官月清緩緩說道。眼神有些迷離。“但今晚,他忽然對我有所好轉了。并且支持我發展自己的事業。”
“這是好事兒。”盧慶之微微點頭。“你大哥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對我提出了一個要求。”官月清緩緩說道。
“什麽要求?”盧慶之問道。
“他說,我暫時并不能得到官家的支持。因爲我不夠安全。因爲我的身邊,還留有隐患。”官月清擡眸看了盧慶之一眼。“他甚至認爲,我身邊的隐患,會牽連官家。會徹底毀掉兩家的聯盟。”
盧慶之一邊聽,一邊抽着煙。
他的表情凝重極了。
他也聽出來官月清這番話的潛台詞。
危機,依舊在。
若不徹底解除掉危機。
官家不會支持官月清。
而他們這場婚姻,也存在着極大的變數。
而這個變數是誰?
正是斷了雙腿的盧慶之。
現在,當一切“誤會”解除。宋家可以繼續執行婚約。
可如果将來真的成婚了。再知道這樣一場天大的陰謀。
那就不僅僅是欺騙,更是對宋家的極度惡心,是宋家絕對不能承受的後果!
而到那時,宋家又會展開怎樣的報複?
對官家,又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盧慶之很清楚。
官月清此次來醫院看望自己,究竟是爲何而來。
“你大哥是否還希望你将這件事做的漂亮一點。做的一點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盧慶之微微抿唇,嗓音低啞地問道。
“是的。”官月清微微點頭,目光說不出的複雜。“我沒有拒絕大哥。因爲我到此刻,也不知道内心究竟是怎麽想的。我很渴望得到自由的人生。”
“但你,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官月清一字一頓道。“我怎能負你?”
盧慶之笑了。
笑的意味深長。
笑的充滿深意。
他緩緩抽了一口香煙,薄唇微張道:“我會滿足你的。我也會做的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