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選擇權依舊在你手中。這門婚約是否繼續,也由你做主。”
宋靖沒有絲毫地猶豫。他微微一笑,說道:“坦白說,我有點期待我們的婚姻生活。我很想知道,和你這樣一個女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會是一種什麽滋味。也許,不會像普通夫妻那樣相親相愛,但一定非常刺激。”
對于宋靖的回答。
官月清沒有半點意外。
甚至,這一切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
對宋靖而言,她官月清就是最優解。
對宋家也是如此。
而這,正是宋家至此都沒有明确發表聲明毀掉婚約的唯一理由。
反觀官月清。
如果她将來隻是爲人母爲人妻。
那麽對她而言,嫁給誰,似乎并沒有太大的選擇意義。
至少對她本人,沒有任何選擇的價值。
當然,對官家是有意義的。
與宋家強強聯手,本就是這種頂級豪門的巨大投資。更是長遠的布局。
而這,也是官月清有恃無恐的搞這麽一出的底氣。
她知道,隻要有人承擔風險。
隻要有人可以供兩家宣洩憤怒。
不會有人真正找她的麻煩。
相反,這門婚約,也依舊有很大的可行性。
得到宋靖的答案。
官月清端起酒杯,口吻平靜道:“那就提前祝我們新婚快樂。”
宋靖怔了怔,随即端起酒杯道:“我會回家和我父母商量。并把你的想法和态度,轉告給你們官家。明天的訂婚儀式,照常進行。”
“幹杯。”官月清說道。
宋靖舉杯,一飲而盡。
直至官月清離開包廂,李谪仙才施施然地回來。
他表情詭異地看了宋靖一眼:“你們談什麽了?”
“明天晚上,你還是要來喝我們的喜酒。”宋靖微笑道。“嚴格來說,這不算喜酒。隻是我們的訂婚酒。”
李谪仙表情微微一愣,困惑道:“你們的婚約還能繼續?”
“爲什麽不可以?”宋靖反問道。“兩家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明确表态。不就是在等這麽一個契機嗎?”
“這何止是契機。簡直是奇迹。”李谪仙搖搖頭,皺眉說道。“你真的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
“和流言蜚語相比。我更在意我未來的妻子,不是一個枯燥木讷的女人。而是一個可以和我進行靈魂溝通的精神伴侶。”宋靖說道。
“看來,你很欣賞她。”李谪仙說道。
“她心狠手辣到讓我充滿征服欲。”宋靖說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親手毀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讓人震驚的是,盧慶之就這麽心甘情願地,爲她付出全部。”
“你們兩個還真是挺像的。”李谪仙說道。
“我和他的确很像。”宋靖眯眼說道。“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會出賣我的朋友。因爲我的朋友并不多,我不想成爲孤寡老人。”
李谪仙笑了笑。不再多言。
……
人工湖旁。
楚雲和段阿姨同時收到了消息。
“李谪仙打斷了盧慶之兩條腿。目前人已經被送到醫院了。”楚雲吐出口濁氣。神情凝重道。“他終于完成了他的使命。爲官月清,付出了他的所有。”
“我還收到消息。”段阿姨說道。“在盧慶之被打斷雙腿之後。官月清親自找到了宋靖,二人在一起談了很久。我想,今晚過後,這場頂級豪門之間的訂婚儀式,必将會有結果。”
“我猜,婚約不會有所改變。”楚雲平靜說道。“兩家聯姻,勢在必行。”
“我也這麽認爲。”段阿姨微微點頭。“然後,這場所謂的風波,會被冠以誤會、有心人的作弄。從此,宋官兩家強強聯手,成爲紅牆内,最大的一股s勢力。”
楚雲微微眯起眸子:“而本該成爲犧牲品的官月清,也擁有了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而這個權利,甚至還是宋家幫她争取的。”
“真是一場精彩大戲。”段阿姨意味深長的說道。
然後,她偏頭看了楚雲一眼:“看見沒有?這就是紅牆的後代。這就是未來極有可能掌控雷電的大人物。他們在年輕時,就擁有匪夷所思的手段和魄力。再往後的數十年裏,他們又會成長爲什麽樣子?”
楚雲陷入了沉默。
這群紅牆子弟,的确擁有比同齡人更恐怖的心智。
他們心狠手辣之極。
他們的目的性,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他們根本不在意所謂的面子。
隻要利益足夠,任何羞辱與諷刺,都不值一提。
而朋友、親情、友情,在他們眼裏,更是被視如糞土。
楚雲站起身,拍了拍有些發麻的屁股。玩味道:“明天的訂婚儀式,段阿姨也會參加?”
“受邀了。但沒興趣。”段阿姨搖頭。
“我也不想去。”楚雲聳肩道。“雖然到目前爲止,也沒人請我。”
段阿姨笑了笑。說道:“希望你遠離紅牆。堅守本心。”
“說來容易。那得沒人找我麻煩才行。”楚雲笑道。
“是啊。這天底下最多的,可不就是麻煩?”段阿姨笑了笑。起身道。“早點回去休息吧。你未來的路,可不好走。”
段阿姨似乎知道了一些東西。
卻并沒點破。
楚雲點頭,轉身離開了紅牆。
這一晚。
紅牆内又有多少人失眠?
又有多少人達成目的?
一座城内,衆生百态。
一夜無話。
次日,楚雲起了個早。
做了早餐,楚雲便催促頂梁吃飯。
她今晚可不能在家裏加班。還有個訂婚儀式得參加呢。
到場的大人物太多。
多到連頂梁這種商界達人都沒有什麽特别的閃光點。
但楚雲沒打算去。他想去醫院看看盧慶之。
“經曆了這一晚。這門婚約還是沒有被撕毀?”蘇明月喝了一口牛奶,紅唇微張道。
“并沒有。”楚雲搖頭。“而且,我相信那兩位新人,會愈發珍惜這門婚約。”
頂梁怔了怔。随即撇嘴道:“一群動物。”
“嚴格來說。是一群高級動物。”楚雲笑了笑。遞給頂梁一個煎蛋。“早點忙完了去湊熱鬧。人家大人物訂婚,你可别遲到了。”
“知道。”蘇明月點頭。
然後,她若有所思地問道:“那這麽說來,盧慶之那雙腿,就這麽白斷了?”
“他若知道這一切,會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