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價值多少?接近七百萬。
蘇明月輕描淡寫,他卻吃得心驚肉跳。恨不得把餐盤裏的油漬都舔幹淨。
叮叮。
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楚雲眉頭一皺,徑直摁斷。
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蘇明月。
葉教授都攝于楚雲的淫威,從不敢給他打電話。這女人憑什麽?
他很生氣,回了一條短信:“有事就說。誰讓你打電話了?”
剛發完。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來。
楚雲一股邪火湧上心頭。再挂,太刻意了。反而落了下乘。
他陰着臉接通,咬牙切齒:“我正在跟我老婆吃燭光晚餐。有什麽事不能等我吃完再說?”
“你吃燭光晚餐跟我沒關系。”
電話那頭,空靈的嗓音緩緩傳來:“我到明珠了。葉律卻走了。你說怎麽辦?”
楚雲皺眉道:“你一個專業人士問我這個雇主該怎麽辦?你怎麽想的?他跑了你不會去追?”
“我沒來過華夏。路不熟。”
電話那頭的女人,非常幹脆地回答。
“請你記住!你的骨子裏,流淌的是華夏人的血脈!别有個海外國籍就在這裝蒜!知道華夏綠卡多難拿嗎?可比你那綠卡難拿一萬倍!”
關乎國體的事兒,楚雲素來不讓步。
就算隻是對話,也必須據理力争。
“我累了。先找個酒店睡一覺。晚點約你吃宵夜。咔嚓。”
還沒等楚雲拒絕,電話就挂斷了。
罵罵咧咧幾聲,楚雲也收起電話。沖蘇明月解釋道:“一個老朋友來明珠了。本來想請她幫個忙,結果忙沒幫上,還想宰我一頓宵夜。”
“哦。”蘇明月抿了一口昂貴的康帝,淡淡道。“要我做東嗎?我有錢。”
“用不着。”楚雲皺眉道。“吃軟飯是一個低調的技術活。關上門怎麽說都行。别老在外面炫耀。我要臉。”
“再說了。”楚雲冷冷說道。“一頓宵夜難道我請不起?”
請得起,才是底氣足的重點。
“哦。”蘇明月淡淡點頭。專注品酒就餐。
吃飽喝足後,兩口子駕車回家。
瞧着那高達七百萬的發票,楚雲又一陣心煩。
這錢要留着,能跟蘇家兄弟喝多少頓花酒?逛多少場子?認識多少女大學生?太奢侈了。
回到家,蘇明月回房洗澡。
楚雲則溜達到陽台抽煙,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招待下狐狸。”
發出去沒幾秒,陳生就回了。
“我有點忙。您找暗影吧。”
楚雲看完短信,很不高興。
下午不才抽了這小子一耳刮子嗎?還不長記性?難道我在他眼裏,就一點威信都沒有?
是時候殺雞儆猴了。
“陳總,能麻煩您告訴我一聲,你在忙什麽嗎?”楚雲發了條消息出去。
“鑒于今天保護夫人不利。我在準備一個集訓方案。希望提升一下暗影的防禦系統。”陳生回消息。
“所以你是打算拒絕我了?”楚雲發出一條消息。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再抽我兩巴掌。派暗影去行嗎?今天保護不力,我真的知錯了。求求您放過我。”
似乎怕動搖不了楚雲堅硬如鐵的心髒。陳生又發了一條:“我就是個帶隊的。具體執行還得是暗影那邊落實。今天的問題,我有責任,但大鍋得暗影背才是。”
“去吧,我已經提前給狐狸打過招呼了。她知道你今晚會過去。”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太狠了!”
小區某陰暗處。
陳生跳腳罵娘。站在身邊的幾名暗影,也明顯瑟瑟發抖。直至确定不用親自去伺候狐狸。這才松了口氣。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狐狸。
“咳——”陳生輕輕咳嗽兩聲。攬住一名暗影的肩膀。“陳哥對你不錯吧?”
“我把命給你都行。”暗影縮走。“這事免談。”
陳生暴怒:“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掐滅手中的煙。陳生瞪視衆暗影:“打起精神來。防禦系統再有破綻。都得死!”
潛伏于小區内的暗影精神爲之一振。
白天發生的意外,暗影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死可以。
但絕對不能再有危險人物靠近夫人。這是死罪。
……
“主人。您能再提前打個招呼嗎?我半張臉都毀了。早已身心俱疲,真的經不起折騰。”
陳生在逼近酒店時,心驚肉跳地發了條消息。
“人小姑娘漂亮清純,嗓音空靈清脆。氣質淡雅秀氣。你怎麽就畏之如虎?至于嗎?”
楚雲叼着煙,回了條信息。
眼角,卻藏着一抹惡劣的冷笑。
天天拿毀容這破事兒邀功。麾下暗影也被他拉攏得七七八八。怎麽,想功高震主,威脅我至高無上的霸主地位?
楚雲忍他很久了。
今晚就要借刀殺人!
“這話您自己信嗎?”
陳生吐出口濁氣。心一沉,向酒店走去。
還在街對面呢。
那矗立于陰雲之下的酒店,仿佛籠罩着一層森冷的妖氣。如狼似虎,陰氣森森。
那明亮的酒店大堂内,仿佛分分鍾就會竄出一群兇猛的嗜血野獸。令陳生頭皮發麻,手腳冒汗。
……
楚雲煮了茶,開着電視。
等待今晚的宵夜邀約。
夜間十一點。蘇明月道了晚安,關燈睡覺。
楚雲張了張嘴,很想問她想不想吃宵夜。
如果想,他就推了狐狸的邀約!
叮咚。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是陳生。
他表情凝重地拿起手機。看了眼。
“她把我左手搞脫臼了。”
楚雲心一沉。
三年不見。她怎麽還這麽暴力?
“媽的。她又給我接上了!”
楚雲忙回了一條:“爲什麽呢?”
“說我按門鈴吵醒她了。”
“現在呢?她又睡了嗎?”
“沒。她去洗澡了。說約了你吃宵夜。”
“陳總。小弟有一事相求。”楚雲卑微地發了一條消息。
“命我給你。放我一馬,行不行?”
楚雲眉頭一皺。回了一條消息:“沒用的東西。你不配當帶頭大哥!”
“我不配?你出去打聽打聽。除了我,誰敢伺候她?”
陳生發完,似乎覺得力度不夠。
又咬牙切齒地發了一條:“你行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