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工作了一天的楚少懷急吼吼趕回來。一把推開了楚雲的房門。
“哥。你瘋了?”
楚少懷一屁股坐在床邊。
楚雲正拿着手機跟頂梁聊天。她得過兩天才能住進楚家。畢竟是日理萬機的女富豪,很忙的。
“怎麽說?”楚雲放下手機,點了一支煙。
“平時喊你回來吃頓飯都不樂意。這下怎麽還住下了?”楚少懷表情複雜道。“哥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看出來了。”楚雲斜睨了楚少懷一眼。“你這是怕我跟你搶奪家産吧?”
楚少懷給氣笑了。
“我巴不得你今晚就繼承楚家!”楚少懷陰陽怪氣道。“你以爲京城第一少這麽好當?你以爲執掌這麽大的商業帝國,不辛苦,不累?我現在也就給我爸打打下手,就累得腳打後腦勺。”
說罷,他話鋒一轉,低聲說道:“哥。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跟我爸有那麽大的心結。但坦白說,我曾問過我爸。你知道他怎麽回答我的?”
“怎麽回答的?”楚雲也很好奇。
“他說不喜歡你。”楚少懷言簡意赅地說道。
簡單的六個字。
卻飽含深意。
當二叔的,爲什麽不喜歡侄子?
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讨厭。
楚中堂不喜歡,甚至讨厭楚雲。
這個答案對楚少懷來說,太恐怖了!
所以他始終戰戰兢兢地旁觀者這對叔侄的相處。
對他而言,老爸隻有一個。
但大哥,也隻有一個。
他知道大哥不會對老爸做什麽。
但老爸會不會對大哥做什麽。不好說,他也猜不透父親的心思。
可父親的這番回答,讓他如履薄冰,心中的擔憂與忐忑不曾有一刻放松。
如今,楚雲要住在楚家。
他更加懷疑父親有所陰謀。
甚至是要對大哥動手了!
“可能是我太優秀,把你的風頭蓋住了吧。”楚雲遞給楚少懷一支煙,微笑道。“他對此耿耿于懷,始終無法釋懷。”
“就這麽簡單?”楚少懷斜睨了楚雲一眼。“哥,你糊弄鬼呢?”
“那你說還能因爲什麽?”楚雲挑眉說道。
“我他媽要知道,還能天天提心吊膽?”楚少懷瞪視楚雲。
楚雲笑着拍了拍楚少懷的肩膀。
他知道。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的楚少懷或許在某種程度上,比自己更辛苦,更累。
可有些事兒,他早已告誡自己,要瞞一輩子。
就算真相不盡人意。但對他來說,楚少懷就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有沒有血緣關系,一點也不重要。
“放輕松一點。”楚雲寬慰道。“你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我跟你爸相處的挺好。這不,我還邀請你嫂子過來住幾天,感受一下咱們楚家的和諧氣氛呢。你可别拖我後腿。”
楚少懷聞言,忍不住問道:“姑姑知道了嗎?”
“沒提過。但肯定瞞不住她。”楚少懷說道。
“她就沒阻止你?”楚少懷疑惑道。
“爲什麽要阻止?我回家住幾天,又不是闖鬼門關。至于這麽緊張嗎?”楚雲微笑道。
楚少懷仍是不踏實。
當場就給姑姑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楚紅葉口吻淡漠道:“如果你父親和楚雲打起來。你幫誰?”
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可楚少懷卻能給出答案。
上一次,他因爲猶豫了。差點失去這個從小就待他極好的姑姑。
“我會按住我爸的手腳,讓我哥揍死他。”楚少懷斬釘截鐵道。“而且,我會告訴我哥,讓他離我遠點。”
“沒什麽。打老爹是要遭雷劈的。我怕連累我哥。”
楚少懷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你在擔心什麽?”楚紅葉淡漠道。“連你都知道向着你哥。你哥什麽時候讓你爲難過?讓你難做過?”
這話的潛台詞就是。
哪怕你爸要殺了你哥。
你哥也絕對不會動你爸一根汗毛。
楚少懷吐出口濁氣:“我哥但凡在家裏強勢點。我也就不那麽糾結了。在外面,他就兇狠如野獸。在家裏,他就是個慫蛋!”
楚紅葉細品了下楚少懷的這番話。
說的很有道理。
可真正有擔當的男人,不就是如此嗎?
在外面,呼風喚雨。
回了家,當食物鏈底端的卑微仔。
連大聲講話都怕挨批。
挂斷電話。
楚少懷脫光了跑進浴室洗澡。然後裹着浴巾,嘿嘿一笑,爬進了被窩:“哥。咱倆好久沒一起睡了。”
“那你他媽能不能穿條褲子?”楚雲嫌棄地挪了下地方。“老子嫌髒。”
“怕啥。我又沒病。”楚少懷撇嘴道。“我平時在外闖蕩,很注意保護自己的。放心。”
楚雲恨不得一腳将這小子踢下床。終究還是忍住了。
哥倆抽着煙,瞎扯淡。
直接聊到淩晨三點半才睡覺。
天一亮,楚少懷就跳下床,催促楚雲吃早餐。
來到餐廳時,楚雲偶遇了上門彙報工作的徐稷下。
楚雲面帶微笑點頭。後者卻明顯怔愣了一下。滿腹困惑。
“徐叔,一起吃點?”楚少懷說道。
“不了少爺。我有點事兒找老闆。”
說罷,他便徑直上樓了。
進入書房。楚中堂正在喝早茶。桌前放了個單調的三明治。并不打算下樓和兄弟二人一起就餐。
“大老闆。楚雲他——”徐稷下試探性地問道。
“與你無關。”楚中堂放下茶杯道。“說你的事。”
徐稷下心情複雜而詭異。
他深吸了口氣,認真說道:“已經給那邊打招呼了。他們很歡迎您參加。而且,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捧林幽妙。二号空降長白山,要主導這次會議。”
“那樣最好。”楚中堂淡淡說道。“再去通知他們一下,我會帶個人過去。”
“帶誰?”徐稷下隐隐感到不妙。
而值得楚中堂帶的,也隻有那個人。
“我侄子,楚雲。”楚中堂口吻平淡道。
徐稷下心頭一顫。雖然猜到了。可當真正從大老闆口中得到答案。他依舊渾身發毛。
“怎麽說?”徐稷下問道。
“直說。”楚中堂淡淡道。
“可是楚雲早已經被他們——”
“直接說。”楚中堂打斷了徐稷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