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沒了後盾,隻能硬着頭皮交際。
“嬸嬸,您說的我都汗顔了。”楚雲和顔悅色道。
“喲,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隻是汗顔呢?”陳秀玲啧啧稱奇。“我要是你,早就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隻有鼠輩才會鑽地洞。”楚雲話鋒一轉,擲地有聲道。“我堂堂七尺男兒,臉還是要的。”
陳秀玲當場大怒,雙目圓睜:“要臉?你這半年死哪去了?蘇家危難之時,你出過一份力嗎?現在蘇家剛渡過難關,你又跑回來當寄生蟲?真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楚雲心中憋屈,昨晚剛被小姨子羞辱,一大早又來。這日子還怎麽過?
陳秀玲卻得理不饒人,越罵越兇。嗓門之大,連廚房内“躲清靜”的兩姐妹都聽得真切。
“差不多行了。”嶽母董玉華微微皺眉,放下了茶杯。
她一開口,陳秀玲也很識趣。
作爲曾經的蘇家企業掌權人,董玉華餘威猶在。
女兒這門婚事,她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力度之大,差點令這場婚姻告吹。
“既然回來了。”擡眸看了看橫豎不順眼的女婿,董玉華淡漠道。“那就把婚離了吧。”
她說着,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薄唇微張:“簽個字,你和蘇家就再無瓜葛了。”
她這一番舉措,别說是楚雲,就連嶽父蘇振南也頗爲詫異。
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不愧是實幹家啊,動作老辣淩厲,毫不拖泥帶水。
愣了愣,楚雲試探道:“媽,我能看一下這協議嗎?”
董玉華淡淡點頭。“本來就是給你看的。”
眼中,卻意味深長。
她料想身爲男人的楚雲有可能惱羞成怒,一把撕掉離婚協議。所有她包裏還留了副本。
她是巾帼,是企業家,楚雲隻是個扶不上牆的窩囊廢。她有把握擊潰楚雲的心理防線,完成離婚協議。
“離婚賠償呢?”楚雲看完離婚協議,皺了皺眉道。“哦,應該說财産分割。”
“你真讓人惡心!”陳秀玲氣極反笑。“你爲蘇家做什麽貢獻了?還想分割财産?”
楚雲沒理會陳秀玲的惡言咒罵,心平氣和地看向董玉華:“媽,我雖然讀書不多,但也懂婚姻法。既然是協議離婚,那肯定得談個雙方滿意的條件吧?”
董玉華早料到這胸無大志的廢物會耍無賴。按捺住心中不快,點點頭:“你開個價。”
“老婆!”
董玉華話音剛落,楚雲就朝廚房扯嗓子喊了一聲:“你能出來一下嗎?”
這一下把衆人都喊懵了。
蘇明月卻還是走了出來。
昨晚盛裝赴宴的她像個公主。此刻廚娘打扮得她,則像個尤物,美豔不可方物。
“什麽事?”蘇明月淡淡問道。
“媽要我們離婚。”楚雲絲毫沒有顧慮,添油加醋道。“還讓我開價,我覺得這很不尊重你。”
董玉華眉頭深鎖,大感不忿。
“哦。”蘇明月面不改色,口吻依舊清冷。“那你就開個滿意的價格。”
“那怎麽行?”楚雲擲地有聲道。“愛情無價,怎能用金錢衡量?”
“你也配提愛情?”陳秀玲适時接話。“楚雲,這婚你不想離也得離。你最好識趣點。”
爲了破壞這樁婚姻,蘇家威逼利誘都用上了。
楚雲看起來也沒掙紮太久,他歎了口氣,道:“那我就開個價吧。”
頓了頓,楚雲目光深情地望向蘇明月:“我老婆貌若天仙,身材婀娜,氣質出衆,學曆高涵養好。還是娛樂圈冉冉升起的新星。開低了,對她不公平。”
“這樣吧。”楚雲一咬牙,看起來很痛苦地向惡勢力低頭。“一個億。不能再少了。這是我能接受的最後底線。”
他話音未落,董玉華就渾身發顫,怒不可遏。
“你想錢想瘋了?”董玉華寒聲質問,體内宛若有一頭洪荒野獸破體而出。
一個億?
就算蘇家企業沒破産,董玉華也不可能輕易拿出一億現金。
“這是協議離婚!”陳秀玲譏諷道。“不是你單方面賣老婆!”
楚雲瞥了陳秀玲一眼,抿唇道:“我跟我嶽母談買賣,外人少插嘴。”
陳秀玲隻覺得一股邪火蹭地上頭,五髒六腑如被火燒。
沒等陳秀玲發作,楚雲平靜望向董玉華:“媽,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躲在廚房的蘇小小打了個激靈,昨晚她就被楚雲套路了。此刻,面對在蘇家獨斷專橫的母親,這性情大變的姐夫又會搞什麽幺蛾子?
“有話就說。”董玉華寒聲說道。目光冷厲。
“賣不起女兒,就别開價。”
言簡意赅的九個字,令客廳陷入死寂。
拿錢消災踢開楚雲,利用蘇明月結交權貴,找個金龜婿,謀取更大利益。這是蘇家的意圖。
說他楚雲賣老婆,董玉華才是真正賣女兒。也許她會有無數爲女兒幸福的理由當借口。說到底,也隻是滿足一己私欲。
“混賬東西!”董玉華修養再好,也徹底被楚雲激怒。她雙目噴火,寒聲說道。“你給我滾出去!”
楚雲很悠閑地聳聳肩。轉頭看了眼古井無波的蘇明月:“老婆。早餐做好了嗎?我肚子好餓。”
仿佛整件事都與蘇明月無關,她由始至終都神色淡漠,充當看客。
“沒有。”
她轉身走回廚房,沒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冷靜得讓人匪夷所思。
蘇家群情激憤,恨不得把楚雲活剝了。
陳秀玲包裏傳來的電話鈴聲卻打破了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她粗魯地接通,還沒聽幾秒,臉色便如豬肝,驚悚恐懼,渾身發顫。
“出什麽事了?”董玉華皺眉。
“完蛋了。”陳秀玲臉色暗沉,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昨晚明月跟韓氏集團太子爺吃飯,結果被打成重傷,現在還在icu觀察。”
陳秀玲咽下一口唾沫,冷汗直冒:“韓家放話要血債血償。”