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陽深吸一口冷氣：“是的。我很肯定。電話那頭說話的，就是楚雲。”
“他沒死…”
歐陽夙怔住了。
握住電話的手心，滲出了冷汗。
他本就等的有些焦慮，想要打給駱文舟求證一下結果。
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打出這通電話。楚雲卻親自打來了。
而且他要報複蕭子陽。要殺他全家！
撲哧。
歐陽夙點了一支煙，皺眉道：“這裏是燕京。是皇城腳下。我不相信他敢亂來。”
蕭子陽表情十分凝重，甚至有些害怕。
“但我們今晚，不也是要殺他全家嗎？”蕭子陽抿唇說道。“爲什麽我們敢這麽做，他不敢？難道你忘記了？靳家就是被他滅的。明珠城那幾家豪門，也是被他親手摧毀的。”
蕭子陽認爲，歐陽夙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
現在要被殺全家的是我，不是你。
你當然可以說他楚雲不敢亂來。
略一停頓。蕭子陽又道：“還是打給駱文舟問一下吧？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行動失敗了？還是僅僅隻是楚雲知道是我在背後搞鬼？”
更甚至。蕭子陽報以一絲僥幸。
楚雲打這通電話，隻不過是洩憤。此刻的他，已經身陷囹圄，離死不遠了。
盡管這樣的僥幸很不現實，但面對被殺全家的風險。他依舊願意去相信。
歐陽夙沉默了片刻，聽了蕭子陽的話。
坦白說，楚雲能找到蕭子陽，天知道會不會也順藤摸瓜，将自己也給揪出來。
此刻，歐陽夙的心情十分沉重。
嘟嘟。
漫長地等待之後，電話終于接通了。
在聽到駱文舟聲音的瞬間，歐陽夙的情緒極爲震蕩。
“現在是什麽情況？”歐陽夙緊張地問道。
“很不利。”駱文舟很平靜地回答。“如果我收到的情報沒有出錯。暗殺失敗。派出去的高手，也死傷大半。”
死傷大半，說的還算腼腆了。
除了識趣的五長老還沒出手就遁入黑暗。
其餘所有派遣出去的高手，包括地位崇高的三長老。全都死于這場暗殺。
結局還非常的慘烈。被剁碎了喂狗。
但這種有損組織形象的事兒，駱文舟肯定不好明說。
他沒有欺騙歐陽夙，給出了當前的局勢。
得到答案，歐陽夙臉色蒼白道：“組織還會有後續嗎？”
“會有。但不是現在。”駱文舟平靜說道。“短期内，組織會進入蟄伏期。等風波過後，再做打算。”
“也就是說——”歐陽夙顫聲問道。“這件事到此爲止了？”
“可以這麽理解。”駱文舟說道。
歐陽夙深吸一口冷氣。意味深長道。“那駱公子是否又知道。楚雲親自給蕭子陽打了一通電話？”
“不知道。”駱文舟搖頭。
“楚雲告訴蕭子陽，要報複他，要殺他全家。”歐陽夙沉聲說道。
“這很符合楚雲的做事風格。”駱文舟并不意外。
如果楚雲查出此事的背後有蕭子陽搞鬼。他采取如此報複措施，實屬正常。
“那組織會否派人——”
“我說過了。”駱文舟打斷歐陽夙。“組織會暫時進入蟄伏期。”
頓了頓，駱文舟眯眼說道：“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所以組織放棄蕭子陽了？”歐陽夙問道。
“他并不是組織成員。何談放棄？”駱文舟反問道。“更何況，他身爲商界大亨。難道連自身的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
歐陽夙心一沉，口吻複雜道：“是我把他引薦過來的。”
“他的死活，你很在意嗎？”駱文舟輕描淡寫道。“說到底，你隻是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情緒。放心吧。組織不會放棄任何成員。如果将來有一天楚雲找到你。我們不會坐視不理。”
“蕭子陽的思想工作，你去做。如果他能暫時離開燕京。就盡快走。不要懷疑楚雲的執行力。更不要認爲，他隻是和你開玩笑。”駱文舟鄭重其事道。“他說要殺蕭子陽全家，就一定能做到。”
當有人要殺你全家時，你會怎麽報複？
殺其全家，就是最痛快的手段！
挂斷電話。
歐陽夙的表情複雜極了。
“怎麽樣？”蕭子陽問道。
剛才打這通電話，歐陽夙避開了蕭子陽。
他就是怕駱文舟給出的答案太冷酷，無法讓蕭子陽滿意。
“計劃失敗。”歐陽夙吐出一口濁氣。“組織派遣的高手，死傷大半。而楚雲，也已經成功突圍了。”
蕭子陽聞言，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這麽說來，他接下來就要對付我了？”
歐陽夙點頭。
“我個人的建議是，你盡快離開燕京。帶上你的家人，遠離這個是非地。等事件過後，你再回京。”歐陽夙緩緩說道。
“也就是說，組織不打算保護我？”蕭子陽眯眼說道。唇角，泛起一抹嘲諷之色。“就連你，也打算把我給賣了？”
“不用說的這麽難聽。”歐陽夙皺眉道。“組織損兵折将，計劃告吹。沒人心裏痛快。現在楚雲秋後算賬。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避其鋒芒。”
“那楚雲爲什麽隻找我？”蕭子陽沉聲說道。“爲什麽我成了他秋後算賬的對象？因爲你和駱文舟全程都躲在背後！你們把我當成炮灰推出去了！”
蕭子陽是燕京城的大紅人。
更是華夏商界的成功人士。
就這麽逃離燕京城？就這麽躲避楚雲的風頭？
這不是他願意去做的事兒。
真要走了。何時才能回來？
楚雲若是一輩子都記住這件事，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我不會走。”蕭子陽口吻平靜，目光鋒利而冷酷。“我蕭子陽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打垮的。”
歐陽夙搖頭說道：“不要意氣用事。”
“你覺得我是意氣用事嗎？”蕭子陽眯眼說道。
“那你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歐陽夙問道。
“如果我鬥不過他楚雲。如果他輕松就将我給打敗。我會把你供出去。把駱文舟供出去。”
蕭子陽沉聲說道：“這件事，你們才是主謀。我若有事，你們誰也别想有好日子可過！”
歐陽夙不快道：“整件事發展到現在，誰也不願意看到！你何必把我們全部拖下水？我有說不幫你嗎？組織有說過不保護你嗎？爲什麽非得魚死網破？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蕭子陽咧開嘴，像是個神經質。“要死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