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漆黑而平靜的美眸，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她的腿，在今晚被葉知秋打斷。
此刻，就連她美麗的臉龐，也被葉知秋用水果刀劃破。
血如泉湧，面目猙獰。
鮮血染紅了枕頭。也模糊了她的臉龐。
她忍受着臉部傳來的劇痛。雙手死死攥住被褥。
她卻一聲不吭。
隻是默默承受着這一切。
現在呢？
葉知秋問她。
腿斷了。
臉也被毀了。
你會複仇嗎？
他就像一個冷酷的瘋子。
西裝筆挺的葉知秋，看起來優雅紳士極了。
可他的行爲，卻異常地兇殘，惡毒。
他在一夜之間，毀掉了這個陪伴他整個人生的女人！
而且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仿佛隻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他表情微變，眼神也說不出的冷靜。
“爲什麽？”唐夢的嗓音微微發顫。
她努力保持着眼神中的平靜。
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陷入崩潰。
爲什麽？
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打斷一條腿，還不夠難堪？
還要毀掉我的臉？
一個四十歲的女人。
一個本就失去自我。毫無未來的女人。
現在，連容貌也被葉知秋毀掉。
如此遭遇。
試問誰又能承受？
誰又會毫無疑問？
哪怕對葉知秋再逆來順受的唐夢。此刻也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爲什麽？
“因爲你無能。”葉知秋目光平靜的說道。
他的回答并不新鮮。
就在不久前，他才因爲這個理由，抽了唐夢一巴掌。并打斷她一條腿。
此刻。
他又因爲這個原因，毀掉了唐夢的容顔。
隻因爲，你無能。
唐夢深吸了一口氣息，來緩解臉龐的劇痛。内心的絕望。
“保持你的憤怒。”葉知秋放下水果刀，還有那顆梨。起身說道。“能做的，我已經做完了。”
唐夢一言不發。隻是死死攥着被褥。
葉知秋走了。
在過來探望了她。
并毀掉她的容貌之後。無情且冷漠地離開了。
隻留下唐夢孤零零一人。
當照顧她生活起居的阿姨重返病房時。
當阿姨一眼瞧見躺在病床上，滿臉鮮血的唐夢時。她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尖叫。
可她的雙眼中瞬間滾下熱淚。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她立刻跑過來，拿繃帶捂住了唐夢臉龐上不斷流淌下來的鮮血。嗓音發顫道：“他爲什麽要這樣對你？”
“是我自己割破的。”唐夢口吻依舊平靜。但這一次，平靜中明顯帶着壓抑。“我忍受不了斷腿的劇痛。想要分散注意力。”
這話，誰會信？
忍受不了劇痛，難道不能用止痛藥嗎？
你分散了腿部的劇痛。
那臉上的劇痛又該怎麽辦？
心中的劇痛，又該怎麽辦？
阿姨立刻叫來醫生。
這要擱在正常人身上。醫院可能第一時間就要報警了。
斷腿，本就是很嚴重的事兒。
此刻在醫院又發生了毀容事件。院方也擔不起這責任。
可住在這間病房的女人，并不是什麽普通女人。
而是在燕京城極有影響力的暗黑女人。
在女人發話之前，他們不敢報警。隻能默默地爲她修複臉上的傷痕。
“唐小姐。這條疤痕太深了。等您出院之後，最好去一趟專業的美容醫院。我們這裏很難給您完全祛疤。”主治醫生爲難地說道。
半張臉貼上繃帶的唐夢淡淡點頭，并不接話。
她很清楚葉知秋這一刀的殺傷力。
毀掉的，不僅是她的容顔。還有她臉上的神經。
未來，她被毀掉的那半張臉，或許就連笑容都無法再展露出來。哪怕她活了這麽多年，本就很少笑。
醫院在迅速止住血，包紮了傷口後。也沒敢過多打擾唐夢休息。不過卻安排了保安在附近巡邏。
唐夢是不能得罪的女人。但也絕對不能在醫院再出現任何意外。否則，院方擔不起責任。
……
“那葉知秋是不是瘋了？”
回家途中，陳生頗有些詫異地說道：“他爲什麽要打斷唐夢一條腿？而且聽唐夢這意思，這還不算是所謂的苦肉計。那他圖什麽？真就是個心理畸形的變态？”
楚雲微微眯起眸子。
他依稀記得有人跟他說過。葉知秋是個比自己更加瘋狂的家夥。
事實上，如果這不是所謂的苦肉計。那楚雲也分辨不出葉知秋究竟想幹什麽。
單純覺得唐夢無能，所以打斷她的腿？
這不合理，也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
除非如陳生所說。葉知秋就是個瘋子。
瘋子做事，是沒有邏輯的。也不考慮後果的。
但一個跟随他多年的女人，一個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女人。說打斷腿就打斷腿。
怎麽看，都沒有道理。
叮叮。
陳生耳麥中傳來消息。
他剛聽完，表情陡然變得難看之極。
甚至在一瞬間，他内心生出強烈的憤怒。
“怎麽了？”楚雲掃了陳生一眼，問道。
“剛剛收到消息。”陳生沉聲說道。“葉知秋去了一趟醫院。”
“嗯？”楚雲微微挑眉。
聽陳生這語氣，應該又有事情發生了。
“唐夢的臉被葉知秋劃破了。從院方的緊張程度來看，應該傷的很重。甚至極有可能被毀容了。”陳生說道。
從院方的搶救流程，再到醫院動用的藥物。足以證明傷勢程度。要查到這些信息，對陳生手裏的暗影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
楚雲聞言，表情也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事實上，就算唐夢死在葉知秋手裏。對楚雲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和唐夢并不熟悉。前前後後也就見過三次。
而且，他們嚴格來說是敵對方。
但楚雲也不知道爲什麽。
當他得知唐夢被葉知秋毀容的時候。
他的内心，不可自控地生出了憤怒之情。
因爲男人統一的憐香惜玉之情？
還是對唐夢這個“弱勢”女人的同情？
楚雲一時間也無法判定自己的内心。
但憤怒的情緒是真實的。也是他很确定的。
“我這輩子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楚雲目光冰冷，一字一頓地說道。“虐待女人的男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