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複雜的。
也無法用一種視角去揣度。
站在楚雲的角度,盧慶之隻是幹了一件缺德的事兒。
而且是一件在現實中時常會發生的事兒。
哪怕是法律,也沒有涉獵到這一塊。不會因爲幹了這麽一件缺德的事兒,而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站在當事人的角度。
哪怕是殺人放火,對旁觀者而言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會給予同情。
普通人如此。
像宋靖這樣的大人物,更是值得理解。
所以面對官月清的質問,楚雲很難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給予回答。
他甚至覺得這樣對當事人是不公平的。
罪不至死嗎?
可以說不至死,也可以說該千刀萬剮。
“盧慶之在幹這麽一件愚蠢的事兒之前。他就應該會想到宋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會瘋狂地報複。”楚雲抿了一口咖啡,吐出口濁氣道。“是他自己想不到。還是官小姐沒有提醒他?”
楚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别說是有人敢欺辱頂梁。
哪怕隻是多看一眼,楚雲都會忍無可忍,都會将此人挫骨揚灰!
他覺得,自己很難說服自己去保盧慶之。
自己似乎也沒有任何道理,去“助纣爲虐”。
“都有。”官月清微微點頭。“但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走到了不可收場的這一步。”
“成年人應該有覺悟去承擔後果。”楚雲緩緩說道。“不論好是,還是壞的。做了,就該承擔。”
“盧老就他這麽一個後代。”官月清抿唇說道。眉宇間,似乎有些不忍心。“如果因此被宋靖毀掉了。我無法面對盧老,也無法給盧老一個交代。”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楚雲話鋒一轉,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知道官小姐是否願意傾聽。”
“楚先生請說。”官月清微微點頭。
“既然事已至此。我在想,官小姐何不直接與盧慶之在一起呢?反正事兒已經發生了。哪怕盧家相對官家略遜一籌。但終究也是紅牆内的存在。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楚雲勸說道。
官月清聞言,眉宇間閃過一道矛盾之色:“如果家族能夠同意。或許也就不會出現官宋兩家聯姻了。楚先生有所不知。在紅牆内的家族聯姻,是不可以有任何差錯的。必須門當戶對,才能達成兩家的意願。”
“哪怕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也不同意?”楚雲皺眉問道。
“是的。”官月清點頭。
“看來。就連官小姐自身,也不太能接受這場陰差陽錯的聯姻,對嗎?”楚雲皺眉問道。
“我不想害他。更不想讓他成爲衆矢之的。”官月清說道。
“可盧慶之已經命懸一線。”楚雲沉聲說道。
“如果我接納他。如果官家接納他。宋家隻會更加憤怒,施展更瘋狂的報複。”官月清解釋道。
“但至少,官家有了足夠的理由去保護他。”楚雲說道。
“說到底。楚先生還是希望官家能出面保他?”官月清微微眯起眸子。“楚先生,我隻是希望您幫一幫盧慶之。如果不可以,您可以直接拒絕我。但這種家族聯姻的事兒,不是靠您一廂情願就可以促成的。”
官月清似乎不想繼續和楚雲讨論這個話題。
似乎,踩到了官月清的底線。
“明白。”楚雲微微點頭。“當我沒說。”
咖啡館内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
官月清不再追問楚雲是否願意出手。
楚雲,也沒有再開口的沖動。
二人就這麽幹坐着,喝着咖啡,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楚雲放下咖啡杯,微笑道:“如果有機會,可以安排我跟盧慶之見一面。但現在不行。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那楚先生什麽時候有空?”官月清問道。
“三天後。”楚雲說道。
“好。那我三天後安排。”官月清點頭。
“嗯。”楚雲微微點頭,起身道。“官小姐。那三天後見。”
“好的。”官月清抿唇說道。“不論結果如何,感謝楚先生出手相助。”
楚雲搖頭說道:“我未必有能力幫忙。隻是先了解一下情況。”
“不論如何都好。楚先生肯出手,就是對盧慶之最大的幫助。”
官月清點頭。
楚雲深深看了官月清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剛上車。陳生就無比八卦地問道:“談的怎麽樣?了解到什麽情況了嗎?”
“這女人,以後得保持距離。”楚雲吐出口濁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陳生挑眉說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她爲達目的,可不折手段。而最離譜的是。她看似溫婉大方,實則,心狠手辣之極。是一個極其陰毒的利己主義者。”楚雲一字一頓道。
陳生一臉困惑道:“究竟什麽情況?”
“她知道一切後果,卻依舊沒有阻止盧慶之幹這種愚蠢的事兒。爲的,就是達成自己的目的。”楚雲皺眉說道。
“她不是現在求您出手幫忙了嗎?也不算太自私自利吧?”陳生問道。
嘗試着站在官月清的角度考慮。
“她找我幫忙,隻是動動嘴皮子,喝一杯咖啡的事兒。但你知道盧慶之即将面對怎樣的悲慘結局嗎?你知道宋靖會如何收拾他嗎?”
陳生微微點頭:“大概猜得到。而且,這種事兒,算是男人的死穴了。莫說是宋靖這級别的大人物。哪怕隻是個普通人,也必血濺三尺!”
“但官月清還是選擇了這麽做。”楚雲說道。
“爲什麽不能是盧慶之主動的呢?”陳生問道。
“她官月清不點頭。盧慶之還能用強不成?”楚雲反問道。
“那倒也是。”陳生點頭。
不過随即,陳生又搖搖頭,問道:“可就算如此。我也覺得官月清是個可憐的女人。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無法靠自己來掌控。隻能遵從家族的意願。”
“但她本可以靠自己去反對。可她沒有。”楚雲一字一頓道。“她不希望自己去承擔這一切。所以,盧慶之出現了。”
“當這種劈腿出軌的事兒發生後。女方,通常會被忽視,會被遺忘在角落。那個第三者,才是真正将面對所有報複與怒火的角色。”
楚雲眯眼說道:“她用了一個看起來最複雜,牽連最多人的方式。去緩解了她自身會承擔的壓力和負擔。”
“你以爲。她在想什麽?”
楚雲冷冷說道:“她在自保。”
“被觸怒的宋家與管家,找到了合适的宣洩人選。這個人不是她官月清。”
“而是盧慶之。”
“是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