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刻意提高音量。但除了季風之外。王公子等四五人，也全都聽見了。
這是什麽意思？
打你楚雲還是打曹世金？
這小子太猖狂了吧？現場就讓季風兩者選其一？
真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在四九城也能橫行霸道？
面對楚雲的質問。季風心慌意亂，瑟瑟發抖。
他誰也不敢打，更不能得罪。
如果真要打一個人——
他甯願打自己！
“季風。你但凡有種一點，現在也不至于窩囊成這樣。”王公子冷冷說道。“自從你跟随曹大少之後。什麽時候受過這委屈？什麽時候被人當衆打過臉？算上這一次。你已經在他楚雲面前丢了兩次臉。”
“你今天要是就這麽忍了。”王公子斬釘截鐵地說道。“以後也就别跟着曹大少了！”
王公子的激将要擱在平時，肯定能立刻奏效。但今晚不行。
楚雲的手段，他親眼見識過。
老爸也千叮咛萬囑咐，要求他絕對不能再去招惹楚雲。
周家的遭遇曆曆在目。周老到現在還沒把屁股擦幹淨。前車之鑒啊！
沉凝良久之後，季風突然站起身。臉色陰沉之極。
王公子臉色微變，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楚雲卻輕描淡寫地抿了一口酒，細品菜肴。
檔次是不高，味道也很一般。
但今晚這個酒局，卻非常不簡單。
不說全部吧。至少有一半，是爲了針對他楚雲。
這從現場的賓客就能看出來。
基本是站在曹家這邊的。而季風的出現，更确定了楚雲内心的猜測。
曹世金今晚會有所小動作。
“抱歉。家中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季風咬牙說道。
去他媽的！
老子才不會當第二次炮灰！
你曹世金牛，就自己去操刀。老子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說罷，季風衆目睽睽之下退場了。
連多看曹世金、王公子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不給你當狗，不給你擋子彈就算是得罪了？
那他媽以後還不得你說什麽就做什麽？
老子是抱大腿，是來巴結你。
可抱大腿巴結你的目的是什麽？是拿好處！
而不是真給你當狗使喚！
尤其，你還想讓我這條走狗去招惹下山猛虎！
我惹得起嗎？
我鬥得過嗎？
去他媽的一世富貴！
真惹急了楚雲，你曹世金恐怕連今晚，都不一定保得住我季風！
季風一反常态，當場走人。
桌上一群人面面相觑。
誰也沒想到季風走的如此幹淨利落。
走得如此不留餘地。
王公子陰笑連連。
他本就看不上季風。如今就這麽跑了，更加清楚以後他連巴結曹大少的機會都沒了！
啪嗒。
點上一支煙。王公子端起酒杯，坐在了季風坐過的椅子。好整以暇地來到了楚雲身邊。
他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長，笑的神情玩味：“楚雲。季風向來膽小如鼠。讓你失望了。”
他舉杯。像是老友敬酒。
楚雲也沒托大。拿捏着酒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談不上失望。反而覺得季公子挺識趣的。”
“識趣？”王公子噴出一口濃煙，緩緩說道。“你知道他今天就這麽跑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嗎？”
“那你知道他今天不跑。會是什麽下場嗎？”楚雲口吻清淡地問道。
“什麽下場？”王公子氣定神閑道。“難道你還敢當衆打他一頓？季局雖說跟曹家沒得比。但在四九城，也還是頗有影響力的。你真敢在這裏打，我敢保證。你的下場會非常悲慘。”
“那王公子呢？”
楚雲點了一支煙，問道：“跟季家相比。王家是不是要強大一些。”
王公子聳肩道：“都是家裏長輩的辛勤勞動換來的。我隻是會投胎而已。”
這話說得，就算是明示楚雲了。
王家比曹家強。
而且還強大不少。
要不，他也進不去曹世金的核心圈子。也沒資格對季風頤指氣使，各種惡心刁難。
“也許你投胎的技術不錯。”楚雲放下酒杯，動作熟練地彈了彈煙灰。“但你也隻剩投胎這點手藝。”
“惡心人？”王公子眯眼說道。“你知道嗎？今天你隻要來了。想走，可就沒那麽容易了。明珠城沒人讓你丢臉。沒人能把你踩在腳下。不是因爲你足夠強大。而是明珠城太弱。”
“記住。這裏是燕京城。不是你橫行無阻的明珠城。”
“是虎，你得給我卧着。是龍，你也得給我盤着！”
王公子氣焰嚣張。
當然，這份嚣張不僅來源他自身的家庭環境。
更因爲他背後的大靠山，曹世金！
在組這個飯局之前，曹世金就已經明确表示過。
今晚，他必要楚雲受辱！
誰也攔不住！
面對王公子這番話。
楚雲臉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之色。
他深深看了王公子一眼。深不可測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我最後還有個小問題。不知道王公子能否爲我解惑。”楚雲眯眼笑道。
“說。”王公子淡淡說道。
今晚大局已定，就算季風丢人現眼了。
可曹大少的臉面，是輕易能丢的嗎？
“你們這些年，是不是基本沒受過什麽委屈。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楚雲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語氣平穩地說道。
“誰敢？”
王公子反問楚雲。
“我已經跟你反複強調過了。”王公子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今晚面對的，是名叫曹世金的曹大少！是曹家第三代掌門人！”
楚雲笑了。
一直以來，他都以狂妄著稱。
但沒想到，剛進京沒多久。剛準備融入這個圈子。就有個比他更狂妄的曹大少出現。
他擡眸，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曹世金身上。
然後，回頭看了王公子一眼。抿唇說道：“我敢。”
說罷。
他擡起一隻手，按住了王公子的後頸。
然後，在王公子極力反抗卻也動彈不得的情況之下。
砰地一聲！
楚雲按住王公子的腦袋，猛地砸在了堅硬的餐桌上。
玻璃迅速裂開。
餐桌上的餐盤，也猛然抖動。發出噼啪聲響。
全場皆驚，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