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臉上敷着冰袋。胸口的淤青，也在老中醫的推拿下緩解了許多。
疼痛感很強，但沒傷及内髒。就是面子過不去。心中郁結難舒。
季父來到兒子房間時，臉色一片鐵青，說不出的憤怒。
“爸。談得怎麽樣？那女人肯道歉嗎？楚雲低頭了嗎？”季風坐起來追問道。
“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女人玩多了。連一點常識都沒了？”季父沉聲喝道。“周家的事兒餘波還在，你就敢招惹楚雲？”
“周老爺子就算還沒退，能跟您比？”季風心一沉。知道父親此番交涉肯定沒撈到好處。甚至吃了癟。要不能如此憤怒生氣？
“可周家已經被楚雲徹底鬧得雞犬不甯，一家老小沒一個能過安逸日子！”季父怒喝道。“你憑什麽認爲我非但能穩住季家。還把他楚雲踩在腳下？你給我的資本？”
季風嘴角嗫嚅，一時間語塞。
“早讓你别跟那幫家夥鬼混！”季父臉色鐵青道。“你非要巴結他們！現在被人當炮灰使了吧？！”
季風咬牙切齒道：“他們明明也對楚雲很不爽。要不然能出動神劍營的人？”
“出來幾個跑腿的，你就當真了？”季父喝道。“他們怎麽不親自露面？不就是讓你在試水？”
季風聞言，徹底怔住了。
媽的。還真給人當炮灰使了？
可坦白說，他季風就算真被人利用了。當了炮灰。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就連老爸，也無法向他提供任何幫助。
“那我的買賣呢？”季風問道。“姓蘇的那女人說要讓我在燕京城一毛錢都掙不到。他總不至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吧？”
“給面子？”季父聞言愈發惱火。“姓蘇的直接說了。我憑什麽認爲在她眼裏能有面子？”
心念至此，季父也是惱怒不堪。
那女人實在太狂妄了！
不愧是嫁入楚家的女人！
“那我以後真不能在燕京城做買賣了？”季風深吸一口冷氣，咬牙說道：“就在今晚，我手頭好幾個項目都黃了。對方不是突然撤資，就是說資金鏈斷了。買賣做不下去。”
猶豫了下，季風懇求道：“爸。要不您再給他們打個電話。起碼不能斷了我的口糧啊！”
季風在燕京城做買賣。那群老奸巨猾的商人願意和他做買賣。說白了。不就是圖他老爸手裏的權嗎？
未必做了買賣就立刻索要好處。但結交了。往後肯定有用的上的地方。
用上幹什麽？賺錢。
商人的本質，就是追逐利益。
不論他們做怎樣的舉動。是卑微還是張狂，是謙遜還是嚣張。說到底。他們内心的那杆秤，始終精準偏向利益。
但現在，有人對他們施壓。甚至威脅他們已經到手的利益。
忍，或者反擊？
可反擊能有什麽實際好處嗎？
沒有。
那忍呢？
或許能擁有一個在商界風起雲湧的新貴盟友。
二選一。并不難。
雖然有點别扭，也打破了常規定律。
但真逼到角落不得不選的時候，終究還是會給出對自己最有利且打破常規的答案。
遠離季風，便是打破常規的選擇。
季父沉凝了片刻。
盡管今晚在與蘇明月溝通後，他火冒三丈。大失顔面。可爲了兒子，爲了季家。他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憤怒。
他必須再拉扯兒子一把。
不能真看着兒子被活活餓死！
季父拿出手機，打給了兒子最大項目的合作方。
那是一個十多億的項目。更是兒子的公司傾注全力經營的。
這其中，甚至還參雜了季父的面子。對方跟季父，到底還有些私交。
深吸一口冷氣。季父打通電話。等待對方的出聲。
“喂。季局。”電話那頭傳來十分恭敬的嗓音。
卻沒什麽意外情緒。
似乎早就料到，這通電話會在今晚打過來。
“老李。怎麽忽然就撤資了？是我兒子哪兒得罪你了嗎？如果是。我替他向你賠個不是。畢竟是年輕人，你别跟他一般見識。”季父爲了兒子，算是把這張老臉給豁出去了。
“沒有的事兒。季公子大方得體，我這邊幾個老朋友都挺喜歡他。”老李說罷，話鋒一轉道。“季局，我也就不跟您打馬虎眼了。這次突然撤資。其實跟季公子無關。純粹是雲月投資突然橫插一腳。”
“哦？怎麽橫插一腳？”季父挑眉說道。
他也想知道，這蘇明月究竟用什麽手段讓那群本土商人折腰。
“據我所知。雲月投資拿出一百億。封殺了季公子的所有項目。包括我這邊——”老李緩緩說道。“當然。除了這一百億資金之外。還有雲月投資所經營的那些獨角獸分公司。隻要我們切斷與季公子的合作，所能獲得的資源和利潤，是不敢想象的。”
誰都知道，雲月投資雖然沒上市。可其擁有的産業鏈，價值千億。而真要上市。其掌握的概念以及占領的恐怖市場份額。足以成爲華夏乃至于全球的一流商業帝國。
“季局。您别怪我忘恩負義。換做别人，我肯定會爲了利潤不講義氣。但在您這兒，我的底線還是有的。但這一次——”老李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我不妥協。雲月投資就要往死了整我。那不是我小家小業吃得消的。别家，可能更吃不消。”
“蘇明月放話。誰敢讓季公子賺一分錢。她就能讓這個人虧兩分錢。甚至更多。”老李吐出一口濁氣。苦澀道。“季局，我們已經被逼到牆角了。要麽就榮華富貴，要麽，就陪季公子一起死。”
季局險些咬碎了牙齒。
好你個蘇明月！這是要把我兒子趕盡殺絕！？
可季父也知道。至少在當前局勢，蘇明月還是有這個底氣和實力的。
畢竟是一個連楚中堂都十分欣賞，甚至重視的超級新貴。手中掌握的商業資源，也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她若發難，那群普通商人哪裏承受得起？
“季局，您也不必再找别人了。可能連電話都不敢接。因爲他們和我一樣，已經有答案了。”
“這一次。真的很抱歉。但我們實在有心無力。不向資本低頭，我們會被活活餓死。”
如今的蘇明月。已然成長爲資本面前的資本。
終将有一天，她将成爲體制面前的資本。
真正的跨領域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